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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小酒和于怀恩,张海生三人便从客栈出来。

张海生本想直接就出城回家,小酒非要在城里逛上一圈,还说什么要了解市场。

这样的话,于怀恩和张海生虽然觉得稀奇,不过也能理解是啥意思。

小酒带着师父和她爹在肃阳逛了一上午,又买了些日常生活用品,还在城里吃了中饭,这才心满意足的开始赶着牛车出城回家。

由于在城里耽误了一上午的时辰,等他们赶到集市上的时候已经是天黑时分了,今天不是开集市的日子,那几家卖吃食的铺子早早就打烊了。

见集市上没了晚饭吃,三人又赶忙往野牛村赶。

大黑拉着牛车,骨碌碌的走在乡路上,天色已经黑透,幸好还有清冷的月光洒落下来,将乡路照亮。

小酒从昨天买来的袋子里摸了几块油炸麻花零食出来,给师父和她爹手里一人塞了一根大麻花。

三人就这么坐在牛车上,啃着麻花,大黑拉了一天的车,也是又渴又饿,一边走着,一边用大舌头卷路边的枯草。

路过乡路边的一个水塘时,大黑就要拉着牛车去喝水,见大黑要喝水,三人便下了牛车。

张海生怕大黑低头喝水的时候,走到水塘里,把牛车也给拉到水塘里去了,便解下了车辕,把车厢用一根木棒撑了起来,放了大黑自己去喝水。

小酒跟着大黑走到水塘边,大黑两只前腿都已经踩进了水塘边上的泥洼里,使劲压低了头凑近水面。

小酒心疼大黑,这家伙今天就早上从客栈出来的时候,吃了一包草料,此时肯定饿坏了。

她想去水塘边上走一圈,扯几把冬天也不会干枯的水季草来,先给大黑先垫垫肚子。

只是她刚走到水塘一边的堤坝上,就一脚踩到一个软绵绵的东西,一时站立不稳,整个人就摔了下去。

“哎呀。”小酒一声惊呼,人就摔倒在了那团软绵绵的物事上,两手触摸处只感觉一团暖热,像是个人的头脸。

小酒瞬间被吓得大冬天里浑身都冒出了白毛汗,她两手使劲在那热乎乎的头脸上按了一下,整个人就蹦了起来,撒丫子就往亲爹那边跑去。

“爹,师父,这里有个人。”

张海生和于怀恩早看到了她摔跤,正想问她摔到哪里没有?听了小酒这声惊喊,二人大吃一惊,连忙也跑了过去。

小酒被吓得心胆俱裂,飞快的冲他们跑了过来。

张海生拉住小酒,安抚了她几句,又和于怀恩小心翼翼的走上堤坝,来到躺在堤坝上那个黑乎乎的人跟前。

小酒畏畏缩缩的跟在他们身后。

“爹,那是个人吧?你小心点,师父你也要小心。”

张海生和于怀恩蹲了下去,借着有些朦胧的月光见堤坝上躺着一个一身黑衣的男人。

那人仰面躺在堤坝上,被小酒踩了一脚,还双手借力,差不多是被她使劲在面上抓按了一把,还是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

于怀恩伸手在那人鼻子底下试探了一下,有气儿,没死。

不过再仔细一看,那人似乎是受了很重的外伤,血流淌了一大圈,顺着堤坝的坡度都流进了水塘里。

张海生看到这人的情形,立刻就皱起了眉头,“这人像是被人砍伤了,不过。。。怎么会躺在这里?”

于怀恩迅速给那人把了一下脉,又查看了一下那人浑身上下。

“是个不足二十的年轻人,大腿和手臂上都受了刀伤。”

说着他就把那人翻了个面,又检查了一下,“背后还有断在肉里的箭头,箭头是精铁所制。”

说到这里,于怀恩的脸色便有些古怪起来,张海生也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精铁不是一般的纯铁,价值昂贵,可是好东西,大靖朝只有军队里才会精铁用来打制兵器。这可不是平常打猎,擅长使用弓箭的人用得起的。

小酒站在他们身后,探头看了一下,“看着伤得很重啊,师父咱们要救他不?”

于怀恩想了一下,“既然遇到了,那肯定是要救的,来,海生,搭把手,我们先把这人抬到牛车上去。”

张海生却没动,他为难的看了一眼于怀恩,嗫嚅着道:“酒儿师父,这人受的伤有些蹊跷,中的箭还是精铁箭头,怕是官府追捕的歹人吧?我们救他,不知会不会惹来什么麻烦?”

于怀恩也犹豫了一下,又看了看双目紧闭,完全失去知觉的黑衣人,半晌,道:“就算是歹人,该治伤还是得给他治伤,何况我看这人不一定是歹人。”

小酒伸长了脖子,还在看着地下的那人,口中嘀咕道:“都伤成这样了,就算是歹人,也不用怕他,这人流血这么多,咱们要是不救他,只怕他今晚都熬不过去。”

于怀恩点头,“咱们是医家,治病救人是份内的事,与他是什么人无关。先救了再说,明天再跑一趟去肃阳,去禀报官府就是。”

张海生见于怀恩和小酒都要救人,只好搭手和于怀恩一起把这黑衣人抬上了牛车。

大黑喝饱了水,吃了小酒扯来的几把水季草,又拉着牛车继续赶路。

只是这一次他们的牛车是往于家村的方向走了。

小酒和师父一起给那黑衣人先将伤口止住了血,暂时包扎了伤口。

那黑衣人受伤过重,失血太多,已经深度昏迷,随他们怎么折腾都没有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