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哎呀,你这丫头,真是不知羞。“
林大妮嫌弃的看着自家闺女,用打了补丁的袖子,在她脸上擦了擦。
“既然你也这么想,那就好,我和你爹也舍不得你这么早就嫁人,就等再过几年,你大一些了再说吧。
到时候,你学了医术,身上有了傍身的技艺,再给你说个家境好些的,我和你爹也能放心。。。。。。”
“再过几年我也不嫁,我可说好了,谁让我嫁人,谁自己去嫁,我可不嫁。“
张小酒大声嚷嚷着,林大妮赶忙捂住她的嘴巴,“我的祖宗,你小声点,生怕没人听见你这没脸没皮的话吗?”
母女俩吵吵嚷嚷一阵,林大妮气呼呼的出了小酒的房间,回到自己房间里。
“咋了?又跟闺女吵架了?”
“你张家的人就没一个是好东西。”
林大妮把气撒在了丈夫身上,张海生一听,马上把头缩进被子里,呼噜声瞬间传了出来。
林大妮还想继续说几句什么?见丈夫求生欲这么强,叹了口气,也就算了。
在他们隔壁的房间里,张小酒坐在床头,心里又升起了另一种担忧,这个世界的人很早就会结亲,很早就会生孩子,很早就当奶奶,当外婆。。。。。。
她这个灵魂虽然已经二十岁了,可她这具身体才十三岁,且因为长期营养不良,比前世那些十三岁的女孩子要瘦弱很多。
她才不要这么早结亲,这对身体的伤害太大了。
要是不小心怀孕,一个营养不良的十几岁女孩子生孩子,那才是真正的在鬼门关上走钢丝。
不行啊,还是得赚钱啊,只有自己能赚钱,才能做自己的主,才能把握自己的生活。
要不然再过几年,就算便宜爹娘再想留她在家,也抵不过村里人的闲言闲语,也是要给她说亲的。
今晚是不能上山采药了,还有那个竹篮能装的东西太少,还是要让亲爹给自己编一个大背篓,这样上下山也方便很多,还能装得更多。
想到这里,张小酒一蹦而起,跑到张海生夫妇的房间门口,叫道;“爹,明天给我编个背篓,编个大点的,我有用。”
“好嘞,爹明天就给你编好。”
房间里,刚才还在打呼噜的张海生高声答应了一声后,才反应过来,在林大妮如小刀一样的目光中,干笑了两声。
“酒她娘啊,不早了赶紧睡吧。”
一句话说完,呼噜声马上又响起。
张小酒回到自己的房间,一觉睡到天亮。
她起床的时候,张海生夫妇已经下地了,张小酒做好了面糊糊让张大牛和张小牛吃完饭后,又给张海生夫妇送饭到地里去。
等辛勤劳作的夫妇吃完后,她留了一罐水在地里,自己回到家里,提起竹篮又上山了。
因为先前几次的搜刮,九倒拐的山梁上,她熟悉的那一片地方的药材,几乎被她采完,为了扩大战果,她搜寻的面积也扩大了许多。
不知不觉,到了快下午的时候,她已经从山梁上搜寻到了接近森林那一面的山腰上。
这里几乎没人下来过,山腰的林子也很茂密,灌木丛一片连着一片,长势也比另外那一面的高大许多。
张小酒一边搜寻着地面的药材,一边注意着山下和山腰林子里的动静。
看了看竹篮里快装满的药材,再扫视了一圈山脚下,森林和林子里都没什么异动,连鸟鸣声都没有。
小酒提着竹篮,正要横向搜一下,看能不能把竹篮装满再回家。
突然听到身后传来灌木丛被踩踏得噼里啪啦,和“呼哧呼哧”沉重的呼吸声,她心里一惊,这样的呼吸声都不像是人能够发出来的。
张小酒明白不管身后是什么,她这时候都不能背对着危险的方向。
她浑身汗流浃背,心跳如鼓,提着竹篮,身体有些僵硬的,缓缓转过了身来,只看见距离自己不到两三丈远的地方。
一头巨大的,浑身青黑色毛发,肌肉虬结的大野牛,正站在那里,两只圆鼓鼓的眼睛,直直的盯着她,野牛的口鼻中不断喘着粗气。
