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梓熙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王天龙和何凤很是着急,他们有万千问题要与他沟通,可是却不得其门而入!
俩人唉声叹气,不知如何是好!
而负责生日perty的工作人员已经开始进场了,杨沁忙前忙后,不亦乐乎,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
活动定于晚上八点,别墅的大门外,草坪上,花园里,很快便张灯结彩,彩球飘飘。
王天龙摇摇头:“老婆,看来这次真的搞得过了,连记者都来了,难怪熙熙不耐烦!”
何凤愁眉苦脸地说:“对不起哦,老公。可是我真的没有请记者,这杨沁是怎么搞的?唯恐天下不乱?”
“我有不好的预感,老婆”
“天啊,莫非真的有订婚仪式?”
“这么大的事,怎么不跟我们商量?”王天龙的语气开始重了。
“就是!丝草怎么办?这两个孩子怎么了?不是如胶似膝的吗?昨天我们还亲眼看到的!”
“老婆,快点想办法!”王天龙不停地搓手。
“嗯,我想想,老公!”
王梓熙靠在玻璃窗前,一动不动。
他知道自己跟回国前判若两人,可是,很多事情根本无法左右,丝草就像一个魔女,只是轻轻地一个笑,一个眼神,就已足以动摇他的心壁,摧残着他的神智,让他在最快的时间里忘记了那个复仇计划!
这简直是匪夷所思!王梓熙的内心不停地交战,他不能伤害丝草,她是那么美好,他不忍让她流眼泪。
可是杨沁那边,他相信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她是一个心机很深的人,让她一个人单干,丝草的伤害会更大!
这彻底难倒了王梓熙!他敲打着自己的头,内心痛苦地喊:“怎么会这样!怎么要跟杨沁制定计划?真是愚蠢之至!”
这时,门外何凤的声音:“熙,开门啊,来不及了!”
王梓熙总算打开门
“熙,我不问,也不管你跟杨沁之间有什么问题,但我不许你伤害丝草!快,给丝草电话,阻止她过来!”
王梓熙眼睛一亮,是啊!真的是太愚蠢了,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个办法?
“妈,你帮我说”,王梓熙把电话交给何凤。
何凤忙举了举自己的手机。
“草?”
“哦,美阿姨呀?”
“草啊,你……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何凤实在张不开嘴,不知如何表达的好!
“呵呵,美阿姨,你是不是要我早一点过去?打打下手?告诉你吧,我已经在路上了!”
电话那天,是丝草调皮的声音!
何凤跌坐在沙发上,王天龙沉重地摇着头。
王梓熙则脸色铁青。
这时,门铃响了,三人吓了一跳,是丝草?
过了一会,他们才看清,是杨沁带着杨三强夫妇来了。
“生日快乐!熙”杨三强拍了拍王梓熙的肩膀。
“哇,今天的寿星公看起来更英俊了!阿姨给你最真挚的祝福:生日快乐!”胡彦蓉夸张地笑着。
夫妇俩手上的礼物给佣人接去了,王天龙夫妇忙说:“客气客气了!”
“王总,生日快乐!”杨沁轻声说道。
王梓熙表情冷淡地对杨三强夫妇点了点头,快速地转身,故意“错过”了杨沁递过来的礼物,杨沁不得不把礼物放在桌上,脸色很不好看!
“哇,张灯结彩,等会华灯初上,这里将成为最热闹的场所!沁儿啊,灯光,场景,自助餐,还有记者招待会,所有环节都准备好了吗?”胡彦蓉忙解围。
“放心吧,妈!”杨沁信心满满地说。
“杨沁,谁让你叫记者来的?还嫌不够乱吗?”王梓熙大声说。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呀!”杨沁故意惶恐地说。
王梓熙恨恨地看着她。
这时,门铃又响了,佣人跑过来,报告说“夏小姐到!”
两家人互相看着,脸色都特别的难看。
何凤早忍不住了,跑到了门边
“美阿姨!悔棋叔叔!”丝草愉快的声音传来,只见她左手一个袋子,右手抱着一个纸箱。
“丝草!”何凤热情地招呼。
走进客厅,看见原来还有比她早到的客人,竟然是父亲杨三强一家,她站着对他们点点头。
王梓熙心情复杂地看着丝草,不知怎么样才能把伤害减到最低限度。
“王子!”丝草看着站在落地窗前的王子,傍晚的余晖照在他的身上,真正如身披金甲的王子,令她想起了十年前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
只可惜少了可亲的嬷嬷,那个有着圣母一般光亮额头的嬷嬷,那个热心为她缝裙子的嬷嬷,仿佛端着热腾腾的蛋糕,说:“孩子们,我们唱起来吧!”
