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是万物的生命之根,大地是滋养万物生灵的母亲。周向远觉醒了能够让生灵起死回生的技能。她看着挥着手的小孩子在一片雾茫茫中消失不见,她跪了下来,泣不成声。
钱繁摩挲着周向远的背,大家未说一句话。
太阳从东方升了起来,透过树叶的缝隙找到了那个哭泣的人,或许在安慰着她,新的一天来临了。同时也照到了任全的脸上。
周向远想起任全还在昏迷中,说道:“我看看我自己能不能将任全给复苏了。”说着,她催动起法术来,温暖的阳光和白色的光交相辉映,在任全的脸上像开花般温柔。
任全逐渐醒来,池和沐帮他遮住了阳光,任全睁开了双眼道:“我这是死了一次吗?”
南炎:“你说什么胡话呢,你只是昏迷,看我嘴型,是昏迷。”
任全:“阴司判官要找我索命,发现查无此人,忽然被一道光给击中,我又回来了。”
池和沐:“所以昨天的那一场战役,我们实质上是命悬一线。”
任全穿越过一次,已经耗费了很多的能量,他不像其他五位,投胎转世,从新再来。近三十年的古代生活,相当于给自己透支,仙术渐渐消失,生命走到了尽头,魂魄归往了地下,却没有被收。任全说道:“鬼怪的怨念深重,一踏入林中阴气盛行,幸亏大家的阳气很足,而我就不能幸免了,虽然我是个阴司之人,但我也与阳间有关,守护一方安宁……”
池和沐:“你别说了,刚醒来,就说这么多。让我来说吧,全哥卜算过去未来也会耗费很多法术,每一次做也就意味着他会损伤身体。昨天夜里的阴气太旺,导致他阴阳不调和,才与阴司之人碰面。”
任全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池和沐又接着说道:“穿越时空本就是个苦差事,你还给揽下来,不要命了吗?”
南炎道:“要啊,你可不能有事,你有事了,我们这一大家子该怎么办呀,穿越吗?”
任全欲要说话,但被池和沐给拦截了:“放心,他被远姐的灵气给唤醒了,没什么大碍了,只要少动法术就行,我说的对吗?”任全面对此景,眼皮微松,面露笑意,点了点头。
池和沐:“以前是你背着我,现在换我来背着你,你就别动弹了,等养好了身子后,你再动,我们去客栈吧。”
南炎不放心地问道:“全哥,真的没事了吗?可不能吓我们。”
池和沐:“连我的话都不信过了吗?”
南炎:“不是不信,主要是你的话太少了,有时候感觉你不说话,是心里面在说话。”
林东青:“沐哥那是金口良言,况且全哥都点了那么多次头了。”
南炎:“天杀的阴森,怎么就把人给弄蔫儿了。”
林东青:“哎,你是说我守护的森林是假模假样的喽。”
南炎:“我倒忘了有你了,抱歉抱歉,我的好哥哥,你就别生气。”
“我们才要生气的,你们怎么擅自闯入林子。”只见一浓眉怒眼,相貌粗俗,身穿棕灰粗布,肩上扛着一把斧头高喊着说道。
南炎:“你是谁,这里有闲人勿进的告示牌吗?很明显没有呀,凭什么不让我们进来。”
对方说道:“我们是斧部的人,是南国赫赫有名的十八部的其中一部,我是部长李张广。怕了吧。”
南炎摇了摇头说道:“不怕。”
李张广道:“哎呦嘿,这大林子的,你们进来的,都不知道吗?”他又问了问身后的,“昨晚谁值守,人都进来了,没发现吗?先不管了,凡是进入到我们的地盘者,杀无赦。”
南炎摸了摸肚子道:“能不能先让我们吃点饭,饿了。”
李张广命人变幻,他们成为了一群猫,有白的,花的,橘的,黑的等等,个个面露凶光。
钱繁不禁说道:“好可爱的一群猫。”说着,变幻出铜墙铁壁,阻挡着猫的抓挠,“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我来断后。”其他人各自用法术,遁地的遁地,使用火旅鞋的加快了脚步,幻化成白云的飘到了空中,同树木连成枝传递着走。
霎时间,就剩下钱繁了,她收起了铜墙铁壁,看向了一群猫,说道:“你还记得我吗?李张广。”
李张广恢复了人样,看着眼前的人道:“你看起来很熟悉,我好像认识你,你是嫂嫂。”
钱繁:“没想到,多年未见,你还记得我这个嫂嫂,当初就是你狮子大开口,我连我父亲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如今得了这个官职,想必很容易吧。”
