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硕有点窃喜,不过粗狂的脸上故作不乐意:“唐婉女同志,你瞒着我干嘛?你为啥不早点告诉我?这么久了,我还跟个傻愣子一样。”
唐婉低着头,小声道:“这有啥好说的。”毕竟自己是父亲的耻辱,当初不顾及父女之情,义无反顾地收拾东西来到彭家,自己就是一个不孝女。
王硕又嘿嘿笑着:“不过,他没事,问题不大,就是担心你,他听说了你们副食品小队田螺毒死人的事,还听说你被怀疑是投毒的人,一下子受不了晕倒了,现在没事,对了,还让我带了好些东西还有票。”
王硕掏出十几张票,后背还背着一袋子白面粉。
唐婉看着面前的东西,眼眶泛红,嗓子眼酸涩。
张翠花赶紧上前想拿走票和白面,王硕瞪着大眼睛:“这是给人家闺女的,不是给你们两口子的,净想着拿走,我在你们家住了这么久,我算是看清了,你们个个都是黑心肠。”
他知道这两口子就没把唐婉当儿媳妇,整天想吸血。
唐婉这几个月在副食品小队赚的工资,全部进了这黑心肠两口子的口袋里。
两口子被王硕这么直白地怼,也不敢说什么。
毕竟王硕是大队民兵连的指导员,师父还是公社武装部的部长,性子暴躁,他们不敢轻易的惹。
王硕挺兴奋的,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师父竟然是唐婉的爸,他内心感叹:“这是老天送来的缘分。”
这事要是成了,以后就是亲上亲了。
吃完晚饭的时候,唐婉看着王硕在门口场子吹风,她主动走上前,询问父亲的事。
王硕有点激动,非常乐意非常热情地把唐演义这些年的事迹告诉唐婉。
唐婉还被逗笑了,她点头:“我爸就是这样的人,死要面子,性格也耿直,啥事都要讲究一个理字。”
王硕瞧着唐婉难得在面前笑,自己心里也甜蜜,他继续道:“他虽然不向任何人提起你,也不准任何人提起你,但是,家里啊,客厅啊,全部是你的照片,就连你的房间,他都亲自打扫,里面所有的布置都没动过,墙角还有一台钢琴。”
“师父说了,你以前是调琴师,你特别爱弹钢琴。”
唐婉听到这里,泪崩了,忍不住哭泣着。
王硕慌了神,忙打自己的嘴:“你别哭了,我抽自己的嘴,我狠狠地抽,我说错话了。”
唐婉又忙伸手去阻止。
从这一夜后,唐婉对王硕的态度好了很多。
最近一个星期,唐婉都在华桂的副食品小队上班,她故意讨好曹欢,还在她面前不停地吐槽王玉青。
刚开始曹欢啥话不说,后面瞧着唐婉是真的讨厌王玉青,就跟着一块儿吐槽:“可不是嘛,她人一点不厚道,性格也不好,不就是个副食品小队队长吗?天天用鼻子看我们,每个月做最少的事,拿最多的钱,凭啥?”
唐婉点头认同:“我以前跟她走一块儿,是没看清楚她的人品,后面她办了副食品小队,我就越来越发觉,她这个人真就不咋样,这次啊,竟然跟警察说,怀疑我是投毒的人。”
曹欢听到这话,心里慌了慌。
唐婉突然又说了一句:“曹欢,其实那天,我也觉得她不该动手打你,太不给你脸面了,我私下还说过她,她说,她早就不爽你,就想打你的脸,因为她觉得你看上了她家的纪学宁,故意报复你呢。”
这一句话,彻底让曹欢把唐婉当好姐妹了,两个人连着几天几乎影形不离。
陈蛾跟雷勇霞骂唐婉的时候,曹欢还会站出来帮唐婉,跟她们差点打起来。
唐婉从曹欢的口中得知,华桂跟何如花更讨厌王玉青,早就看不惯她的副食品小队,现在王玉青一出事,华桂立马就重新办了副食品小队。
唐婉也看出曹欢的性格懦弱,脑子一般,不像是会想出在田螺下毒的想法。
她猜测,难道是华桂教唆的?
王玉青这几天就窝在家里,所有人都以为她难受,其实,她就在家里好吃好喝,舒服的不得了。
顶多就把自己收藏的宝贝拿出来看见。
一想到多年后,这些宝贝值不少钱,她就心情愉悦。
她在想,等几年后,再收一点老物件就可以彻底躺平了。
纪学宁也以为王玉青是故意表现出无所谓的,以为她内心其实很难受,毕竟副食品小队没了,最好的姐妹也跟她决裂了。
他又笨嘴笨舌的,不知道怎么哄王玉情,让她开心点,让她别那么难受。
这天他看见王硕从山上回来,喜滋滋地拿着一大把四季兰,脸上还带着蜜汁微笑。
王说看见纪学宁,说:“咋样?香吧?我在山上采的,拿回去送给唐婉女同志,她可喜欢八月份的兰草花了。”
他故意给纪学宁嗅了嗅,然后收回来:“可难找了,找了半天才找了这么点,还好够香。”
纪学宁说:“是挺香的。”
王硕嘿嘿笑:“你给你家婆娘送过花吗?”
纪学宁摇头:“没有。”
王硕上下打量了一番纪学宁:“一瞧你,就是个直男,最近你家得跟唐婉吵架,撕破脸,她心情肯定难受,你还不去山上找几朵回来送给她?”
“女人啊,都喜欢香喷喷的花。”
纪学宁把这话放在心上,刚好他要去山上砍树,只是四季兰很难找,到处都找不到一朵。
一直到天黑,他还没回家。
王玉青以为他在忙,结果,外面都下起了暴雨也不见他回家。
她去了一趟大队部也没瞧见纪学宁的身影,最后看见了王硕,王硕说:“那家伙应该在山上给你找兰草花了,不过,咋现在还没回来?”
王玉青坐在堂屋,看着外面的瓢泼大雨,有点不安,紧张,想起上次,也是这样下暴雨,纪学宁一个人在后山迟迟不回来,不过,好在后面他干死了一头野猪。
这次不会又遇到野猪吧?
纪奶奶跟三个孩子都睡了,就剩下王玉青一个等,毕竟天黑下暴雨,山上几乎看不清,路难走,她多少还是担心的。
王玉青嘴里埋怨:“真是个笨蛋,人家王硕叫你干啥,你就干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