想到这,她感觉热泪盈眶。
王梓熙看着她的神色异样,顿时也明白了,他的思绪突然迷离起来。
何凤心里大急,拉着丝草的手说:“草啊,来就来了,怎么拿那么多东西啊,来,到我房间里来好吗?”
杨沁嫉妒地看着何凤和丝草手拉手,突然眼睛一转,计上心来,她叫住何凤。
“阿姨,今晚秘书处所有员工被安排在招待会上,那里急需人手。”
何凤、王天龙和王梓熙皆心里一凉,好个狠毒的杨沁啊!
“丝草是我的客人,就不必了吧?”何凤有点火大了。
杨沁不敢跟何凤顶嘴,忙转头看住丝草:“夏秘书,今晚秘书处就归你管了,负责记者招待会的一切事宜,你能早一点到那里吗?”
丝草听着,忙点头:“好的,这就去!”今晚是王子的生日party,能为王子做事,她非常高兴。
可是手上的东西怎么办?当着大家的面,交出生日礼物,不在她的计划之内,她原本打算独自交到王子手上。
一时之间,有点踌躇。
杨沁奇怪地走前,拿过丝草的袋子,看了看里面的东西,心下大惊,
她伸手探去,一条粉色低胸晚礼服出现在大家的眼前。
“哇,好漂亮的裙子,一看就知道价值不菲,夏秘书,买了多少钱?”杨沁鄙夷地说。
丝草抢过裙子:“你干嘛!”
王梓熙愤怒地说:“有没有搞错?别人的东西怎么能随便拿?”
杨沁也不以为意,继续轻蔑地对丝草说:“可是怎么办?今晚你将会很忙,可能用不着这套衣服了!”
丝草张张嘴,没有说话。
“那又是什么?生日礼物吗?”
丝草一惊,紧张地护住纸箱。
“喂,夏秘书,你的礼物很奇特呢,让我看看”杨沁走近纸箱,低下头。
“不要-----”
“什么味道?啊?还有响动的?”
就这样,俩人在拉扯中,纸箱里竟然走出一个毛茸茸的东西!
众人一看,全都“啊”了一声。
“查尔斯!”杨沁惊呼!
“查尔斯!”王天龙夫妇喊。
“查----尔----斯!”王梓熙的眼睛瞬间点燃,他不可置信地走前,一步一步,像慢镜头般!
“王子!”丝草含着热泪叫了一声。
查尔斯看着众人,一下子没有适应,惊恐地躲在丝草的怀里。
丝草抱住它,温柔地抚摸着,说:“查尔斯,他是王子啊,你认不出来了?”
查尔斯像听懂了似的,呆呆地看着王子。
此时王梓熙像被查尔斯撞开了记忆之门,往事,排山倒海地向他涌来,他刻意去忘掉的场面重又涌现出来。
十年前,自己装病引来了丝草,就在这里,让丝草认识了查尔斯,共同度过了人生最美好的生日,还……认识了嬷嬷,嬷嬷帮她缝裙子,嬷嬷端来蛋糕,教他们唱歌------
对!嬷嬷!王梓熙痛苦地呻吟,闭上眼,嬷嬷被撞飞的镜头血淋淋地向他飞来。
他竭力地摇头,但就是摇不掉,嬷嬷全身是血,在地上抽挛!
天啊!太恐怖!太痛苦了!
王天龙和何凤心痛地看着儿子,知道又是那些沉痛地往事在折磨他。
“儿子!”
“熙!”
丝草觉得自己闯祸了,看着王梓熙的脸,苍白凄楚,她颤抖地叫了声:“王子,我……”
“不要说了!”王梓熙吼了一声!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吓住了!
“谁让你带它来的?啊?你这个蠢女人!”王梓熙失控地喊道。
杨三强脸色涨红,忙过来扶住丝草,说:“草儿,你还是走吧”
丝草睁着美丽的双眼,泪,悬于眼眶中,泫然欲滴,异常地楚楚可人。
可是王梓熙都没有看见,仍然无情地喊道:“我不想再看到你!你给我滚!”
丝草不可置信地看着王梓熙。
王天龙大声喝道:“熙-------”
何凤也要哭了:“熙,不要这样!”
丝草终于哭出了声,转身跑了出去。
杨沁看到这里,心花怒放!天可怜见,终于让她见到夏丝草的可悲下场了,哈哈哈!
