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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牛做马?

苏沉一时没料到往日趾高气昂的常统领能将话说到这份上,他愣怔了一下,往屏风的方向瞥去一眼,忽然间明白了什么,心头微微一动。

怎么不能呢?

那年西北营帐中,若殿下还有一线生机,别说什么当牛做马,便是以命换命,苏沉也甘愿。

苏沉不做多想,收了收心,诚恳道:“我帮不上。”

常吟误解了,含着泪气恼道:“你就这般不愿帮我?”

苏沉摇头:“是你太抬举我了……我方才说那些,只是给气头上的陛下一个台阶。真到了生死大事跟前,我又能帮上什么呢?”

常吟的眼神暗了下去,可没等他陷入绝望,苏沉又继续说了下去:“你怎么不明白,现在最紧要的人。不是我,而是你。”

“我?”

“我与你姐姐压根并不相识,怎么可能说服得了她呢?”苏沉用力拢了拢常吟的双臂,道,“能够做到这一点的,唯有她最亲近之人。你是她的家人,寿王殿下是她的夫君,如今这屋子里,唯有你们二人能帮到她。”

虽说苏沉年长常吟许多,可这么多年来,常吟从来没拿嬉皮笑脸的苏沉当回事,更遑论尊敬仰视什么的了。

可是此刻,也不知怎么了,他竟看着眼前的人一时恍惚,只觉得对方好似换了个人。

只是回神后,他仍旧没有把握,神色痛苦道:“姐姐自小便比我有主意,我哪里能做得姐姐的主。”

他的视线越过苏沉的肩,看着方直起身的废帝李牧的背影,又是将希望落在对方身上了。

这时,一袭紫衣出现在门外,苏沉眼尖,立刻认出他那便宜师兄裴二来。

还未及开口,裴子瑜已走进内殿,环视了一圈四周,找到皇帝和太后的方位恭敬行礼:“陛下,太后娘娘,臣受太傅之托,带了番邦药草所调配的药剂。此药虽非起死回生之物,却可暂时缓解常皇后的体力衰竭,助她恢复些许气力,以应对眼下难关。”

此言一出,殿内众人目光齐聚裴子瑜,既有希望,也有疑虑。

苏沉闻言眉头微微一皱,心道:那番邦药草,指的应该是阿芙蓉吧?

只是思及这几个字,都叫苏沉骨头里隐隐发酸,梦境中那蚀骨之痛仿佛要击溃梦与现实的堤坝,喷涌而出,追击他的理智。

皇帝李致对裴凌二人一贯信赖有加,已然应允:“既是太傅大人的意思,便试试吧。”

太后虽不待见凌念怀,此刻却也是一心死马当活马医,只道:“皇帝看着办便是。”

常吟心里不大放心,见苏沉的表情有些顾虑,更是心慌,问:“你知道那是什么药么?”

苏沉摇摇头,见裴子瑜跟着废帝李牧走进屏风后头,便也绕过宫人悄默声跟了上去,紧跟着他身后,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问。

“你那药,是阿芙蓉么?”

裴子瑜叫背后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于是反手护住后颈,恶狠狠转过头来:“你存心吓我呢?”

苏沉习惯了暗卫行事,脚步轻,自然行动不易察觉,被问的一脸无辜。

他没反驳,只是继续问:“是阿芙蓉么?”

裴子瑜反问:“你怎么知道?”

苏沉不知怎么解释,只好说:“我听人说的……他们说这大理国来的神药,一旦沾染,便很难戒除。”

裴子瑜挑了下眉,似乎有些意外:“你知道的还挺多么。”旋即,他目光流露出得意自傲的神色,“放心,我琢磨这味药草多年了,手头有数。”

苏沉忽然记起,那次他去裴子瑜书房翻箱倒柜,扫见过他钻研阿芙蓉的笔记,看墨迹确是有些年头了。

“你是何时开始研究这个的?”苏沉有些好奇地问。

裴子瑜道:“这我哪记得?没有十年也有八九年了。这东西大巍没有,还是老师高瞻远瞩,特意派人上西南重金搜寻来的。”

说到这,他笑了笑:“谁知道,前不久大理那使臣,倒好心白白送了几箱来。”

提起上一世那打的死去活来的死对头宁焕,苏沉没好气道:“他好心?他们那是存心害我们呢。”

“就你聪明。老师想的比你周到多了,他早交代了,大理擅虫蛊之术,阴毒手段多,进贡的东西我早都用……”裴子瑜突然哑巴了似的顿了一下。

苏沉:“……?”

他知道裴二愣子刚才一定是不小心说漏了嘴,却一时也想不到会是关于什么。

裴子瑜见他没有追问,略显生硬的转移了话题:“总之……阿芙蓉用到好处,自有被称为神药的道理。”

苏沉听出他语气中的把握,略感心安。他深知此时也不是追究裴二刚才那些话的时候,便将方才的疑虑暂时压下了。

参汤很快送入内殿,裴子瑜将自己调配的药剂加入参汤,亲自为常皇后喂下,便退到了一旁。

废帝李牧沉默着坐回的床头,常吟也守在那床边,一旁一水的太医宫人围站着,等待着。

苏沉不好意思在这多瞧,便准备退回屏风外去,见裴子瑜挡着去路,便又想起刚才那话茬来,于是若无其事的站在他身边,歪了下头低声问:

“裴二,你方才说起大理进贡的东西,怎么突然哑巴了。”

裴子瑜一脸头痛,老实人逼急了,竟也从苏沉那学了几分无赖,装傻道:“啊?什么?”

苏沉略一思忖,喃喃道:“我琢磨着你刚才的意思是,太傅交代了你,大理擅虫蛊之术,又存心害我们,进贡的东西里怕是有不干净的东西,于是叫你好生查验。”

裴子瑜深知苏沉脑子灵光,怕是瞒不住,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看向天。

可不料苏沉的推测也只能到这,生生卡在半路:“我猜对了?可这有什么可遮遮掩掩的?我本来也晓得大理坏透了。”

裴子瑜见他捋不顺思路,高兴也来不及,立刻改口教训道:“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胡言乱语也看看场合吧!”

苏沉这才是讪讪住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