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入主西州之后,便将西州广袤的地域分成了三个行政区划,分别是靠东接连横断山河谷的雍州;靠北和西面,北连呼兰山脉,西通西西域的凉州;靠南连接十万大山的益州。
凉州的治所就在银州城,也就相当于某省的省会城市。
此时掌管凉州的军政要员共有三位。
第一位是军事和政事兼顾的平凉王李景详,先皇李言钟第八子。这位王爷和当今天子的感情还算不错,小时候一起逃学被老师打过板子。李景胜登基之后,这位御弟哥哥就被封为安详王。后来又被派往凉州镇守,改封了平凉王。
第二位是主抓政事和民事的凉州刺史杨伯劳,出身于帝国中支持李氏的大贵族杨家。他和郡马杨承嗣是同宗。这人虽然不算聪明,但做事踏实,受到天子的信任。一句话,再有能力的员工,混的也不如老板用得顺手的员工。
第三位就是主抓带兵和练兵的凉州总兵官金成桂。此人是东夷族,李景胜的部曲出身。他擅长弓射,能拉强弓,百步穿杨。除了作战骁勇,听话是他能成为封疆大吏的重要原因。毕竟谁当皇上也不会放心一个不听话的大将军在边疆带兵。
这一日,杨伯劳正在后堂数床板下面垫着的金砖、铜钱,忽然管家老杨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老爷!不好了老爷!出大事了老爷!”
被管家这么一喊,杨伯劳吓得手一哆嗦,手里的铜钱撒了一地。等他发现是管家,立刻由惊转怒,气的蹦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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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消音五十字)”
管家缩脖端肩的挨完了骂,这才唯唯诺诺的开口说:“老爷,外面来了个当兵的,说是总兵金大人有紧急军情,请您到州府衙门商议。”
杨伯劳转了转眼珠嘀咕道:“这个金大牙不在南军的军营里待着,跑到我府衙干啥?”
“那老爷,您是去还是……”管家小心的问道。
“废话,有军情,老爷我当然得去了。”说着杨伯劳蹲下去,一边捡钱一边对管家说,“去!吩咐人备轿,老爷要去府衙。让二夫人过来服侍我更衣!”
过了好久,一顶官轿才到了州府衙门的大门前。杨伯劳走进衙门大堂时,看到李景详和金成桂都已经在里面等着了。
“糟了,怎么连王爷都来了?”杨伯劳心中暗道不妙,神色略微慌张了一下。
“杨伯劳!你怎么才来?什么叫十万火急不懂吗?”还没等杨伯劳开口,李景详便已经劈头盖脸的数落了起来。
“抱歉,抱歉。属下正在清算税务,因此耽误了些时候。”杨伯劳见李景详动怒,赶忙赔着笑脸扯了个谎。
“金总兵,赶紧把军情说一下。”李景详也不理他,面带不悦的催促金成桂讲述军情。
“王爷,杨大人。今早有多分军情从掖远郡、威远郡下属多个县都传来。一股北蛮骑兵突袭了两郡下属十几个县。尤其以威远郡受害最为严重。许多村庄都遭到了蛮族洗劫,村民死伤无数。”
“什么?北蛮入侵了吗?”杨伯劳听到北蛮攻入威远和掖远两郡的消息,刚刚坐下的屁股立刻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军情十分奇怪。据各县汇报来的消息看,这股蛮族攻击的方向是从威远城到威远郡边境的石壕村,攻击方向从南到北。”金成桂继续说。
“糟了……”李景详听到此处攥紧了拳头,“蛮子必定是潜入了凉州,然后给咱们来了个中心开花。”
他又抬头看着金成桂问道:“蛮兵有多少人马?”
“据活下来的村民说,数百的。也有说成百上千的。”金成桂回答说,“但是这些村民大多被吓破了胆,说的话应该是夸大其词。而且他们说那些蛮子骑的都是吃人的怪兽,更是无稽之谈。”
“王爷,金总兵,若是蛮子已经渗透到凉州内部了,那……那是不是应该通传各郡、县,关门迎敌啊?”杨伯劳有点慌张的问。
“此刻再去传信恐怕已经晚了。”李景详摇了摇头,“好在这些蛮子没有攻击县城,各县的钱粮和兵马也没什么损失。”
但是金成桂立刻说出了一个打脸的消息:“这个……王爷,掖远城千户总兵秦良旭也有军报。他麾下的一百重骑兵在掖远郡城外遭到蛮族大军埋伏,全军覆没!”
“什么?”这次轮到李景详坐不稳了,“秦良旭手下的重骑兵是出了名的劲旅,怎么会全军覆没?那岂不是说,蛮族来了至少上千兵马?”
“若按战力推算,大概如此……”金成桂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李景详沉吟了一会儿,对金成桂说:“金总兵,尽快点齐南营兵马。我再拨北营五千步骑兵给你。你带上大军,立刻前往威远郡,伺机而动。”
“末将遵命。”金成桂抱拳拱手,表示遵命。
其实作为宗王的李景详并不能完全决定军事行动。但金成桂也觉得,此时发兵前往威远郡做好防备是必要的。因此他才同意了李景详的决定。
李景详点点头,又看向杨伯劳说:“杨大人尽快让银州城的郡太守、郡丞、郡尉都动起来,动员人手加强守备,探察奸细。并传信通知各郡、县,加强戒备。如遇到蛮族劫掠,立刻自行御敌,并向所属郡城求援。”
“哎……”李景详叹了口气。然后他起身走到了大堂门口,看着外面阴沉沉的天气,目光中全都是忧愁。
他在心中暗暗念叨:“天子一直在对东夷用兵,前不久东北边境也有阿兰蛮族骚动。如今西州这边也出了乱子……天下不太平啊!”
……
土城,三大家族的当家人正坐在店铺的前堂喝着奶茶。羊奶的香味和着益州清茶的芳香飘得满堂都是。
小伙计一边招呼着三位大当家的,一边让其他的伙计去后面请掌柜的。
好半天,掌柜的才嘟嘟囔囔的从后面走向前堂。人还没到,声音就已经传了过来。
掌柜的一口厄鲁特语叽里咕噜的不知道说的是什么,听得秃发永业和俞芳红一头雾水。只有拜柱听了个大概,流露出一脸的诧异。
都日布的将军肚把门帘拱起了一个包,然后才见他把门帘挑开从后面走了出来。
见到几位当家人,他也不在意,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