她亢奋地也跟着跑了出去,拦住丝草。
“你不能走,夏秘书”
“你”丝草停下来,同时也竭力停下了抽泣。
“希望你做到公是公,私是私。再怎么着,工作还是要干的!”
丝草听着,到底还是没有离去,而是向招待会会场跑去。
今天对于丝草来说,就是一个恐怖日。她不知道她细心照料了十年的查尔斯非但没有勾起王子的温馨回忆,反而让他陷入痛苦的深渊!
现在,她才知道那件事对王子伤害有多大,或者真是到了难以原谅的地步?
今天是他的生日,却让他那么不开心,丝草真恨自己。真的是“蠢女人!”
蠢女人!蠢女人!丝草念着刚才王子的话,泪花闪烁。
她强作笑脸,跟请来的工人一起,不停地搬着桌凳,拿着抹布的手一直没有停过。
二楼大客厅里,客人逐渐多了起来,何凤想去找丝草都来不及了。
王梓熙缩在自己的房间,眼神渐渐地没有了刚才的狂乱,跌坐在床沿的地上,头,颓然低下。
突然,他的脚被什么咬住了!
是查尔斯!王梓熙慢慢伸出手,可是,查尔斯还是没有扑过来,眼神惊恐,甚至想后退,在找着什么!
“查尔斯,你竟然还活着!怎么,一点都不认识我了?”
查尔斯汪汪地叫着,仍然左右地找着什么。
“查尔斯,你在找什么?找她吗?”
王梓熙哽声说。
夏丝草,这个蠢女人,为什么要来?为什么要带着它来?想到她含泪跑出去的情景,心里像被刀剜了似的疼痛。
他从来没有想到爱和恨可以同时集中到他身上,都快要人格分裂了!他要冲出去,跟丝草讲清楚!抱起查尔斯,就要往外走,可是很快又不得不停下。
如果就这样把丝草赶出去,岂不是可以避免更伤害的事情?转身,他跑向阳台。
远远的,招待会会场涌来越来越多的人,记者、来宾正聚拢在那里,到处布满了“长枪”、“短炮”,娱乐记者兴奋地窃窃私语着。一个忙碌的身影,映入王梓熙的眼帘,是丝草!她真的没有离去,正闷头干着,那梳着马尾的头,长时间没有抬起,王梓熙知道,他深深地伤着了丝草!
他握起拳,用力地捶打着落地玻璃窗。
到了这刻,他才知道和杨沁有着“共同的复仇计划”有多恐怖!现在,情势逼人,不由他不去做。
夜,彻底地到来,王家别墅,宾朋满座,觥筹交错,笑语四溢。
这时人群骚动,有人甚至吹起了口哨,一时之间,镁光灯闪烁,原来,王梓熙出场了!
在他的身后,跟着王天龙夫妇、杨三强夫妇,还有杨沁。
丝草躲在灯光背后,静静地看着王子,英俊的他,此时脸上满身严肃,不拘言笑,回答记者的采访都是一板一眼的。
“请问龙华旗下是不是又一实业准备上市?”
“请问是否顺利跟全球最大的跨国公司费尔集团合作?”
“雁兴因为投资上错误,有几家子公司正面临倒闭,对此事,你怎么看?”
“请问龙华和雁兴有无合作的可能?”
……
所有的问题,王梓熙回答得中规中矩,让人佩服他,年纪轻轻,却有如此老道的功力,看来,龙华真的是后继有人!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记者突然提到:“请问王公子,坊间流传,今天王家准备借生日perty之际,宣布订婚,是否属实?”
这时全场逐渐没了声音,都在等着王梓熙的回答。
丝草的脸刷地滚烫滚烫的,她痴痴地看着镁光灯下的王梓熙。
王梓熙脸色一僵,许久,才站了起来,面对记者,他点头说:“是的,今天,趁此机会,想在这里向一直关心我的亲朋好友,以及关注龙华的同仁们,宣布一条订婚消息……”
记者和来宾们开始鼓掌,尖叫起来,气氛异常热烈。
王天龙、何凤、杨三强、胡彦蓉以及杨沁目不转睛地看着王梓熙,每一个人的手上都汗津津的。
丝草更是凭住了呼吸。
“她就是---------”
王梓熙呼了一口气,手向旁边一指,镁光灯下,杨沁笑靥如花!
接着,杨沁款款地走到王梓熙身边,亲密地接受记者们的提问。
杨三强的心情非常复杂,既高兴又难过,他想到了另一个女儿----丝草!
王天龙和何凤面色凝重,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何凤的手剧烈地颤抖,王天龙不得不紧紧抓住她。
“老公,为什么不是王子和公主?呜呜呜……”
“这个浑小子!唉!”
