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请回吧,我真的没事!”
看着一屋子的人,红颜一再说。
“还说没事,刚才给你处理的时候看见,你这伤口还挺厉害的,不但黑肿,还渗出了血”
“如此伤口最怕感染,还好卓梅处理得又快又好”王羽赞许道。
卓梅被王羽这么一赞许,心里美滋滋的,犹如鹿撞,待要看王羽一眼,又觉羞涩,两朵红云悬于面颊,可惜,王羽没有看到。
“要我说啊,最棒的就是张龙哥,要不是他啊,红颜的膝盖就不是红肿了”
卓菊边说边从桌上拿起杯子,倒了杯水递给张龙。
卓兰看见,狠狠瞪了卓菊一眼,抢过杯子,自己递给张龙。
卓菊气急:“你!”
“谢谢两位小姐!”张龙接过杯子,不亢不卑地说。
“兰小姐”
“兰小姐”
“兰小姐,我们也要啊!”赵虎打趣道,王朝和马汉也挤了挤眼!
“去去去!要喝自己倒去!”卓兰大叫。
“哈哈哈……”众人大笑!
“是啊,张龙兄弟好身手,真俊的功夫啊,简直就是飞着而来呀”王羽赞道。
钟荣华比划着,竖起大拇指在张龙的身边崇拜地走来走去。
方诺舟更多的时间在注视着红颜,问:“老爷的药酒管用吗?只一种药吗?”
红颜:“是的”
“那怎么行?药酒是挥发性的东西,只能杀菌不被感染,但要消肿止痛,恐怕不行吧?”
“没事,我明天到山上摘些四叶草,捣烂敷上就可以了”
“四叶草?”
“是,是这里最平常的植物。”
“哦”
张龙把杯子递给卓菊,说:“好了,大家不要再打扰红颜了,让她休息会。”
大家听到此言,觉得甚有道理,都纷纷向外走去。
卓菊回头看张龙还在屋里,说:“张龙哥,那你?”
“老爷有话让我给红颜说说,你们先走吧”
张龙爱怜地看着红颜,想着她膝盖上的痛,感同身受。
“好了,张龙哥,都说没事了”
“还说没事,没事怎么起不来?”张龙背转身子,愤怒地握起拳头。
还是他细心啊!红颜感慨!
“你就这样遭受他们的羞辱吗?老的用梅花针伤你,少的当众要休你,你就受得了?”
张龙痛苦地压低着声音说。
他和红颜自幼在一起长大,打小习武的他,经常满身是伤,他永远都记得,是红颜帮他敷药,那泫然欲滴帮他吹吹的样子,已经深深烙入脑海。十岁那年,他被老爷关在黑屋子里,差一点死去,是红颜拼死在老爷面前求情,跪了两天两夜,才救下了他……除了红颜,他的眼里就没有女人。
“老爷……他不是真心要这样对我的,我……不会怪老爷的!”
张龙感叹,难怪老爷那么疼她,知老爷者红颜也,老爷真的没有白疼她啊!
“红颜,只要你一句话,我……”
“张龙哥!”红颜马上制止了他,说:“告诉老爷,我没事,好吗?”
张龙怔怔地看着她,叹了口气,无奈地点头。
“张龙哥,那件事进行得怎么样了?”红颜低声问。
张龙正了正色,走前一步:“对岸的来报,飞书的时候是晚上,没看清楚,只看到影子,说身材细小”
“哦?那么说,是女的?”
“初步是这样判断的”
“女的……”红颜沉吟。
“对了,说那女孩会武功”
红颜惊喜地抬头:“还会武功?”
