听到这句话的瞬间,孟南星和奈何同时转头,看着一辆马车从她们的眼前驶过。
耳边仍然是两位夫人说话的声音。
“我家侯爷说,瑞王今日会回府。”
“嗯,我也听说了,瑞王这一次也算是受了无妄之灾。”
“谁说不是呢。”
“……”
说话的两个人已经迈步进入店内,孟南星凑到奈何耳边,“小奈何,等你把那个瑞王解决掉,我就处理了郭勇,然后我们一起离开。”
“嗯,好。”
奈何知道孟南星想离京出去走走,自然会应允。
毕竟这京城就这么大,待了这么长时间,她也有些腻了。
……
瑞王回府时,并未大张旗鼓引人注意。
唯有一辆外观低调,内饰华美的马车,悄然驶到瑞王府门口。
待马车稳稳停住,车帘轻拂,身姿挺拔的瑞王出了车厢。一袭锦袍虽稍显褶皱,却难掩其尊贵气度。
踏步迈入府门,看了一眼地上火盆中跳跃的火焰,什么都没说,便步伐沉稳地跨了过去。
府里已经准备好了沐浴净身的浴桶,桶中还放了象征着驱除不祥的菖蒲。
瑞王踏入浴桶,带着菖蒲香气的热水包裹着他的身躯,水汽蒸腾中,是他那张晦暗不明的脸。
走出浴桶,接过侍女递过来的酒水,一饮而尽后,抬步前往书房。
厅内,早已等候多时的谋士们纷纷上前躬身行礼。
“王爷平安归来,实乃王府之幸,天下之幸!”
瑞王微微点头,径直走向主位落座。
“本王不在府中的这些时日,府内诸事皆仰仗诸位了。”
众谋士皆连连表示这些乃他们职责所在。并向被困多日的瑞王讲述如今京城的局势。
瑞王遭难期间,不少和瑞王有关联的官员都被撤职,那些空缺下来的职位,如今已被二皇子和四皇子一派的人瓜分。而原本归属瑞王的几位得力下属,也被调离京城,去往偏远之地任职。
如今官场暗流涌动,各方势力似在重新布局。
当然,如今朝中,仍有支持瑞王的老臣们,哪怕受到诸多的打压,也仍然在坚持。
瑞王眼神深邃,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沉思片刻后才开口。
“本王既已归来,便会着手梳理各方势力关系,诸位要助本王一臂之力,在这盘乱局中,寻出破局之法,定要让妄图构陷本王的人,付出惨痛代价。”
打发掉这些谋士后,他一个人坐了好久。
如今庆王已经彻底再无翻身之日,可利用庆王的东西来害他,妄图一石二鸟之人,目 前还不知道是谁。
“出来。”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个黑影如鬼魅般凭空闪现。他行动间悄无声息,单膝跪地,抱拳行礼。
瑞王神色平静,只是微微抬了抬手,示意他起身说话。
黑衣暗卫领命,立刻将王爷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京城各家的大小事务一一道来。
从二皇子府中近日新纳了一位美貌歌姬,到四皇子府内妾室有孕引发的一系列风波。
从京中达官贵人之间的应酬往来,到市井街巷里的奇闻轶事,事无巨细的汇报给瑞王。
其中当然包括郭将军回京后的一系列怪事,以及将军府名下的一家店铺生意火爆之事,都未曾遗漏。
暗卫的声音低沉而平稳,在寂静的书房内回荡。瑞王漫不经心地听着。
直到那暗卫将所有事情一一汇报完毕后,瑞王轻轻挥了挥手,示意那暗卫退下。
他要自己思考一下,刚刚听到的所有信息。
可那侍卫就像没听到一样,仍然僵立在原地。
瑞王的眉头微微蹙起,沉声说了一句,“退下吧。”
那暗卫仍然毫无反应。
瑞王心中一凛,瞬间意识到情况不妙,他的手放在座椅的扶手上,对着书房门的方向高声喝道,“来人!”
可回应他的,却是死一般的寂静。
直到这时,他才反应过来异常之处。
往日即便府内再安静,门外的侍从或是小侍走路的声音也会隐约可闻,而且他刚才过来之时,风吹得树叶哗哗作响,他当时还在想今日天气阴沉,风格外大,恐会有雨。
可此刻,他耳边静谧得仿佛只剩下他与暗卫微弱的呼吸声。
瑞王目光在书房内快速扫视,并没有发现异样。
他随手拿起桌上的砚台,猛地朝暗卫的方向掷去。
砚台精准地砸在暗卫的头上,然后又垂直掉落到地上,只发出一声闷响,暗卫仿若石雕般站在那里纹丝未动。
瑞王的心猛地一揪,甚至短暂地屏住了呼吸。
就在此时,寂静的空间里传来女人说话的声音,“瑞王殿下安好。”
瑞王循声望去,只见斜后方站着一个容貌艳丽的女子。
正是他曾在庆王府见过的,那个与何七七长相极为相似的女子。
可他刚刚看过那个方向,当时那里没有人。那个位子也没有藏人的地方,可面前的女人是怎么出现的?什么时候出现的,他完全不清楚。
这样未知的情况,让他心中颇感慌乱。
脑海中思绪纷涌,片刻后又强作镇定地开口,“姑娘怎会在我瑞王府中?”
奈何款步走到书桌前,视线看着面前的男人。“我来替别人问瑞王几个问题。”
“好,姑娘请问。本王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随着瑞王的话音落下,他的手指轻按扶手上的机关。
瞬间两支淬了毒的暗箭疾射而出,他看着暗箭向着那个女人的方向射去,可那女人恍若未觉般身形一动未动,那颗悬着的心才终于落下。
可他的心还没等落回原处,就眼睁睁地看到那暗箭在即将触碰到那女人的瞬间,好似撞上了一层透明的屏障般,硬生生地被弹开,然后掉落在地上。
瑞王嘴角微微地颤抖着,尽管他努力想表现得自然一些,可勉强扯动的嘴角,那满是尴尬与窘迫的笑容,就好像被寒霜打过的残花一般,难以入目。
“抱歉,本王不小心碰到了座椅上的机关,没有吓到姑娘吧?”
“不小心的?”奈何低笑一声,“这么说,你自己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