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在京都城中,三王府内,三王爷姜度,正在那一日与四王五王赏雪的院子里大发雷霆。
赏雪堂里,他抄起一个雕花镶金的玉烛台往地上狠狠砸下,只听到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玉石四溅。
这一声响过后,院子里又安静下来,十几个在这里伺候的下人丫鬟们噤若寒蝉的都跪在廊下。一个个低着头,面色惊惧不已,大气也不敢出。
赏雪堂中,东西被砸碎的声音再度响起,也不知砸了多少玩意,姜度心中的万千怒火这才慢慢平息下来。
“来人,去请四王爷过府。”
他说完这句后,又想起老四也是被打了一顿,又禁足了的,随即又狠狠的砸了手边一个玉如意,才喘着气道:“罢了,去把五王请来。”
廊下立刻有下人站起来,低着头急匆匆往院子外跑去。
过了一会儿,院门口走进来一个衣着华丽的妇人,这妇人手中牵着一个两三岁的可爱男童。
那男童一走进院子里,便奶声奶气的喊着:“父王,你在哪里?铮儿想念父王,来找你了。”
姜度脸上原本还有些狰狞的神色,在听到这个孩童的声音后,立刻温和了起来。
他立刻往赏雪堂外走去,一边走一边高声回道:“父王在这里,铮儿来,父王抱你去摘腊梅。”
孩童听到父亲的声音,便急切的使劲挣脱了那华贵妇人的手,往赏雪堂中跑去。
这时姜度也快步走了出来,见孩童奔来,忙半蹲下身子,将那孩童一把搂进怀里,随即又在他额头上重重亲了一口。
“铮儿有没有想父王?”
“想,铮儿好想父王,就来找父王了。”
孩子清脆奶气的声音,终于让姜度心里所有的恼怒和愤恨暂时退去。
他把孩子抱了起来,回到赏雪堂中,身后,那华贵妇人也笑着跟了进去。
姜度一句一句逗着孩童说话,幼小的孩子,想法和话语总是惹人心喜。
妇人站在一旁温和的笑着,看这父子聊天,姜度抬起头来对她也笑了一下,“坐吧,站着做什么?这几日铮儿没有再咳嗽了吧?”
妇人摇头,“前两日就没有再咳嗽了,不然今天可不敢放他出院子。”
姜度点头,“你好生照顾铮儿,只要铮儿健康长大,便是你的功劳,将来。。。。。。”
说到这里,姜度脸上的神色一暗,便不再说下去了。
妇人心中一紧,连忙强笑道:“有铮儿在,什么事都可以慢慢筹谋,王爷不必着急。”
姜度面色平静的看着院子外的假山,今日无雪,依旧十分冷,假山上的冰凌,在日光下闪闪发亮。
他出了一下神,被怀中的孩童声又拉了回来,“父王,我想要去看雕冰,尤管家说冰雪院里的雕冰可好看了,下人们雕了许多狮子老虎,父王带我去看看吧。”
姜度看着孩子,宠溺的笑了一下,“好,父王这就带你去冰雪院看雕冰。”
他抱起孩童,走出了院子,刚出院子门口,就有下人匆忙跑过来,回禀道:“王爷,去请五王的人回来报说,五王爷今日身体有恙,不便出府,等五王爷身体大好后,再来见过王爷。”
姜度听了,嘴角抽动了一下,鼻子里冷冷哼了一声,也不理那下人,抱着怀中的孩童径直走了。
五王府中,那玉树临风,风流潇洒的五王正在一处院子里挥舞手中长剑,和一个陪练的侍卫打得有来有回,丝毫看不出身体有病的样子。
二人打了小半个时辰后,五王才扔了手中长剑,迈步走到厅堂中,端起水温刚好的茶水一饮而尽。
旁边的丫鬟拿来热毛巾,踮起脚尖,小心翼翼的给他擦拭脸上细密的汗珠。
五王接过毛巾,自己擦了几把,扔到一旁后,问正在一张桌前看着信函的书生模样的人道:“肃阳那边回话了吗?”
那书生模样的人连忙站起来,拱手回答:“回王爷,我们的人没有参与这事,那边的情况不是很了解,不过现在看来,肃阳郡守周淳是已经站到了七王爷那边了。”
五王脸上神色泰然,“老七是自小就入了军的,周淳原本也是军中武人,他站到老七那边很正常。”
书生样的人微微点头,拿起一封信函,又道:“这里是下面的人查到这次七王爷在肃阳乡野,一个叫做于家村的地方养伤,那个乡野大夫来历不简单,他是世医于家的嫡子。”
“哦?”
五王脸上这才有些惊异之色,他接过信函,仔细看了一遍,看完后,又突然笑了一下,道:“瞧瞧老七这运气,着实是不错,这样的生死关头,居然还能遇到世医于家的人救命。”
书生也跟着笑了一下,随后道:“肃阳地属边境,肃阳郡守也是少有的武将转文职的郡守,他站到七王爷那边去,也就是站到太子那边,只不知,如果圣人知道这事,又该做何想法?”
五王将手中的信函往桌上一放,漫不经心的道:“太子整日杞人忧天,总觉得这几个兄弟都要抢他的位置,他自己却不把自己太子的位置摆正。父皇怎么想是父皇的事,我们要做的,就是让父皇知道,肃阳郡守的屁股已经坐歪了就行。”
书生点头,“王爷放心,这事属下很快就会安排好。”
五王坐在桌边,又看了几封信函后,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走进来,向他禀报,“王爷,竹园那边的主子让人来问了,王爷今夜还去听曲吗?”
五王微微沉吟了一下,“让人给她回话,就说本王这几日身体有恙,不便出府。”
管家点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