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的京都热闹繁华，温柔的晨光里，小贩卖力吆喝着，来往的游人走走停停。
人潮拥挤中，一身着粉色长裙的妙龄少女如蝴蝶般翩跹穿梭在人群间。
少女约莫十五六岁，朱唇皓齿，眉眼灵动，周身透露着被娇惯过的贵气。
来往的游人都不由自主的看向少女，低声议论是哪个权贵家的小姐。
顾婉姝全然感觉不到聚集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好奇的看着路上的各种小玩意儿，新奇不已。
相府看管严，她一年出门的次数寥寥无几，今日好不容易爹爹和娘亲都不在，顾婉姝才得空偷溜了出来。
她站在一卖首饰的小摊前翻找着漂亮的簪子发钗等，转眼间手上便握了一把。
小贩笑的满脸褶子，“小姐可真有眼光，这些簪子可都是上好的货色，不贵，只要一百两银子。”
顾婉姝摸了摸腰间就要付钱，却没摸到钱袋。
她低头看了眼才发现腰间空空如也。
回想了下，她出门时似乎把钱袋丢给了春娥。
“春娥，付钱。”顾婉姝头也没回道。
她话落却久久没有听到回声。
顾婉姝细长的柳叶眉微微蹙起，扭头往身后看去，却没看见春娥的身影。
就在这时，拥堵的人群忽然散开。
一匹马车像是发狂一般从远处奔驰而来，荡起一片尘土。
顾婉姝吓得小脸血色尽褪，慌乱倒退几步躲到那小贩的摊位后边。
她还没站稳，那马车就从她面前呼啸而过。
车帘被风掀起，露出令人心悸的侧脸。
只一眼，便在顾婉姝心里留下深刻印象。
初生情愫的少女心跳飞快，白嫩的脸颊泛着粉。
顾婉姝情不自禁呢喃出声，“京都何时有如此男子了。”
“那马车看似普通可内里却奢华至极，怕是皇宫里的哪位大人。”小贩声音沉沉道。
皇宫。顾婉姝灵动的狐狸眸闪烁了下，她顾婉姝就该嫁给那样的男子。
以爹爹的身份，这世间凡是她想要的，还没有得不到的。
顾婉姝信心满满。
忽然，身后一道急切带喘的声音响起。
“小姐，您怎么在这里。”
顾婉姝扭头就见一模样灵巧身着粉裙的小丫鬟气喘吁吁的跑来。
春娥停在顾婉姝面前，大口喘着气，埋怨道：“您也不等等奴婢。”
她出了相府没多久就找不到顾婉姝的身影了，一路都提心吊胆的，生怕顾婉姝出什么差错。
“是你太慢了。”顾婉姝朝旁边的首饰摊抬了抬下巴，“去付钱。”
春娥愣愣的拿着钱袋子付了钱，拎着顾婉姝挑出来的一袋子簪子发钗，双眼发亮。
“这些簪子都好漂亮啊。”
“回府上你挑几个带。”顾婉姝大方的说着，往前边一糕点铺走去。
春娥忙迈着小碎步跟在她身后，“小姐，您慢些。”
两人扫荡了一条街，直到春娥带出来的钱袋子空了这才不情愿的回府。
相府位于京都最繁华的闹市街后边一条街，府门占据了半条街的面积，气势磅礴宏伟。
主仆两人刚到门口，一守门的侍卫便机灵的跑到了顾婉姝跟前。
“小姐，您可算是回来了。”
“我爹爹回府了吗？”顾婉姝将手上提着的糕点和小吃塞到那侍卫手里，往府里走。
小侍卫提着东西跟在顾婉姝身边，低声道：“顾相从宫里回来有一阵儿了，发现小姐您溜出去后把我们这些守门的都训斥了一顿，还克扣了半个月的俸禄呢。”
“不就一点儿俸禄么，东西丢我院里，让月娥补偿你的俸禄。”
顾婉姝话落，那小侍卫声音里都带着雀跃，“多谢小姐。”
“你和他一起回去。”顾婉姝看了眼春娥。
吩咐完，她径直往大厅走去。
还未走近，顾婉姝就感觉到了大厅里低沉的气氛。
她抬眼看去，就见顾云松脸色阴沉的坐在里边，顾夫人坐在他身旁。
“爹爹，娘亲，我回来了。”
顾婉姝步伐雀跃的迈入大厅，满脸笑容的就要往顾云松身边凑。
“你还知道回来！”顾云松沉声呵斥。
顾婉姝打了个寒颤，脸上的笑容突然凝固。
“一个女孩子家家整日抛头露面算什么事！再有下次，你也不用回府了！”
他说的疾言厉色，顾婉姝吓得身子一颤一颤的，泪水迅速涌上眼眶，在眼眶里打转，却又倔强的仰着头，不让眼泪掉出来。
“行了，你少说两句。”顾夫人拍了拍顾云松的手安抚，又看向顾婉姝，轻声道：“你父亲也是担心你，你最近快及笄了，这几日少出去。”
顾婉姝心里一酸。
少出去。
自年幼开始，这几个字就萦绕在她耳畔。
她转身就跑了出去，顾夫人蹙了蹙眉，叹了口气。
“姝儿还是小孩子心性。”她无奈的弯了弯嘴角。
“以姝儿的性子，日后入了宫怕是要吃亏。”顾云松沉声道：“姝儿及笄那日你多安排些京都适龄的男子让她挑个心仪的。”
以相府的势力，只要顾婉姝不入宫，他自是能护得住他。
转眼已是五日后。
顾相嫡女及笄当天，相府的门槛几乎要被踩坏。
整个相府足足摆了三十桌席，京都大臣乃至商贾富豪皆来贺喜。
前院是人声鼎沸，酒杯碰撞声不绝于耳。
后院却是一片寂静。
闺房里，顾婉姝坐在梳妆镜前，任由月娥和春娥在她身上倒腾。
她身着一袭鲜艳的红裙，精致的小脸画着漂亮的妆容，红唇翘鼻，狐狸眼上挑。
清纯的模样，却是艳丽的五官。
妥妥一祸国殃民的美人胚子。
“我们家小姐越来越漂亮了。”月娥笑着夸赞道。
顾婉姝坐了将近一个时辰，浑身酸痛，忍不住抱怨道：“你们好慢啊，到底好了没有。”
“好了好了。”春娥在她头上插下一只金钗，这才扶着顾婉姝站起来。
“听闻府上今日来了好些京都出了名的公子哥，小姐快去瞧瞧有没有心仪的。”
顾婉姝了无兴趣，“京都的那些公子哥有什么好看的，宫里的男人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