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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家人在院子里嘀嘀咕咕一通,于怀恩虽然不明白为何张海生如此抵触去京都。

不过他也不会追问原因,小酒虽然是他的弟子,可她首先是张海生的女儿。

就算他认为去京都,对小酒是最好的,但是张海生不同意,他也没办法。

“去哪里先不用急,看郡守大人怎么处理肃阳县令的事再说吧。”

小酒想想有些后怕,“师父,你说那个毒死县令的人,会不会对咱们下手啊?”

于怀恩被问住了,他也不知道。

几人说了一堆无用的猜测后,小酒又开始担心她的造纸坊,想着也不能在郡守府久留下去。

吃过了晚饭,她又拉着于怀恩去求见周淳。

还是在那个书房里,师徒二人落座后,于怀恩说明来意,要是没什么事的话,便要返回。

于家已经被大火焚毁,当晚于家村死了那么多外人,本该向肃阳县衙报案,现在付青竹死了,也不知是该向郡守府报案,还是等接任的县令来了,再到县衙报案了。

周淳不接这话,只让他回去看看情况再说。

一旁的曾师爷对着师徒二人笑了一下,开口道:“于大夫,有没有想过来肃阳城中开设医馆?”

他说完后,看一眼周淳的脸色,又接着说道:“郡守府后街有几个空置的门面,是郡守府的私产。于大夫要是愿意来肃阳城开设医馆的话。只要你们人来就行了,其他一切,郡守府可以全权负责。”

于怀恩闻言,低头思虑了一下,才道:“在下谢过大人美意,只是我师徒二人在乡野之地也待习惯了,暂时还没有这个想法。”

曾师爷听了有些遗憾的点点头,“无妨,于大夫以后若是改了主意,随时可以来郡守府。”

“好,多谢大人。”

于怀恩起身行了个谢礼,随即又道:“那若是暂时不用我们师徒留在肃阳的话,我们就先回去了。”

周淳点头,嘱咐了几句后,让下人把这师徒二人送回院子。

第二日一早,两家人收拾妥当,又向周淳告辞后,便离开肃阳城。

一行人走到了城门口,小酒面色狐疑的看看她师父,又看看她爹。

这二人被她看得莫名其妙。

“师父,爹,你们没发现咱们忘记了谁吗?”

二人对视一眼,又看看身后跟着的两家人,想不到还有什么人?

“咱家大黑呢?”

于怀恩恍然,一拍脑门,“哎哟,大黑还在县衙呢。”

他回程的时候,赶着大黑拉着于六的尸体直接到了县衙,然后就被下了大牢,也不知道大黑在县衙里有没有人照看?会不会被人拉走卖了?

一行人赶忙跑到县衙,找到签押房的差人。

签押房里的是县衙里一个文吏,见于怀恩来问起他赶来的牛车,这文吏看着于怀恩的样子,面色上很有些忌讳的样子。

这于秀才被县令下了大牢,结果他没事出来了,还有闲心找牛,县令大人却死了。

听说还是是被郡守府的大人毒杀的。

这于秀才能力不小啊。

他脸上闪烁过一丝忌讳,又面带讨好的道:“于秀才你总算来了,你家那头牛,真是个能吃的,这两天把衙门里两头驮马的草料都吃完了。三个牲口一个食槽,放草料的时候,它把两头驮马赶到一边,衙门的驮马都饿瘦了。”

文吏一边说着,一边领着于怀恩和张海生走到后院的牲口圈里,只见大黑站在牲口圈里,两头瘦小的驮马被它挤在一边,低着头,一副大气不敢出的样子。

看到张海生来,大黑仰头冲他“哞哞哞。”的直叫唤。

张海生连忙上前把大黑放出来,上下左右的检查了没事后,又把扔在一边的牛车给它套上。

二人拉着大黑出了县衙,等在门口的小酒几人见了,忙围上来。

小酒不住给大黑抓挠着脖子,“大黑啊,辛苦你了,我还怕说你在县衙里受委屈呢,看样子你也没受气啊。”

大黑还是有些不满,直着脖子不住叫唤,等到众人上车的时候,它怎么也不让于怀恩上车。

看来还是对于怀恩把它扔在县衙牲口圈里,和驮马作伴十分不乐意。

小酒搂住它的脖子安抚了好一阵,大黑才抬起牛头来,看也不看于怀恩一眼,让他上了牛车。

一直在暗处跟随着他们的影三看了这一幕,忍不住啧啧称奇,这一家子人奇怪,养的牛也是怪脾气。

牛车拉着两家人急匆匆往于家村赶,一直到了天黑,才回到于家村。

于家已经被烧得只剩主屋的一个空架子了,前后厢房,厨房,药房,看诊房全都夷为平地。

就是主屋那个空架子也摇摇欲坠。

见到于怀恩回来,于家村的人全都围了上来。

七嘴八舌的跟他说大火的事。

奇怪的是,居然没有人提起那一夜死在于家村里的那么多人。

仿佛那就是一场意外的大火。

想来那些死人的尸体,是被什么人收走了。

“怀恩啊,你们夫妻去哪里了?家里被大火烧了,我们找不到你们,只能先灭火。”

“是啊,一开始没看见你们,还把我们吓一跳,还以为你们夫妻在火里没能出来呢。”

“你们看看,你家现在已经成这个样子了,这可怎么是好啊?”

“这大冷天的,房子被烧,还得重建,没个半年,这院子可建不起来啊。”

于怀恩一一谢过了众人,等大家都安静下来后,才道:“多谢大家帮我家灭火,现在我家院子被毁,一时半会也无法马上建起来。我准备暂时住到野牛村去,就在我弟子家里,虽然我暂住那边,不过还是一样能为大家看诊抓药。”

这是他们回来的路上就商量好了的,小酒家院子里多建了一个西厢房,原本是想拿来给大牛小牛当书房的。

现在可以让于怀恩夫妻先住着。

后面的造纸坊建了两排厢房,连接着小酒家的后院门。

造纸坊的工人和刘师傅住了几间,还有两间空置着,正好可以拿来当看诊房和药房。

于家的院子重建,少说也要大半年的时间,这段时间里,一样要给乡民们看病诊治,没小酒家这个地方还真不好做事。

于怀恩在烧毁的残垣断壁周围转了几圈后,发现大火烧得实在是太彻底了,除了几根房梁架子,几乎没什么完整剩下的。

他伤感了一阵后,告别了于家村的人,和小酒她们又回到了野牛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