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白初惊一早便匆匆赶往影视城。
她这两年对白初语事情一直都十分的期待。
她迫不及待地打开手机上的定位,注视着屏幕,手指停在半空中,犹豫了一下。
“大小姐,您对二小姐如此执着,我实在不明白。”时戎低声说着,眉宇间满是疑惑。
白初惊低着头,目光仍然牢牢地锁定在手机上的定位。
她沉思片刻,终于开口说道:“我也说不清楚为什么。”
她微微眯起眼睛,目光落到前方,继续迈着步伐向前走。
那双眼睛里透露出一股光芒,宛如一颗孤独的星辰,在无尽的黑暗中熠熠生辉。
时戎不禁疑惑地望着她,随后他们一同踏入了影视城。
人们穿梭其中,来来往往,游客们欣赏着这个充满魅力的长街,更多的人则在等待着拍摄的群演。
每座建筑都独立而美丽,但当他们来到一座恍若仙境一般的殿外时,这大概就是拍摄仙侣剧的老地方了。
白初惊停住了脚步。
她凝视着手机上的定位,红点显示离她非常近。
她转过头,凝视着殿内,双眸微微闪烁,仿佛在思考着下一步该怎么走。
然而,她刚靠近就被一名工作人员拦住了。
“对不起,闲杂人等不得入内。”门口的守卫几人立刻上前,阻挡住了白初惊的去路。
虽然之前她轻松地进入拍摄地,但到了这里却并不顺利。
时戎蹙着眉挡在白初惊的身前,声音冷漠犀利,“我们是来找一个人的,麻烦通融一下。”
“喂!听不懂人话吗?”他怒不可遏。
“请你们马上离开,要是打扰了里面的工作运行,你们负得起责吗?”门口的男人咬牙切齿地威胁道。
那男人逼近了几步,时戎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眉头紧锁。
她眼神一凛,冷冷地看着门口的男人,“时戎,走了。”
时戎愣了愣,有些不知所措,怎么突然又走了。
门口的几个工作人员也一脸疑惑,白初惊突然离开,他都准备好好好把人骂一顿了,结果人转头就走了。
白初惊转身就走人,时戎追了上去。
“来都来了,怎么又走了?”他有些懵懂地问道。
“我看见宫远倾了,他也看见我了。”白初惊淡淡的说,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时戎一脸茫然,“然后呢?”
“他都看见我了,不来找我还说得过去吗?”白初惊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容置疑。
时戎呆呆地摇头,还是没有完全明白。
白初惊看他一眼,叹了一口气,“他最在意的不就是白初语吗?这次白初语又是我公司的代言人,又是我电影的女主。”
“你以为他为什么会回来?不就是怕我对白初语再动手?”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嘲弄。
“他都看见我了,肯定会来找我的。”她冷冷一笑,宫远倾这人她还是摸得透的。
白初语就是他的底线,只是不知道他知道白初语换了壳子之后会是什么反应。
时戎眨了眨眼,想了一会儿,算是想明白了。
白初惊走出影视城,电话就响了起来。
她看着来电,脸上露出笑容,电话接通,白若安的声音在手机里响起来。
”妈妈~有没有想我啊~“白若安的声音充满了调皮与期待。
白初惊微微笑了笑,她的声音中流露出一丝温柔,“当然想你了。”
白若安开心地笑了起来,“妈妈,你知道吗?爸爸和沈叔叔正在厨房做饭呢!“
”妈妈,昨天你走的时候为什么都不和我们讲一声啊,爸爸都说他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走的。“白若安扁着嘴,有些不太高兴。
”我和你时戎叔叔早上五点多走的,你们都在睡觉,叫你们做什么?“
”我明天就回来了,你跟着爸爸听话点。“
白若安歪着头,”我和小雨都很听话的。妈妈我跟你讲我现在和梦萱姐姐,还有梦琪姐姐是好朋友了,昨天她们带我去她们的学校玩了。“
”不过感觉学校好小啊,和我们幼儿园一点都不一样。“
白初惊失笑,”这里又不是京师,肯定和京师不一样的。到了姐姐们面前就不要这样说了,姐姐们听了会难受的。“
白若安虽然不懂为什么会难受,但是还是点了点头,”我没这样说,我和姐姐们说她们的学校很漂亮。“
白初惊心中一暖,这孩子为人处世一直都很不错,早点懂得为人处世,也不是什坏事,高情商是一件好事情。
白若安嘿嘿嘿的发笑,“妈妈我先挂了,我给你打视频电话,我让你看看爸爸在做什么。”
白初惊都还没来得及回他,让他不用打了,白若安就挂了电话,没一下视频电话就打过来了。
“妈妈~烟雾缭绕的~”
白若安拿着手机画面一转,镜头里全是烟雾,还真的是烟雾缭绕,恍若在云层了,可能就是几个当事人呛得不行。
”你干妈呢?还在睡觉?“白初惊刚问,嵇惊羽的声音就传过来了。
“咳咳咳,艹,什么玩意儿!”