张龙点头。
“这下好了,再也不会漫无目的寻找了,在我们文武堂,会武功的女的,也就四个……”
红颜越说越低的声音,脸色也青白起来。
张龙忙安慰道:“别再想了,把这件事交给我吧”
“谢谢你,张龙哥”
“说什么呢,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何况关乎夫人”
“嘘-----”红颜指了指外面。
张龙点头:“知道了,你也要小心!什么人都要小心,包括老爷”
红颜点头,目送张龙慢慢退出。
张龙掀开门帘的时候,一抬头,正好对上了卓沛帆的冷眸,两人对视了片刻,张龙微微弯了下腰,便面无表情地走开了。
卓沛帆闷哼了声,亦转身向外走。文武堂后脊,跟连绵的青山相接,他奋力地攀爬,把自己搞得浑身大汗,当下得山来,已是黄昏时分。远处夕阳,余晖遍洒,给大地铺上了温柔的华光。
如此景色,对于长期生活在城市,甚至是国外的卓沛帆来说,简直是一种梦幻!宁静的田园风光多少平复了他心中的狂躁心情。他停下脚步,靠在一颗树上。
这就是梅花园吗?夏天没有梅花,树枝光条,赤裸,没有了白玉扶疏,疏枝横斜的画面。当他想到这里时,才想起,曾经有一个脆生生的声音这样说过。
他自嘲地笑了笑,摇摇头。
心情的平复并不代表所有事情都消弥于无形,想想父亲的咆哮,十天后成亲!他无法理顺自己的想法,越想越郁闷。
就在这个时候,隐隐地,传来了一句句的声音,细听,是争吵。
他慢慢地踱了过去。
“不是说这里十里闻梅,遍地是梅花吗?小气鬼”
是方绫子!不知道她正在干什么,盛气凌人的声音,让卓沛帆皱起眉头。
“不要!不要动我的梅花!”
竟然是红颜!
“我偏动它,怎么着?”
“不要!方小姐!我帮你到别的树上折一根来,好吗?”
“我不!我就要这株!”
方绫子不解红颜为什么那么紧张这株梅花,偏偏跟红颜作对!
“你看,你看,方小姐,这株多好,最容易嫁接了”
红颜的声音因为着急而颤抖。
方绫子从鼻子里“哼”了句,随即伸出了手,就要折来,红颜跌跌撞撞奔了过来,急道:“不要-----!
突然,卓沛帆立在她们之间,两人回头一看,呆在那里。
方绫子连忙放下手,红颜脚下一个趔趄,差点跌倒,但仍然张开双手,护住树枝!
卓沛帆冷冷地盯着她。
方绫子故意扭着腰,身子贴在卓沛帆的身上,亲密地挽着他的手臂。
红颜见状,不自禁地低下头。
“沛帆,你看她,人家只是要一小根树枝嘛,她偏不给!”
卓沛帆皱眉,面无表情。
“沛帆----”方绫子嗲声嗲气地叫道:“你才是这里的主人嘛,她算什么,一根树枝也要管吗?”
“非得要吗?”卓沛帆沉声问。
“是的,我就要嘛,你帮我折一枝吧!”说完爱娇地看着卓沛帆。
听到这里,红颜惊恐地抬头,张开的双臂不可遏止地颤抖起来。
“不要……”声音里透着绝望。
卓沛帆大手一折,递给方绫子。方绫子心里的那个喜,徒地撑起所有的傲慢,让她把头尽可能地高昂,看着红颜的样子,就像看着地下的蚂蚁一样鄙夷!
红颜伤心到了极点,那个折枝的人,那个天一般高的大哥哥,你可知道,这是你亲手栽的梅花啊,你忘了吗?
她无力地跌倒在地,喃喃地说:“我的,是我的梅,不要动我的这株梅……我恨你们!”
卓沛帆身体徒地一僵。
方绫子忙挽着卓沛帆的手,走近一步,说:“你的?别做梦了,这是卓家的!”
突然,卓沛帆抽出被方绫子紧紧挽着的手,方绫子不明所以,想不到,紧接着他更亲热地揽着方绫子的肩,冷冷地对红颜说:“忘了告诉你,方小姐才是我的未婚妻,以后她要什么你就给什么,知道了吗?”
红颜的心一抽,双眸黯淡,跟远处的夕阳一样,绝美,凄艳,却如流星一般迅速坠落!
卓沛帆直着脖子,任方绫子挽着,直到把红颜远远抛下,才迅速地推开方绫子。
“沛帆!”方绫子还在做嗲。
“离我远点!”卓沛帆大步流星地回屋。
“你去哪里?要吃晚饭了!”
卓沛帆没有回答,径直向前。方绫子气得跺脚甩手,一用力,把刚折的树枝狠狠地摔在地上。
饭桌上,独独缺了红颜,卓文和卓沛帆父子都脸色铁青,一味闷头吃饭。
张龙、王羽和方诺舟几人,都觉得吃了有生以来最难下咽的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