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懿宽张张嘴,旋即抿住唇瓣。
“臭丫头,就你事多。”
……
岛屿军训基地。
傅音灿坐船登岛,第一时间就是上楼看傅冉冉。
高宇准备开门,傅音灿抬了抬手。
高宇迟疑收回钥匙:“傅先生?”
隔着门板听见“傅先生”几个字,傅冉冉猛捶门板呼救:
“哥,是你来了吗?哥!他们虐待我!你把他们弄走,弄走!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
傅音灿眉梢压低,听着傅冉冉猛烈踹门和越来越尖锐的声音,他又转身往楼梯方向走。
傅音灿也是就读英大出来的,他也来过这座岛,只是当时并不知道北后崖的事。
后来倒是听说过,但从来没见识过确切情况。
这件事情到底要怎么处理,他想先看看实际情况再下定夺。
“高教官,可以麻烦带一下路吗?”
“嗯?”
“去北后崖的路。”
“……”
高宇顿了顿,跨步走去前面,“可以,请跟我来。”
迅速半个小时来到北后崖附近,傅音灿边走边观察。
直到登上崖顶俯视整个海平面,他也只是感慨一下景色的宏伟壮观。
想到傅云茵就是从这里跳下去的,傅音灿神情严肃,禁不住扫了一眼低于崖顶几十米的水平面。
短暂犹豫,他开始脱了西装外套并拉下领带。
高宇见他大有要跳水的样子,赶紧伸手拉住他。
“傅先生,如果你想实地勘察,我联系我们从下面过去。”
傅音灿旋身看高宇,没有拒绝提议。
可等走过水位半米深的暗礁区,在快抵达崖顶对应的地方时,脚下踩空,身体猛然下坠进深水中。
傅音灿心跳剧烈,不可控的慌张起来。
高宇有所准备,一个下潜将他拉上水面。
傅音灿甩开高宇。
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他伸手向周围摸索。
等确认周围险峻不可预判估量的地势,他忽然笑了声。
如果高宇刚才没拦着他,他现在都已经不知道是怎么样了。
这还是他隐约知道一点前提的情况下。
可傅云茵不知道!
她是被欺骗,被引诱,也有可能是被逼迫着跳下崖顶的。
傅音灿脑海里闪现很多种可能,每一种可能的画面都在眼前里轮番回旋。
有一瞬间,他毛骨悚然。
有一瞬间,他又心生侥幸。
侥幸傅云茵只是伤到了眼睛,侥幸她还活着……
撑着暗礁石壁出水面深井,傅音灿一路激起水花往回走。
重新回到军训基地宿舍楼,傅冉冉还在发泄般的嚎叫。
嘴里一句接着一句,要收拾这个要收拾那个。
这一次傅音灿没有再阻止高宇,直接开了宿舍的门。
门口刺眼的光晃了一下傅冉冉的眼睛。
她很快适应过来,咬紧牙关埋头往外冲,才踏出两步就在门口撞上一个人。
“你这个贱人!”
傅冉冉面容狰狞,抬脸就骂,却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孔。
“……哥!”
眼眶里一瞬有了眼泪,仿佛是感觉有人撑腰。
傅冉冉转脸推搡高宇,抬手要给高宇巴掌。
傅音灿面容愠怒,扯回傅冉冉厉声质问:
“养你这么多年,就教会你这些?这就是你的教养!?”
傅冉冉挣开傅音灿,还是执意要打高宇。
高宇眉头一皱,面色冷淡,不闪不避。
傅音灿也已经忍耐到了极点,扯回傅冉冉甩手就是一记巴掌。
“啪”的一声皮肉炸响,听着就疼。
傅冉冉脸歪去一边。
楼道里探头探脑打量的人,也在瞬间之中缩回房间。
傅音灿恍若未觉,冷声质问:
“现在冷静了吗。”
傅音灿从来都是以温文尔雅的形象示人,就算有脾气也从来都是对待外人。
傅冉冉第一次见他这么严厉冷淡,甚至还对自己动手……
傅冉冉抿着嘴唇委屈的吞咽口水,心口像是缺失了什么,捂着脸只顾着哭。
“我宣布傅冉冉退训,麻烦高教官拿一下她的行李。”
傅音灿没看她,留下一句话后率先离开。
傅冉冉抽抽搭搭,捂脸埋头跟在身后。
周边几个寝室哗然一片。
“退训等于退学!她不是傅家的小姐吗?之前那么牛,看谁都不顺眼?”
“霸凌很严重的好吗?就算是傅家也不能无视法律吧?而且我听说新闻系受伤的那个女孩也姓傅。”
“那这是什么情况?内斗?可是差距也太大了吧!一个坐直升机高调离场,一个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挨打,脸都丢尽了。”
“谁知道?说不定就跟古代嫡庶子那样感觉差不多吧?我不太关心这个,我现在就想知道李玫那几个舔狗会不会一起退学!如果她们一起被退学,那就真是大快人心了!”
“……”
傅音灿带着傅冉冉坐船离岛,期间没说过一句话。
上岸回酒店,怕再出其他幺蛾子,傅音灿带傅冉冉去了和vip总统套房分隔开来的标准大床房区域的楼层入住。
让人请医生过来给傅冉冉检查脸上伤势。
傅音灿同样嘱咐谢慕,傅冉冉想要什么,有任何需求都满足她,只有一条。
严格禁止她去vip套房区域。
谢慕点头答应。
傅音灿又报了尺码,让他帮忙弄一身干净衣服来,谢慕点头去办。
“我现在需要去处理一些事情。”
傅音灿随手把半干不湿的西装外套甩在沙发上,出门之前,旋身警告傅冉冉:
“通讯设备暂时没收,酒店不会限制你的出入自由,但我告诉你冉冉,你别再让我失望。”
傅冉冉坐在床边,落泪的同时攥紧了洁白床单。
她有什么错?
她只是想抓住属于自己的东西!
那个女人在最开始抱走傅云茵的目的是什么?
难道不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过上富裕令人羡慕仰望的生活吗?
可既然是如此,那为什么又要让傅家认回傅云茵来给她添乱?
为什么不在最开始的时候,就直接掐死傅云茵!
傅音灿淋浴换好干净衣裳,才驱车再次赶到医院。
时间正是中午,傅云茵的麻药劲已经完全缓过来了。
眼睛不知道是因为手术,还是因为之前高空跳水受伤的原因,隐隐约约的总有一种无法忽视的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