李张广:“嫂嫂,谁不知道你的父亲犯下了滔天大罪,你还给逃了,抓捕了七年都没有结果,你居然在这里,还被我看见了,这不是到嘴的肥羊吗?如果把你给抓了,我们斧部将不再是看守林子的废物了。”
林东青察觉到钱繁在林中有危险,又折返回来道:“你怎么还不走,我们都快到城门了。”
钱繁:“我认得他。当年我清清楚楚地记得他落井下石。”
李张广:“明明是你父亲的罪恶无法弥补,我只是替天行道。你们家里的钱都是食人肉,噙人皮,我只过拿到了我应得的。”
林东青:“姐,那你想怎么办,是要杀了他,还是留他一命。”
钱繁:“算了,我那时也是罪有应得,刚才见了一面,脑子里很糊涂,不想对他怎么样,我们走吧。”
李张广:“还敢走,给我上。”
又一群猫妖,它们全身绷紧,张大嘴巴,露出了白牙,眼睛如火,尾巴变成了一把锋利的斧头。
钱繁变幻出一把斧头来,找着对面的一把斧头砍了过去,难分伯仲。
猫妖围了起来,一同发动攻击,林东青从地面变幻出钩吻来,它们的爪子上的指甲只要一触碰地面的钩吻,就会昏迷。
就这样倒下了一片,还有一只仍然在与钱繁对抗着,猫妖收起了斧头,以灵活的身躯躲了过去。猫如同水一样,柔软的身材,致使它缠绕在钱繁的身上。
钱繁将身体变成了金子一样的硬度,冷冰冰的,令猫发寒,又变幻出几根流星锤上的尖刺,痛得猫妖跳到地面,变幻成流着血的人形。
李张广:“好你个李钱氏,居然这么嚣张,看我叫来我们的主部,不把你打的个落花流水,我就不姓李。”他吹响了一个口哨,只见有一个背着斧头,面容粗黑,身穿厚裘的男人踩着林子的树枝来到众人眼前。李张广说道:“主部,他们想要杀了我们,你看地上的兄弟们都昏了。”
这主部看了看站着的两个人说道:“是你们做的吗?”
钱繁见这个人虽然长得黑,但难掩温柔,有点像她见过的一个人,她忽地想了起来,在以前的宴会上,适龄男女会彼此相看一场,他便出现过,在父母的注视之下,他们相谈甚欢,认作了彼此的知己,而且没想过谈婚论嫁。后来,因为他是二皇子,要娶异国的女子为妻,钱繁才结束了这段友情。
二皇子南天珠说道:“是你,我们居然会在这个地方见面。”
钱繁:“你我曾是知己,没想到缘分这么深。你……”
南天珠明白钱繁这个“你”字后面要说什么,七年了,每一个人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曾经尊贵的二皇子居然沦落到给别人看守林子为生,只要国君需要搭建皇宫庙宇,都得从这西北林子里砍树,而且种植树木也成了他的生活。
钱繁心中感叹道:“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林东青:“既然认识,那就好办了。”他把躺在地上的人都给解了毒,他们退后,蓄势待发。
南天珠让手底下的人收起他们这一副模样来,对着钱繁说道:“我很惭愧,让你看到我这个落魄的样子。”
林东青安慰道:“帮别人看守林子怎么会是落魄的,那应该高兴呀,林中那么多生灵,都是你的伙伴,总比遇上人强多了,兄弟,你可别多想了。”
南天珠:“这位是……”
钱繁:“这是我的弟弟,他说话有些唐突,万望见谅。”
南天珠:“无妨。”他笑了一下接着道,“这两个字居然从我的嘴里说出来,咬文嚼字的本事还是没能摆脱掉。”
钱繁想起了任全他们去了客栈,说道:“我们还有事,就告辞了,希望下一次再见面。”
南天珠:“你要去哪里?需不需要我帮忙。算了,我一个粗人,你小心些。再会。”
钱繁走后,李张广说道:“主部,她是姓钱的,是七年前轰动全城的钱家,她父亲贪赃枉法,为了钱,开设了个私塾,卖官鬻爵呀。”
南天珠:“这是她父亲做的,与她有什么关系。”
李张广道:“她还是李府的当家主母,两家有亲,肯定与她有关系呀,您可不能被她蒙蔽了呀”
南天珠:“日久见人心,我们才见面,况且七年了,她依旧温婉贤良。”
李张广:“您是没见到她的法术,浑身长满刺,太恐怖了。”
南天珠:“算了,我们不要管这些事情了。那位公子说得没错,守护这里的就行了,我也不想再次卷入什么战争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