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塔勒忽歹他们正在享用的这些美酒、美女,全都是从拜柱的商队手里抢来的。
自从多年前尼伦部势力占据了土城一席之地后,土城就成了为尼伦部从南地搜罗财物、交换物资、获取利益的前哨。
每隔一两个月,尼伦部的商会就会将在土城攫取的资财送往北方。
通常,尼伦部的商队会经过斯诺部做短暂停留。之后再经过斯诺部北上,途径喀喇乞台部和山支昆部的牧场边缘,最后到达尼伦部老营。
而此时,山支昆部投奔了赤纳斯部后,和他们敌对的铁呼利斤部就时常过来劫掠、袭扰。
通常来说,尼伦部的商队没人敢动。但是自从五军大战后,铁呼利斤部就彻底撕破了脸,也就把主意打在了尼伦部的商队身上。塔勒忽歹的人在攻打赤纳斯、山支昆部的时候,顺便就搂草打兔子,把尼伦部的商队给劫了。
本来拜柱也是知道了五军大战的事情的,奈何这位朴实的汉子从来没想过,南部草原的这些部落会劫夺商队。毕竟草原上是有一种默契的,那就是不去劫掠商队。
开春的时候,亦里把力、莽古尔歹、斡勒答率领本部人马,会同拖勒汗大将月鲁帖木儿和查干巴拉的一万大军,已经出发西征去了。故而,此时的尼伦部,正处于战略防守的态势。
阿赤蛮就是瞅准了这个时机,撺掇着巴尔带人劫掠了尼伦部的商队。而塔勒忽歹知道后,不但没有怪罪阿赤蛮,反倒是和他们一起又干了两票。
就在塔勒忽歹他们开心享用着劫掠来的好东西时,拜柱和都日布在密室之中会面了。
“都日布掌柜的,您说能解决商队的事情,咱想跟您讨教讨教。”
“哈哈哈,别急。您家的奶茶我特别喜欢,让我先喝两口。”说着,都日布端起了热腾腾的茶碗,也不管拜柱是不是着急,自顾自的喝了起来。他一边喝,还一边咂么嘴,脸上露出一副满足的表情。
将碗里的奶茶都喝完,都日布才抬起头对拜柱说:“拜柱当家的,这奶茶里为啥不放点咱家的精盐呢?”
“哎呀……都日布掌柜的,这精盐我舍得吃吗?除了卖出去的,剩下的还不是都得给上头送回去?”
“那你这……唉……可惜了这奶茶了。你不放点盐,一点味道都没有啊!弄得我都没心思说了。”都日布故作遗憾,摇了摇头。
“都日布掌柜的,您老就别卖关子了,赶紧说说您的办法吧!您要是爱喝奶茶,我把茶叶、鲜奶还有煮茶的女仆一起送到你家去都成!”拜柱急的从座位上都站了起来。
“哈哈哈,行。咱也不开玩笑了。咱家的三少东家,您是见过的。那自然也该知道,咱背后还有位大东家。”
都日布笑了笑,将茶碗放下后娓娓道来,
“大东家前些日子传来了消息,跟我说了您家商路被断,财货被劫的事情。咱们大东家说了,劫夺您家商队的,是铁呼利斤部的塔勒忽歹和巴尔。”
“啪!”拜柱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把茶碗和铜壶震得都弹跳了起来。他大声骂道:“这两个狗东西,不守规矩的混账,竟然敢劫夺我们的商队。是谁给他这么大的胆子?”
“别生气!别生气!”都日布的手做着向下按的手势,示意拜柱先消消气,坐下来,“当家的,生气也夺不回被抢的财货不是?先听听我们大东家的法子怎么样?”
“呼……”拜柱长出了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后坐下看着都日布,“快说吧!你家的大东家到底有啥办法?”
“说来也简单。以后尼伦部的商队,由咱家护送。”
“就这主意?”拜柱听了不禁摇摇头,“若只是派人护送,我尼伦部难道做不到吗?”
“凉州大军攻入呼兰山,却被打得大败,损兵折将的事情您知道吧?还有瓜州副总兵阵亡的事情,您也知道吧?”
“怎么?这事和你们大东家有关?”拜柱满脸疑惑。
“都是我们大东家干的……”说到此处,都日布面露得意。
“什么?你们能挫败凉州大军?你们大东家到底有多少家底?”拜柱惊讶得再次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我家大东家还说了,铁呼利斤部是草原和山林的一颗毒瘤,和我家也是死仇。我们大东家决定起兵,消灭铁呼利斤部。希望到时候,尼伦部拖勒大人不要干预。”
“这……”
“没关系,拜柱当家的先和上头联络。十天后若是没有回复,我们东家也就不再等了。告辞!”说完,都日布行了一礼,径自离开了密室。
拜柱见都日布走远了,便唤来了那名下人:“阿巴泰,快,和上头联络。就说……”
拜柱让阿巴泰将都日布的意思传达了出去,然后就等着上头的回信了。
……
五天后,铁姆鲁也回到了雪晶城。将秦羽梦和她的下人们都安置好后,铁姆鲁立刻召集了所有的将领开会。
在雪晶城的中心大帐里,铁姆鲁端坐在正位上。除了镇守乌兰浩坦的阿猛之外,其他的主要贵族和将领都到了。
“前几天秦小姐有难,我又南下了一次。没和大家打招呼,让你们担心了!”
听到铁姆鲁这样说,众人都表示这样说太过谦了。
“阿赫,今天叫我们过来,难不成是你要和秦小姐成亲了?”哈萨鲁笑着问道,眼神里带着一点狡黠。
“别瞎说,哈萨鲁。”铁姆鲁皱着眉头轻呵了一句,“叫你们过来是要商量开战的事情!”
“开战?呼噜艮阿赫,咱们要和谁开战?”比西塔瞪大了眼睛。
“铁呼利斤部。我这次要彻底踏平铁呼利斤部,拧下塔勒忽歹的脑袋,给沃勒夫当饭盆。”说着,铁姆鲁攥紧了拳头。
“好啊!终于到了报仇的时候了!让我做先锋吧,扎萨克大人!”诺亥一听要和铁呼利斤部开战,当场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