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梨第二天照常去针灸,这次针灸银针,已经换了正常的银针,淤血不能再发,只能激发他的潜能,让头部自主吸收淤血。
方燕拿了一个小板凳坐在地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儿子的卤蛋头,刺进了一根根的银针。
她的眼睛热烈地看着银针,仿佛那银针是儿子的生门一样。
苏梨已经习惯了方阿姨的直白的表现,只凝神静气地插入银针,很快银针就全部搞定。
苏梨每次针灸后,都是要闭目休息一下,是休息,也是总结。
今天的黎敏阿姨没有过来,去隔壁病房敲门,也没有开门,也没有应门,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苏梨想到昨天女高音的话,也许是因为昨天的事情,她回去处理了吧!
也不知道小女孩是不是黎阿姨一起,本来昨天她是让女孩跟自己睡,可是黎阿姨不肯,说她的病房有陪床位,可以让小女孩睡。
事实上也是如此,昨天黎敏回来医院后,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叫司机把她和小女孩送回了军区大院,同时还通知了老头回家。
等老头回来的时候,黎敏都忘记了小女孩的存在,跟他说了情况,有些着急:“他们真的去闹事,会影响到你吧?”
之前黎敏的硬气,其实都是装的,她打过仗知道,你一旦退缩必然一败涂地,她才硬气回怼,可是善后的工作还是要做。
李胜利心里也有些不好受,曾经他们对李天是真的发自内心去疼爱,可是没有想到李天竟然坏到要去卖人。
是的,他们都不相信李天的人品,对女高音说的话,他们反倒是相信。
“之前我们已经登报脱离了李天的关系,也对外说了李天一家人做的事情,他做的事情,牵连不到我们身上。”
“就是李挞需要跟他说说,不要让他以为我们要拿他去抵李天的债。”说到李挞,李胜利既心疼又骄傲。
他一回京市就让人把李挞做过的任务,全部拿来给他过目,那么高一叠的材料,都要有他半人高,说明李挞做的任务真的是很多很多。
他才能还没有三十岁就做了正团长,要知道军队升职,也是要有人脉更要有实力。
李挞之前是一点人脉关系也没有,却能凭借自己是实力,升到正团长的位置,说明他的能力非常超群,就是他之前的两个儿子也是不能比。
可是这么优秀的儿子,他要退伍,他真的有些舍不得,是作为一个父亲舍不得儿子的前程,也是作为一个领导舍不得好苗子。
他到现在都还没有好好跟他谈谈,等他去枪械厂回来,是该好好谈谈。
可是谈之前,必须处理好这件事情,他不能让那孩子寒心,以为他们对他很不上心。
可是李胜利不知道,此刻的李挞遇上了之前跟李天混日子的人,这个叫楚然的男人,上下打量了李挞:
“怪不得他们要李天不要你,你这样一个黑炭,像头熊一样,谁要你?”
李挞忙活了好几天,为了尽快完成,他可是熬了两个晚上,是有些不修边幅。
李挞从来都不是一个好奇心旺盛的人,他们在他耳朵叽叽歪歪,他不受影响继续往前走。
可是楚然就是为他而来,怎么能放过他呢?拦住他抬高下巴:“他们认下你,也就是为了给李天填坑,你以为他们真的喜欢你?”
李挞拨开他的手,迈开大长腿往前走,一点也不理会楚然的自言自语,他好几天没有见到苏梨,也不知道她一个人在招待所怎么样。
楚然跑步才能追上李挞:“我跟你说话,你走什么走。”
李挞丝毫不理会无聊的人,继续往前走,楚然不得不边跑步边说话:“你走这么快,就是为了给李天填坑,娶一个你不认识的女人吗?”
这话让李挞成功停下脚步,他双手抱胸,眼神灼灼地看向楚然,大有你说错话,我就打你架势。
楚然瑟缩了一下,想要逃跑,可是想到家里的情况,咬牙坚持:“有人找上你母亲黎敏,说是被李天玩弄的女人。”
“现在要求李家负责,要求李家出一个儿子跟她结婚,如果不跟她结婚的话,她就去戈薇会告发他们。
“你也知道他们刚从农场回来,肯定是非常害怕人家告发,其他两个儿子结婚的结婚,老的老,只有你最合适。”
“听说你有一个娇滴滴的女朋友,你说你要被你的亲生父母拿去填坑,她要怎么办呢?”
这话一出来,李挞浑身冒着冷意,楚然还在喋喋不休,李挞转身就走,因为他这次是跑步,楚然在后面怎么也追不上。
他虽然对那个人忽然冒出来感觉很奇怪,但是他还是很担心苏梨,担心她的安危。
他上车然后下车,一点也不敢停留奔跑起来,到了招待所却发现苏梨根本就不在,他拍了拍自己的头,这个时间,她应该在医院。
他又转身往医院走,迎面走来一个妇人,惊喜地看着他,他一时反应不过来,想了一下才记起,这个人好像,似乎是他的亲生母亲。
黎敏有些期期艾艾:“你,你回来,怎么这么瘦?”
李挞面对黎敏的关心,有些词穷,他在村子的时候,一向都是闷声干活,极少跟人打交道,后来出来参军,更是独立做任务。
李挞的沉默让黎敏以为他是在排斥他,便也不敢多说,只是指了指隔壁病房:“梨梨在里面,你进去看看。”
李挞点头转身敲门进去,正好看到床上的人,朝苏梨一脚踢过去。
李挞目眦欲裂,完全忘记苏梨也是手上有功夫的人,他朝着床上的人 飞扑然后捏着拳头就要开打。
这变故吓唬了欧燕前进和方燕,两个人飞奔过来要拦住李挞,却见李挞只是举着拳头,拉住床上的人,却是没有打下去。
整个房间静悄悄,还是苏梨拉了拉李挞:“你回来了?没事,刚才我在敲他的腿,估计是条件反射,他才踢过来。”
“他的脚一点力气也没有,一点也不疼!”
李挞也反应过来自己过激,看向床上的人:“欧阳排长,你醒了?”
所有人看向床上的人,只见欧阳鸣已经睁开眼睛。
他似乎是想要说话,却是发不出声音,他只能轻轻“嗯”了一声,这声音对欧阳夫妇来说,却是天籁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