嵇惊羽的声音传来,她正在弯着腰往灶里面加柴火,被烟呛得不行。
白若安朝着她走近了几步,“哈哈,干妈在烧火。”他开心地笑着。
“干妈,看手机。”白初惊在手机里看着嵇惊羽的样子,笑得合不拢嘴。
嵇惊羽一抬头,脸上全是烟灰,东一坨西一坨的。
“惊羽姐,不是这样的。”沈听肆在前面也被烟呛得不行。
嵇惊羽望着白若安,一把搂过他的肩膀,她拿起手机,忍不住向白初惊抱怨起来。
“姐妹儿!华本初趁你不在就大变脸,使唤我不停了!”
“还说我吃饭不刷碗,呜呜呜,姐妹儿你快回来,我要被孤立了!”
白若安哈哈大笑,“才没有,爸爸那是说我呢,他说吃完饭要帮着洗碗,真的没说干妈。”
嵇惊羽瞪大了眼睛,“你这个小没良心的,我是你干妈!”
“你那个爸,他就是在阴阳怪气我。”嵇惊羽戳了戳白若安得脸蛋。
“你说我堂堂一大小姐,到这乡下住几天,就惨的每天还要早起了,吃完饭还得刷碗。”
沈听肆有些听不下去了,“姐姐,你的表演欲也太强了吧。”
“我还堂堂大少爷呢,还要在这儿给大小姐你做饭呢。”
嵇惊羽弯腰捡起一根树枝,朝着沈听肆扔去,沈听肆笑着一挡,“大小姐,你点了半天的火都没燃,再迟点都能吃晚饭了。”
白若安见两人要拌嘴了,赶紧抢过手机,追了出去,沿着华本初端着盆子走向外面的路。
“爸爸~”
华本初端着盆子,盆子里是刚拍晕的鱼。
他听到了白若安的呼喊声,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白若安飞奔而来。
“怎么出来了?”
白若安气喘吁吁地停在华本初面前,手上还拿着手机。
他晃了晃手里得手机,”看妈妈!“
华本初探过头凑近手机前,看到视频里得白初惊,他眸光发亮。
白初惊着眼望着手机出现在屏幕上华本初,她不由自主地伸手熄灭了手中的烟头。
正当她欲开口时,时戎突然拉住了她的手臂。
“大小姐。”时戎低声呼唤着。
白初惊蹙着眉地转过头看向时戎。
时戎坐在驾驶位上,他从前面扭过头看着坐在后座的她。
她的目光随着时戎的手指指向窗外,在车辆周围徘徊着一个男人。
她微微皱眉,眼睛眯了起来,她朝着手机里说了一句,“阿初,我有点事情,先挂了。”
白初惊打断了华本初挂断电话,让华本初梅恩那个来得及开口说上一句话。
她优雅地翘起二郎腿,又点燃了一根香烟。
她一边点着香烟,一边朝着时戎说话,“你去把他请上来。”
时戎打开车门,宫远倾还在犹豫要不要敲一下车门,就被时戎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
他有些不安地站在车外徘徊。
时戎淡淡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脸上没有流露出任何情绪。
宫远倾有些坐立不安地向后座的方向望去。
车窗外无法看清车内的情况,他心里明白,白初惊这个人一定还是和当年一样难以相处。
他深深叹了口气,跟随时戎绕到了另一侧,时戎为他打开了车门。
白初惊打开了天窗,翘着腿抽着烟,闻声转头看向宫远倾,两人的目光交汇。
白初惊挑了挑眉,“好久不见。”
宫远倾勉强笑了笑,紧张地坐在座位上。
时戎关上车门后就走到远处等候。
白初惊抖了抖烟灰,“远倾似乎不太愿意见到我呢。”
宫远倾尴尬地笑了笑,更加局促不安了。
“白小姐,我们当年说好了……”我帮你,你就不对她......
