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曦微:“……”
在霁月,就没有妻主伺候夫君这一说法,她这是被什么人给骗了啊!
独孤曦微气得都想敲开谢绝的脑袋,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
偏生他又说不出是自己要想办法将她伺候好这种话。
两人对视了一眼,简直无语凝噎。
独孤曦微气得将她推下床榻,“时候不早了,你快回去吧。”
谢绝沉下脸,“怎么了嘛?我不是都已经答应你了,以后再也不看了,怎么还兴赶人呢。”
她小声嘟囔了几句,谁知独孤曦微这回儿是来真的了,说什么也不肯再留她在房中过夜。
“大婚之前,你不可再如此胡闹了。”他叹息一声,带着几分无奈。“都怪我先前对你无所约束,才让你变成如今这样,从今夜起,你我该循着礼制和规矩,再不见面。”
“不见面?”谢绝大叫一声,“那你干脆杀了我算了。”
独孤曦微不动声色地从她的手中抽回自己的手,“古往今来,所有的夫妻皆是如此。”
“距离我们大婚还有半个多月,你怎么狠得下心啊?”
硬的不行,那她就来软的,她卖惨还不行吗?
闻言,只见他的脸上闪过片刻松动。
但很快又恢复了冷峻之色。
“横竖你是妻主你说了算,我人微言轻,的确约束不了你,你若不听我的,也就算了。”
谢绝举手投降,“好好好,我听你的,还不行吗?”
她虽然不知道独孤曦微为何要突然提出婚前不见面这么一个奇怪的要求。
但他既然都已经这么说了,自己不答应也不行,只得暂且应下。
被赶出门后,谢绝背着手往外走。
不知从哪儿传来一道讥讽的笑声,她停步向后看去。
却见房顶坐着一个孤单的人影。
灰色道袍随风飘扬着,身侧摆放着一把银白色的长剑。
见她看来,玉卿遥遥举起酒囊问道:“怎么样?夜里的失意人,要不要上来陪小爷喝一杯呀?”
谢绝左右看了看,她又不会轻功,这四周也没个梯子,怎么上去?
正想着,玉卿已经飞身而来,一把搂住她的腰,将其瞬间带到了房顶之上。
“你今夜晚课下得这么早吗?我还以为你没回来呢。”谢绝摸到他的酒囊,拿起来闻了闻,发现竟是难得一见的好酒,当即不满道:“好啊,你居然私藏好酒?让我也尝一口。”
玉卿嘴角抿出个浅淡的笑意,长臂枕在脑后,就势躺了下去。
谢绝敏感的觉察出一丝不对劲的味道。
好似今夜的失意人,不是她,而是玉卿吧?
“得了吧,你何时关心过我?”玉卿切了一声,目光落在她的脸上。“今日听府中的小厮说,下个月初六,你就要大婚了,是吗?”
谢绝忽然哑了声。
难不成是因为自己要大婚了,他才如此露出如此落寞失意的神情?
“怎么?你哑巴了?”玉卿见她沉默不语,挑了挑眉,起身揉了一把谢绝的发,“乖乖,要是你真的与别人成亲了,我便再也不能与你双修了,你知道吗?”
难得见玉卿如此认真,谢绝都不忍心诓他了。
“我本来也就没什么修道的想法,别说修道了,你就是让我像你一样早出晚归,天天吃斋我都受不了。”她声音越渐小了下去。
因为玉卿眼中的失落,越来越明显。
“是吗?”他自顾自一笑,夺过她手中的酒囊便仰头“咕嘟咕嘟”喝了几大口,谢绝再去争抢时,发现酒囊已轻了大半,只得埋怨道:“你干嘛?这么好的酒,不该这么喝的。”
玉卿再度平躺下身子,望着天边的一轮弯月。
不说话了。
谢绝一连问了他几句,他也不搭腔。
直到她起身打算离开,他才一把将她拉住,脚下踩住的瓦片唰唰往下掉落,谢绝心提起大半,捶打了一下他的胸口,“你要吓死我!”
玉卿“哎唷”一声,表情痛苦,随即说道:“就是这里。”
“什么?”她没好气问。
玉卿道:“不知为何,今夜这里,好似特别的难受。”
谢绝愣了愣,挨着他一道躺了下去。
没办法,谁叫她心地善良,善解人意,实在见不得一向臭屁骄傲的玉卿突然间变成了这幅柔弱模样呢。
说起来她二人之间还中了蛊呢,那处子血一日不解除,她连睡觉都一夜睡不安稳。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也是因为误打误撞有了玉卿的保护,她这一路走来才能如此横行霸道。
这小子的武功还是相当值得认可的。
若没有他,在金城中,她也不会这么简单擒下贺兰涟,在日照,她也没有办法如此轻松的脱身而去。
谢绝深吸了几口气,“来吧,今夜就让我来给你做一回知心姐姐,听听你心中的烦恼苦闷吧。”
玉卿冷笑了一声。
她拧起眉头,“你干嘛?不要我可走了!”
玉卿下意识地就去伸手拉她,谢绝兀自一笑,“看看你,嘴上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快说吧。”
玉卿神情略有几分恍惚地从她面上扫过,“说什么?”
“说你为何今夜在此一个人喝闷酒啊!”
“为什么?”他冷哼着,“你当真不知道为什么吗?”
谢绝接道:“我怎会知道?”
他扭过头,恶狠狠地盯来。
忽然骂道:“你就是个没心没肺的傻子!”
“你骂我干嘛?”谢绝不解,“我招你惹你了?”
“是,若不是你先来招惹的小爷,小爷也不会……”说到这儿,他哽咽着话锋一转,“罢了,跟你说这些,你也不会明白的。”
“总之,你只需要记住一句话,待你大婚过后,我会离开这里。”
“离开?”她嚼着这陌生的两个字眼,心中好似打翻了五味瓶般,一时有些难以接受,“你要去哪儿?”
玉卿满不在乎道:“去哪儿?没想过,不知道,或许是回仙门山吧。”
“你都杀了这么多人,那仙门山还能收你做道长吗?”
玉卿突然笑了,宛若绸缎般的银丝被风吹得散在夜色之中,让那妖冶的面庞更显魅惑。
“修道在于修心,再说了,我杀的人也都是该杀之人,倘若仙门山真因如此不要我了,那反倒是他们的损失,我又有何亏损的?”
谢绝叹息一声,“可若是仙门山不收你了,你又要去哪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