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兰被揭穿,脸色一白,她抬起下巴,端着架子:“王玉青,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生活落魄我救助你一下,你还反咬一口,没读过书思想就是狭隘。”
王玉青笑着问:“请问,你长脑袋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高点吗?你的眼睛是不是长在脑门上啊?不然为啥成天的高高在上?”
王玉兰铁青着一张脸,满眼愤怒,不过她转而冷冷一笑,用话直戳她的心脏:“没素质,没教养,没修养,任性妄为,你这种人读书都教育不好,也不怪爸妈不让你读书,不怪他们最不喜欢你,不怪全家都瞧不上你把你当保姆使唤,你一辈子就是这个命!我好歹是个知识分子我就不跟你计较!”
这话半点伤不了王玉青,她气定神闲,不紧不慢:“别以为你会写素质俩字就是知识份子了,你顶多就是肚子有几滴墨的半吊子,喜欢秀优越感,实则生活凄惨!我的命我掌握,你的命被你婆家掌握,你说你要是生不出一个带把的,你婆家会不会也用你这德行教训你?”
记忆里王玉兰生是个女儿。
她故意盯着王玉兰的肚子,说:“我怎么看都觉得这是个宝贝心肝女儿,女儿多好,到时候长大跟你一样昂首望天,鼻孔朝天,斜眼看天,整个人无法无天,以为自己是天!”
“低头一看,人在天上飘,抬头一看,雷劈不死你!”
王玉兰气得整张脸绷紧着,放在两侧的双手紧握着。
王玉青瞧着面前虚伪可鄙的人气得不行,她倒是从容不迫,泰然自若,嘴里继续骂她。
“知识分子有文化、有修养、有觉悟,是时代楷模。”
“你顶多是个分子,有傲慢、有自负,是时代毒瘤。”
“知识分子为咱们社会主义做贡献,你为咱们社会主义做破坏,人家主要从事脑力劳动,你主要从事脑力缺德!”
王玉兰第一次见这种骂人的招数,不像平日见到的污言秽语词,偏偏又把自己贬低的一分不值。
而自己气得不行,对方却面无怒色,她更加恼羞成怒,顾不上自己是个跟她阶级不同的知识分子:“你个猪狗不如的畜生,泼妇,烂货,可别在这里恶心我,赶紧滚回你的乡下狗窝……”
王玉青一点不气,甚至啧啧道:“哟哟,知识分子急了,急了,爆粗口了。”
说完,她叹息一声:“你不是自称知识分子吗?那我就用文化人的那一套骂你,你赶紧用你满肚子的知识来回击我啊。”
“你……”
王玉兰气得哑口无言。
王玉青嘿嘿一笑:“我的骂功呢,已经处于上层境界了,早领悟骂人之道,你顶多就是停留在最底层阶段,要想达到我这一境,读书必不可少,看来你还是书读少了,毕竟骂人是一种高深的学问。”
王玉兰:“……”
纪学宁:“……”
她又补充一句:“对了,面具戴太久,就会长到脸上,到时候被人揭下来,脸估计都要烂了。”
话中的言外之意让王玉兰心中警钟打响,她总觉得面前的傻二好像知道自己在婆家的事,可是,自己从来没有表现出一丝破绽啊。
哪怕是回娘家养胎,她也是带足了粮食,还给每个人带了礼物,说这是自己的婆婆准备的,因为公婆老公都要上工,加上自己在婆家吃的不习惯。
所以,傻二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
王玉青也不再理会她,对着身后的纪学宁说:“走,咱们进去喝杯茶。”
她强行撞开王玉兰走进去,而王玉兰发愣在立在原地,内心又愤怒又害怕,而刚刚的一场pK,还让她心中还打了一个郁结,像块石头,沉在心底。
王玉青走到堂屋,冷哼了哼,就是让她一辈子每每想到这事,就愤怒难平,心情不畅快,月经失调就更好!
王玉兰走回堂屋,瞧着王玉青坐在椅子上,问:“王玉青,你到底几个意思?你要是想回家,你给我态度好点。”
王玉青双腿翘在堂桌上:“谁告诉你,老娘要回家的?”
王玉兰怔了怔,随即一笑:“不是回家?那你是不是忘记了再过几天就要交奶金了,怎么赚够了?”
她哪怕刚刚受了气,现在还是端着傲慢的态度:“这一百块可不是小数目,不过听堂姨说,你家弄了一头野猪卖了70来块,难道今天是拿着全部家当回家给奶金?”
说起这野猪,她那天羡慕死了。
说着说着,她开始炫耀起来:“我婆家,当初可是提亲的当天就拿了三百块的奶金,各种礼品一样不缺。”
王玉青呵呵笑:“所以,你这个女儿卖的好,值三百块,看来爸妈对你真心不错,是真心疼爱你的,不像我就值一百块,不过倒是可以给自己省两百块,吃吃喝喝多好啊。”
王玉兰:“……”
她自然知道林雪梅的心思,一个劲儿的不停要自己补贴娘家,这事没少被婆家人瞧不起。
她自己肯定是不想给,可是,又要这个面子。
王玉兰强行镇定下来,嘲讽:“你能赚两百块吗?就靠他每天上工下工那点工分?”
说完,她目光高高早上的放在纪学宁身上,故意道:“我男人也没啥本事,就是个放映员而已,顶多算个稳定,每个月就三十二的工资,加上每场三毛的放映补助,三百块他都要赚好久……”
她问纪学宁:“不知道你赚三百块需要多少年?”
纪学宁平时沉默寡言,此时突然来了一句:“你男人赚的钱给你吗?”
王玉兰:“……”
纪学宁目光疏离排斥的盯着她:“我赚的不多,但是,我一个月哪怕赚一块,我就给她一块。”
王玉兰:“……”
她想起自己男人每个月的工资都是全部上交给婆婆的,平时从来不会给自己买东西,哪怕偶尔想要一两块钱,都会被骂:“你自己没工资吗?”
其实,她的工资一半也要上交给婆婆。
王玉青听着心里暖暖的,她笑着说:“他一天就赚了70块呢,不比你男人一个月赚三十块强?”
王玉兰呵呵一笑:“哪能每个月都有这个好运气?”
王玉青回:“他很快赚的钱,能把你给砸死。”
王玉兰一手捂住肚子,一手捂住嘴大笑起来,笑了好一会儿,嘲讽:“砸死我?不得百来万?上千万?这可是一个庞大的数额,别人吹牛逼都不敢这样吹。”
说完,她抬起下颚:“他要是能赚这么多,我就出门吆喝,当年是我狗眼看人低,我不是个东西。”
王玉青一拍桌子:“好,那可是你说的,你好歹是个知识分子,说话得算数呢。”
王玉兰根本不把这事放在心上,自己做梦都不敢做这样的梦,她点头:“肯定说话算数。”
她目光打量着纪学宁,虽然比自己男人年轻、结实、英俊,但是又有什么用呢?三代中下贫农,一辈子当农民的命。
纪学宁看了一眼王玉青,总觉得她比自己还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