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因为意外发现了野生稻,许伯言高兴得亮出了十八般武艺,硬生生用这一堆野菜和青蛙,做了满满一桌硬菜。
谢绝看着石板上烤的焦黄的青蛙腿就流口水,“今晚也太丰盛了点吧!”
青竹也激动得很,“许公子,你也太厉害了吧!怎么一下子就变出这么多菜来!”
许伯言道:“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今夜你我二人小酌几杯吧?”
不用想也知道,他是问的谢绝。
谢绝点了点头,看向一旁坐得离青蛙远远的公孙梦,大手一挥,不禁提议道:“这么多菜,我们几个也吃不完,不如叫上大家一起,好好热闹热闹吧。”
不远处,公孙家的主仆几人也升起了一堆柴火,正孤零零地围坐在一旁就着水袋里的水,啃着干饼。
两两一对比,真是好不凄凉。
“多谢姐姐!”公孙梦起身对着谢绝行了个大礼。
身旁的独孤曦微向她看了看,什么也没说。
谢绝今晚是真的心情好,就连独孤曦微只是看了自己一眼,她都难得主动的凑过去解释道:“今夜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个特殊的日子!我一定要和师兄好好畅饮几杯!”
独孤曦微闻声,神情略显落寞。
他依旧什么也没说,一声不吭的坐在那儿,不知为何,今夜从坐在这里起,他的心中便一直萦绕着一股不知名的情绪。
他不知道谢绝为何会开心,更不知道许伯言为什么也会开心。
他们二人的开心,好像只有他们彼此之间能感受到,而其余人,皆只能沦为他们开怀的陪衬罢了。
也包括自己。
没多久,公孙梦的两位表姐也一同加入了进来,起初,她二人看着地上,用树叶装盛的菜,说什么也不愿意品尝,但渐渐的,因为青竹的吃相实在狂放,她二人终于抵抗不了提起了一只青蛙腿。
不情不愿地尝了一口。
只是一口,两人便顿时眼冒精光的夸赞道:“我竟不知,田鸡是如此美味?”
公孙雪见一旁的公孙梦说什么也不敢吃,连忙提起一整只去了皮的青蛙就要往她口中塞去,“表妹,你尝尝!当真是世间美味,你若不吃,一定会后悔的!”
公孙梦吓得站了起来,连退几步。
口中推脱道:“我不吃!你们吃就好,不用管我就是。”
说着,眼神还不忘扫向一旁同样也没有食用田鸡的独孤曦微,心中甚至有些喜滋滋的想道:他也与我一般,不喜此物,那我们,算不算有一点缘分和默契呢?
独孤曦微吃饭斯文,此刻正捧着一副谢绝从谢家偷出来的碗筷,小口小口嚼着清炒的野菜,他讲究的是君子行事之礼。
食不言寝不语。
谢绝知道,反正君子向来只会严于律己,并不会苛待他人,所以她也十分尊重他的习惯。
只是他吃得太慢了,她等不及就动手拆下一块青蛙的大腿肉,送到他的碗中。
他抬起头,轻飘飘看了她一眼,竹筷夹起那块肉,放到了一旁。
看样子是不打算吃了。
谢绝摸不着头脑,今夜她已经被他这样不温不凉地打量了好几眼。
是什么意思呢?
为何她莫名的觉得有些哀怨的意味在里面?
还是自己过度解读了?
罢了,先不想这些,今夜可是一个难得的日子。
她转过头去和许伯言道:“师兄,我敬你!多亏你的仔细与提醒!”
许伯言酒量不好,才喝了几杯,已经脸色泛红。
此刻就连说话也有些吞吐,“师妹,有了它,我们的……计划……终于可以早日实现了……”说完,“咚”地一声,许伯言向后倒在了地上。
谢绝连忙叫上那两个一整夜都在围观的家仆,一块将他抬上了马车。
青竹关心得紧,守在马车下等她。
“怎么样?许公子没事吧?”
“没事,只是多喝了几杯罢了,睡一觉就好了。”
青竹瞅了瞅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谢绝打了个酒嗝,“有话直说,你这样我还不习惯呢。”
青竹道:“你和许公子,今夜是怎么了?为什么这么高兴啊?难道就因为我和美人哥哥找回了这么多野菜吗?”
谢绝被他问的一愣,忽然想到,此事不宜外传,况且她也很难和许伯言以外的人说清楚,找到野生稻的意义。
便有意敷衍回他,“是啊,今夜甚至无雨,我实在是太高兴了。”
青竹也不是傻,当然听得懂她话里话外的搪塞。
“臭女人!你再这样我就生气了!我们不是一伙人吗?为什么你们有高兴的事,都不说出来和我们一起分享的?难道是把我和美人哥哥都当成外人了吗?”青竹是个直性子,加之与谢绝一直以来的相处都是有话就说,所以此刻憋了一夜的委屈,终于也爆发了。
她听后一顿,不由自主地想到,难道独孤曦微今夜也是因为这事才心情不悦的?
想到这,谢绝把青竹拉到一旁。
“我今夜在那小溪后找到了一样宝贝,足可发家致富的宝贝!”
“真的吗?”青竹瞪圆了眼,一副期待的口吻追问道:“是什么东西?能让我看看吗?”
谢绝从怀中掏出一株稻穗,满怀兴奋道:“就是这个。”
青竹一看,猛地将她推开,“你耍我!我再也不要理你了!你是个臭女人,坏女人!”
谢绝被推的踉跄了几步,正要解释,谁知青竹却径直闹着跑向独孤曦微。
还当众告起了她的状,“美人哥哥,臭女人实在是太过分了!”
“喂,是你自己要问,我告诉你,你又不相信,我有什么办法?你少在这里吹耳边风。”谢绝提着他的衣领,一把将人从独孤曦微旁边拿开,接着盘腿坐了下来。
她今夜是真开心啊,眼弯如月,连饮了几杯。
直到一只手轻轻拽住了她的衣袖,才停了下来。
“少喝些,明日不是还要赶路吗?”独孤曦微语气低冷,但话中却忍不住藏了几分责怪与担忧。
谢绝傻乎乎的再次掏出那株宝贝麦穗,笑呵呵地问他,“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独孤曦微摇头。
谢绝接着将麦穗珍稀地藏入怀中,“我能不能娶到你,可就全靠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