在这只野牛的背上,有几道清晰可见,能看到白色骨头的伤痕,还有鲜血从伤口里冒出来,不住的往下流淌。
接着,小酒的视线里,又看见了在野牛身后,一只缓缓走来的金钱豹,就凭那一身油光滑亮的铜钱样式的花纹皮毛,张小酒想不认识这种捕猎型猛兽都不行。
喘着粗气的野牛深深的看了小酒一眼,庞大的身躯又转过身去,低了低头,用自己的两只利角对准了稳稳走来的金钱豹。
张小酒的心脏砰咚砰咚直跳,跳得几乎要蹦出胸腔,她四肢僵硬的缓步后退着,踩折了一片低矮的灌木,发出的噼啪声,引起了金钱豹的注意。
看到这个比野牛更加不具备威胁性的猎物,金钱豹似乎是想要改换捕猎对象。
金钱豹缓缓向张小酒的方向走去,那只野牛随着金钱豹的走动,也在不断改换自己牛角对着的方向,始终用尖角对着豹子,两只前蹄不停刨动,还在不停的喘着粗气,眼看就要冲上去。
金钱豹只好停了下来,重新把注意力换到了野牛身上,它微微蹲下身子,眼睛紧紧盯着野牛,身子紧绷起来,还在不停微微扭动,调整肌肉力量。
张小酒的心脏已经跳到了嗓子眼,她刚才何尝不知道,这只金钱豹本来是想捕猎自己的,只是被不停转着方向对准它的野牛,又把注意力拉了回去。
金钱豹终于调整好了身体,在地上猛的一窜,眨眼之间,身子就已经扑到了野牛的身侧,它张开大嘴,一口就咬在了野牛的脖子上。
野牛不住甩头,原地蹦跳着,想把它甩下来。
无奈金钱豹咬得实在太紧,无论野牛怎么用力甩动脑袋,蹦得老高,都无法把金钱豹甩下去。
看着这两只野兽已经开始抵死角力,张小酒又开始后退,一步步往山梁上退去。
不一会儿,那只被咬住脖子的野牛开始力竭,它两只前腿已经屈膝跪在了地上,金钱豹仍然咬住它的脖子死不松口。
张小酒快到山梁上了,只要过了这道山梁,她可以一口气就奔下山去,直接跑过山坳,跑出山里。
可当她眼睁睁看着野牛跪下后,心里却没来由的,一下子有些过不去了。
她知道若是没有这只野牛,她已经被金钱豹扑倒了,也许这只金钱豹也是被奔逃的野牛引来的,但是野牛也确实是在无形中保护了她。
就在这时候,野牛像是鼓起了最后的力气,将自己的头死死顶在地上,金钱豹的身子被牛头压在了下面,虽然它还是没松口,但是看得出来,在牛头的努力抵触之下,金钱豹也开始呼吸困难了起来。
张小酒迈开的脚步,又收了回来,她左右瞧了瞧,把手中的竹篮一扔,双手抬起一块十几斤重的山石,往野牛和金钱豹的方向一步步又走了下来。
野牛和金钱豹都发现了去而复返的张小酒,金钱豹感觉到了危险,它低吼着想要威胁张小酒离开。
张小酒停顿了一下,眼看野牛的前胸已经被金钱豹的后腿蹬得鲜血四溅,她再不犹豫,几步冲到野牛跟前。
举起手中的石头用力砸在金钱豹的头上,金钱豹吃痛不了,嚎叫了一声,终于松开了咬着野牛脖子的利齿。
可是野牛仍然死死用头把它抵在地上,它一时根本挣扎不出来,见这只豹子松了口死命挣扎,张小酒手中的石头继续砸下,一下,两下,三下。。。。。。
也不知道自己砸了多少下,只见金钱豹口中开始汩汩流出鲜血,白色的脑浆子都被砸了出来,整个身子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野牛仍然用头顶着那只已经死去了的金钱豹。
也许是野牛也没了力气转动自己的脑袋,它就这样以一种古怪的姿势,两只前腿跪在地上,头顶在地上,就这样一直顶着。。。。。。
张小酒扔下沾满了鲜血的石头,小心翼翼的接近野牛。
她试探着伸出手去,想要抚摸野牛的脑袋,“你。。。。。。大野牛,你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