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虎一旁开口:“太子当铺掌柜的说是真的”。
明月斟酌一下说道:“真假我不大懂,咱们先前拉回来的大小确实是差不多,但那是从铁匠铺里拉回来的,换句话说是他们破开的,所以规格大小差不多。但这五块一模一样,虽皮子也是黑褐色,这个东西从天而降,又受到高温撞击,就算大小差不多也不应该是一样的,这东西没有两个是完全相同的,每一个都是唯一”。
二老太爷眼底一抹笑意:“确实是假的,先生说的有道理,让他去我想知掌柜的怎么说,他若说真,那他们就是一伙的,弄回来一巡展丢了大脸,若他说假的大不了容风掏银子买个小金佛”。
明月摇了摇头:“二祖父,咱们赌一把,掌柜的必不在,伙计断真一个百万,五个给五百万,风叔保证一文不剩给我买一堆回来。到时出事人家掌柜的不知,伙计收的顶多辞了,人家不说假的人躲了,您怎么看?”
“那他们就是同谋,以报复天笔毁了天网,宁可五百万舍了不要”,人家要报复。
明月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周阔坐不住了:“先生,他们冲天笔来的?”
“冲的太多了,归根结底还是冲皇上来的,与您无关”,明月摆手道:“许也是冲皇后……我估摸他们要给皇后下套了,三成红利哪那么好分”。
伍虎取出个宽厚的羊脂玉手环:“本是玉头镯,周兄切坏了,他改成了手环,先生拿去玩吧,我们两个马上进宫”。
明月笑着道谢将人送下楼。
目送马车出了院子这才回了书房。
二老太爷正拿着手环仔细打量,一见明月进来笑道:“伍虎这小子竟也开始送您礼了,他可从不给人送礼”。
“他送两三回了”,明月笑道:“您喜欢您拿去玩”。
“莫瞎叨叨,妇人的东西我拿着有什么用?莫小看这个手环,一根手指长,极难得的珍品,半根手指宽,极厚重,一会儿我给您做个如意坠子”,正合适。
“我不要坠子,就您买的这个就挺好的,耳饰我也不要”,天热太累人。
“听我的,做出来保证您喜欢,我也手痒了”,二老太爷笑着收了起来:“您方才说他们要给皇后下绊子?怎么下?”
“具体的我也说不好,但一定与她有关,皇上太聪明,他们也只可拿皇后下手”,柿子挑软的捏呗。
“有您在他们也难下手”,二老太爷不以为意。
“您可错了,她不会听我的,她不及太后聪明,却有太后的狠劲儿和忍劲儿,否则也不会这么多年不倒。您记得上次吧,她说半壁江山不吉利,那个神态那个口气那是不容反驳的,仿佛她是一言九鼎,我也只可退避三舍。她跌了这一回跟头,遇事最不想让我知道,她怕我瞧不起她,日后对太子不上心”,明月苦笑道:“她很霸道也很死心眼儿”。
“那可麻烦了”,二老太爷皱了皱眉:“太子妃您没交下,纵您赏再多,三个侧妃先她几日进太子府她就能恨您一辈子,这个恨无解。她不敢恨皇上皇后,但您地位在她之下,她如今无权无势,全仰仗太子所以也不敢得罪您,一旦翻身在太子面前挑拨几句您们师徒就得离心”。
“随她去”,明月叹了口气:“我也不是银子哪能都喜欢”。
二人又闲话了一个时辰,容风拎着个小箱笼进了王府。
工夫不大上了楼,一进书房笑道:“先生,一颗一百万,伙计给了老奴五百万,老奴给您买了五十万亩地,租金一共六万没动,过五十万亩土地司奖励您一个空心儿金佛,说皇上特别吩咐的”。
二老太爷瞪了一眼容风:“说人话”。
容风嘿嘿笑道:“老奴刚易容到董家当铺,十二爷就派刺候把老奴找进宫了,两位先生也在,皇上没让老奴去,派了个老候去卖,结果当铺掌柜的不在,伙计收的,一个给了一千万,五个五千万。回去后皇上什么也没说,只给了老奴五百万问我干什么用,老奴说先生穷的叮当响,有了也攒不下,我给您全买地,皇上笑,说买地挺好的,又给了老奴一个金佛,说金佛他有别乱花银子,又给先生拿了套白金头面,带璎珞的,一共十八件,买了地老奴就回来了”。
“一个一千万?”,二人心下一惊,对方图谋甚大。从一百个八千万到千两一个到一千万一个,天石价格让人眼晕。五千万砸下假货……这是打算钓多大的鱼。
二老太爷一拍桌子:“船到桥头自然直,皇上已知随他去吧,先生休息,容风跟我干活”,起身带着容风下了楼。
明月也拎起小箱笼回了内室。
箱笼之内十八件素金,工艺精湛,每一个都甚喜欢。折腾进一个首饰盒放进挎包,随手拿起一个巴掌大的金佛,一打开金佛眼前一亮,里面放了一张字条和一个羊脂玉头的玉竹坠子。
取出字条,上面是皇上的笔迹,写着:“已秘调太子回宫,假太子在客栈休息,明日再换五千万继续西行。先生道破天机,玉竹敬上,皇后刺候已被人收买,故意放出假消息,太子当铺掌柜的一并除去,见后即焚,祝先生安”。
明月沉了脸色,四国心大想要谋害太子,井泉哥找的掌柜的也让人收买了,难怪要重金诱他西行。
点了油灯将字条毁去,收起玉竹合目又盘算良久,许人家未必是针对太子,也可能是针对夫君,毕竟也只能派他们两个去西地。这是有人盯上自己了,也是恼恨夫君在西城搜刮了他们的宝物,怕是西地已经埋伏好了小衍的神箭手。
算计自己,看来小衍两位王爷要下黑手了。
正想着心事,容敏上了楼,一进内室笑道:“娘子放心吧,师父师叔扫清了尾巴已封了入口,翡翠给了他们一人半箱,都挺高兴的,只十年之内不许我再去了”。
明月点了点头:“那就听师父的”,起身关了书房的门,再回内室一脸凝重的将假天宝的事和金佛字条的事说了一遍。
容敏脸色阴沉,好一会儿点了点头:“为夫听懂了,他们不是要害太子,也不是要害为夫,是要抓住五小儿。为夫今日出门就有人暗中尾随,身手不在我之下,甩了几次没甩掉我就去了翡翠阁,风叔易容替我赶车,我跟那人打了个平手,风叔知道路,他去叫了师父师叔来,师父一剑灭了他,师父说是桑月的人,他一路留下了暗迹,师叔已经全部清除,一直清除到桑月王府,死人我扔北城外喂了野狗,连骨头都没了,我怕娘子担心才告诉风叔不许说。师父说再去早晚是祸,让我们十年不可去探望,已经改了路口,为夫也找不到了”。
“今日是我的错,他们故意放风刺候离京,这才让夫君涉险差点儿连累孩子们,日后我当自省”,心头一阵阵后怕和自责。
容敏叹了口气,起身把人抱进怀里:“分明是为夫的主意,也是我太贪了,差点儿害了孩子们,日后为夫再不去,我已自己发了誓,十年不打扰他们”。
明月紧紧抱着容敏,低声抽泣自责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