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光阁前,倭奴公主和两个丫鬟站在店铺门口,当众致歉。
“对不起!”神木纪美子抬手半遮面,声若蚊蝇地嘀咕了一声。
不远处的江青姚:“公主说什么?”
“对不起!”
“公主为何道歉?”
“我……你别欺人太甚!”倭奴公主怒目而视。
萧开胤冷着脸看过去,手里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根虎皮鞭。
鞭子如大拇指般粗细,许是用的次数颇多,泛着黑黝黝的光泽。
倭奴公主直打怵,随即改了口:“我、我不该在珠光阁闹事,不该想抢别人看中的首饰……”
她身边的丫鬟也战战兢兢道歉:“我不该打人,不该摔人。”
大荆百姓原本就看倭奴人不顺眼,秦氏又刻意叫小厮宣扬了一波,于是来看热闹的老百姓一圈绕一圈,人山人海。
不知道是谁带头砸了一颗臭鸡蛋,萧开胤眉头一紧。
闫夺会意,高声阻止:“各位住手,鞭笞之刑还未开始,莫脏了王爷的鞭子!”
老百姓听在耳里的意思是:待鞭刑结束,你们随意。
萧开胤对待倭奴人向来没耐性,今日龙椅上坐的人若是他,这倭奴使团定是不能活着来到京城的。
打不过便求和,待休养生息完再来侵犯大荆?
他们有什么资格来求和亲的?问过战死的那帮大荆将士吗?问过被他们虐杀的大荆子民吗?
倭奴公主正绞尽脑汁地想着哀求,余光中一道黑影迅速飞来。
下一刻,她后背剧烈地痛起来,惨叫不已。
“好!”老百姓们兴奋地鼓掌喝彩!
倭奴公主抬眼一看,瑞王把鞭子往一盆看似清水的水里沾了沾,不等她开口求饶,又抽来一鞭子。
火辣辣的痛意从后背迅速蔓延到四肢百骇,浑身又麻又疼,连头发丝好像都是痛的,痛得她感觉后背上的肌肤似乎都在一点点脱落。
她忽然想起她哥哥捉给她玩的大荆小孩,剥他们皮做人皮灯笼时,他们也是这么疼吗?
萧开胤面不改色地一连抽了五下,能去掉半条命,短期内是没法再作妖了。
而后他忽然把虎皮鞭朝江青姚的方向递去,倦怠道:“本王累了,你可要继续?”
江青姚激动得心头怦怦跳:“民女可以吗?”
她对倭奴人的恨,只会比周围老百姓来得更深。
她爹当初被倭奴捉去后,背上没有一块好肉,他亲眼目睹了他的小厮被活活虐杀,简直惨无人道。
萧开胤慵懒地掀起眼皮:“有何不可?”
他眉头微蹙,渐渐有不耐烦之态。
江青姚不再犹豫,众目睽睽之下,所有人都知道是瑞王下令让她代为抽鞭,出了事自然也有瑞王担着。
江青姚掩住眼底的激动,三步并两步地走过去。
她很小心地接过虎皮鞭,没有触碰到他一星半点。
虎皮鞭上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
鞭子手柄上的纹理粗糙地摩梭着江青姚的掌心,似赋予了她无穷的力量。
前世浓情蜜意时,萧开胤曾经将她搂在怀里,手把手教过她怎么扬鞭,她后背抵在他宽阔的胸膛上,握着鞭子的手被他用力包裹着,不消用多少力气,整条鞭子便优雅地甩出去。
江青姚赶走那些记忆,不假思索地抽出去一鞭。
不远处的萧开胤,悄无声息地拿过闫夺的佩剑,一眨不眨地盯着鞭子的走向。
五鞭很快抽完,力道远不如萧开胤,对于已经痛到麻木的倭奴公主来说,可谓恩赐。
萧聿怀看到她脸上掩不住的兴奋,酸溜溜地看向萧开胤。
他还是嫩了点,他四哥随意一个举动竟然都能让四娘如此悸动,他得多学学。
江青姚抽完五鞭,意犹未尽。
回头看到萧开胤手里的佩剑,还未平静的激荡情绪再次掀起一丝涟漪。
这是怕她不小心抽到自己,时刻准备用剑鞘帮她挡鞭子?前世教会她扬鞭子后,他便是如此护她的。
一旁的杨氏看得心痒难耐,忍不住问道:“瑞王,我也是受害之人。”
萧开胤懒洋洋道:“还有两个没打,便由你来吧。”
杨氏兴奋地从江青姚手里接过鞭子,她可是武将家的女儿,年轻时也曾策马执鞭过。
江青姚走开时,余光瞥到萧开胤把佩剑递还给闫夺:“注意下,莫伤了百姓。”
江青姚挑眉。
原来如此,原是怕她们鞭技不佳,伤到百姓。
每每落下一鞭子,百姓们都鼓掌叫好,久久不停歇。
待倭奴公主和两个丫鬟被送回使团馆时,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
“黑川次郎呢?把人叫来……”神木纪美子气若游丝地嚷着,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杀意。
其他丫鬟焦虑道:“大概两个时辰前,战神王爷过来把所有配刀的武士都抓走了,说城西杂货铺子一家惨死,伤口是我们倭奴国特有的武士刀造成的。”
“嫁祸,一定是嫁祸!大荆人太奸诈了!”倭奴公主气得浑身发抖。
她的武士们怎么可能杀自己的细作!
使团的真正目的还未开始呢,武士们居然都被抓了,重要细作也没了一个?
倭奴公主情绪过激之下,后背渗出的鲜血加剧,直接晕死过去……
两个半时辰前。
萧开胤刚出府,便听到闫夺禀报:“王爷,倭奴公主带着人去了珠光阁,江四娘今日恰好就在珠光阁查账。”
萧开胤面无表情道:“按计划行事。那公主未经本王允许,竟然乱跑?”
他边说边翻身上马,还没说完就策马奔离原地。
闫夺翻了个白眼,上马跟上。
萧开胤抵达珠光阁时,正好看到萧聿怀一行人离开珠光阁前往皇宫。
他勒停驰风,不屑地冲着老七的背影嗤笑:“铺子被砸了?老七这个没用的东西。”
晚一步赶来的闫夺,听到这话后奇怪地瞄了瑞王一眼:“王爷从来只夸七王爷好,今日怎得骂上了?”
萧开胤丢给他一个白眼:“人无完人。做事如此不痛快,不当骂?”
闫夺无语。
以往他家王爷最爱夸七王爷做事之独特风格,虽过程崎岖漫长,但是每一桩每一件都叫人捉不到尾巴,办得极为干净!
不等闫夺接话,便听萧开胤又讥诮道:“瞧他那一身,花花绿绿的,本王还当孔雀在开屏。”
闫夺挑眉。
七王爷今日这打扮确实用心了些,可一身鸦青色镶银丝祥云纹的袍子怎么都和花花绿绿搭不上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