白初惊伸出手,轻拍在他的肩膀上,打断了他的话.
宫远倾一下子顿住,车内沉默了一会儿,他无法继续再说下去了。
白初惊轻哼一声,笑出了声音,将香烟熄灭,丢进烟灰缸,“那你做到了我说的吗?”
她知道宫远倾所指的是什么。
当年,她给他做了一个选择。
要么白初语被其他男人玷污,要么就由他来。
他自己选择了亲自上阵,也亲口答应不再去京师。
不让他回京师,按理论上来说白初语和宫远倾从小一起长大,就算蒙住了她的眼睛,她也能认出来的。
白初语是个聪明的人,她可不像她的以牙还牙成了给她的奖励。
这对她来说,这并不重要,她对以前的白初语毫无感情,用亲近的人伤害她是她做出最轻的惩罚。
白初语在表面上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但实际上,她是她的母亲被害的凶手。她冷笑着说:“宫远倾,难道你还觉得我当年的做法很龌龊无耻吗?”
“做人可不要太双标。”
“你要明白,是白初语先动手,将我推入困境。”
“我是受害者。”
“如果我的内心不够强大,这件事会成为困着我一辈子的心病。”
“我只是因为比其他女人多一点反抗的权力,我做的事情也许并不合法,但是犯了错受惩罚就是应该的。”
“你们应该感到倒霉,倒霉遇到的是我,因为这件事无法击垮我,我也不在意。她送来的那些男人可没有一个是干净的,可全都是身上有病的人,如果我没有自己换了房间,找了人,我的下场不会多好看。”
“所以当年我能与你平心静气地谈条件,用最轻的惩罚对她,你应该感到庆幸,庆幸那个时候我有了安安,是他保住了你的小青梅。”她的头偏向他,目光盯着宫远倾。
“所以你没有资格在我面前以白初语是受害者的姿态来和我说话。”
宫远倾嘴唇紧抿起来。
当年的事情,一直是他挥之不去的噩梦。
他是孤儿,从小和白初语一同与她妈妈生活在一起,但后来初语的母亲去世了。
他不知道初语是如何找到白家,还让白先生愿意将她带回家,甚至还将他也带了回去。
那时候,他们彼此依赖。
但他们到白家的第二天,白先生和那位夫人以及白小姐就发生了车祸。
那场车祸只有白初惊活了下来。
自那之后,白小姐的性格变得更加孤僻。
初语虽年幼,却心思活络,总是与白小姐作对,而他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们来来去去,最终都是以初语的失败为终。
他低下头,内心充满了愧疚和痛苦。
他愧疚于当年白初语对白初惊所做的一切,同时也感到痛苦,因为白初语的离开,是他亲自送她离去。
现在的白初语不是他的初语。
“行了,别的不说了。”
“我找你也不是要和你争论这些事情的。以前的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
她轻轻的揉了揉鼻根,收回落在他身上的视线。
“对不起。”
宫远倾低着头,双手紧紧的捏在一起,他的声音很小,但是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却很清晰。
白初惊哼笑一声,“你帮她说对不起是没用的。”
“她已经没办法再给白小姐说对不起了。”他的声音中带着悲凉和忧伤。
白初惊愣了愣,她垂下眼眸。
她回过神来,如果她猜得没错的话,白初语应该在三年前她让宫远倾对她进行了强\\暴之后,就不在了。
她低眸看着自己的手背,好一会儿才说话。
“时雨说,你快要结婚了,为什么还要来白初语身边看她?”
宫远倾的目光还有些呆滞,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
他的语气中带着无奈和痛苦,“还是想再看看她。”
“那为什么不去看看小雨。”
宫远倾沉默了下来,他对小雨并没有太多的感情,即使是他和初语的孩子,却像一个移动的污点,随时都在提醒他,当年发生的事情都么荒诞。
白初惊看明白了他眼中复杂的深情,这个人还恨上了白若雨。
“好了,废话别说了。”
“我来找你,只是想问你一件事。”
宫远倾的意识慢慢回笼,他有些迷茫的看向白初惊,“您问。”
“你觉得白初语这三年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