此时,全场的鼓掌声更响了,来宾们都在说着贺喜的话语。
丝草不可置信地看着!王梓熙和杨沁?他们两个?他们两个订婚?
她想起昨天悔棋叔叔和美阿姨的话---------
王天龙咧嘴大笑:“哈哈,王子公主!多么般配啊!熙,生日那天,我们搞个订婚仪式如何?”
啊!丝草和王梓熙一时反应不过来,呆怔着,脸上的表情异常复杂。
何凤拍手:“对对,就搞个订婚仪式!老公,你的想法真是太好了!”
……
可是现在竟然是这样?她突然觉得很好笑,整个活动就像一场游戏,自己在不知道游戏规则的情况下被莫名其妙地开除!哈哈哈,真好笑!
她已经无法再在现场多呆一秒钟,在她还能控制自己的情绪时,飞快地转身离去。
在她的身后,一个影子紧紧尾随。
丝草没有打车,也没有坐公交,就这样走着,毫无目的。
她觉得自己真的好失败,无论做什么事都是这样,她总想做得令大家都能满意,可结果往往是,大家都不满意,她真的好累了,为什么这个世界总是让她觉得累?好想躲在一个没有人的世界,大哭一场!
可是,有这样一个世界吗?那不是死了才能去的吗?可是死,死又有什么可怕的?反正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人留恋她,毫无温暖可言,死又有什么可怕呢?
王梓熙,难道真的恨她至此吗?她真的要为那场悲剧买单吗?在他的心目中,她真的是罪魁祸首吗?
是啊,好悲惨啊,王梓熙,你入了局子,受尽凌辱,眼睁睁地看着嬷嬷死去,这一切的一切都要怪她吗?那么她就没有受到伤害吗?她的伤害又该由谁来买单呢?
对面的那辆车好快啊,哈,撞过来呀!我不怕!
怎么?停下来了?胆小鬼!真是胆小鬼!哼!
丝草摇摇晃晃地站在那,她不知道,好在旁边那个影子伸手拉了她一把,不然真的要命丧车轮了!
那个司机吓得大骂:“喂-----不要命了!xx”
丝草根本没有听到,两耳像完全失聪,笑嘻嘻地对司机挥手,气得司机骂了声:“疯子!”,便旋风般飞驰而去。
丝草继续走着,来到湖水公园!这里大大小小有五个深湖,湖的周围,亭台楼阁,曲径通幽,长廊里,湖堤上,人影绰绰。
丝草歪着头看着,不知道这些人怎么就笑的那么灿烂?难道就没有烦心事,像她一样?
好羡慕啊!她坐在一角,缩起双脚看着,时而也跟着她们笑。
一会,突然下起了雨,丝草高兴地站在雨里,闭上眼。
“落花人独立”
“微雨燕双飞”
丝草喃喃地念着。来到堤上,她展开双手,做着飞翔的动作,身体摇摇晃晃,看得后面的影子胆战心惊。
这时,影子的手机响了-----
“小陈经理?”
“是!王总”
“一直跟着她吗?”
“是的”
“她……现在怎么样了?”
“非常不好!恐怕……会有事!”
“什么!”声音之大,震得小陈经理的耳膜生疼。
“从刚才一直走到现在,中间没停过,在马路上险象环生,几次还……现在更是如此,不但淋雨,还走在湖堤上……拉都拉不住!”
小陈经理快要哭了,他一个男人这么长时间走得都够呛,更何况丝草是那么柔弱的女子!不知道王总为什么要这么伤害丝草,她是那么美丽,那么可人,这几天,大家都看见王梓熙跟她手拉手走着,以为俩人正在拍拖,大家都纷纷祝贺丝草呢,没想到,今晚却是这样的结局,叫丝草情何以堪?
王梓熙在那边大叫:“你给我看牢了,不得有丝毫差错,我马上到!”
富贵发盯住电视,突然恐惧地睁大眼睛。欢欢和徐安明他们吓了一跳,忙看过去。
电视正在转播王梓熙的生日party
王梓熙的镜头拉远又拉近,镁光灯下,他的话通过电视传送千家万户:“是的,今天,趁此机会,想在这里向一直关心我的亲朋好友,以及关注龙华的同仁们,宣布一条订婚消息……”
“就是她”,接下来就是杨沁长时间的特写镜头!
是啊,传送千家万户!当这个念头盘旋在富贵的脑子里时,他突然大叫一声:“丝草--------”
然后丢下酒杯,向外冲去,欢欢叫着他的名字,也向外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