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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晚上回房,只有两个人的时候,甘景枳这才问他回家属院发生了什么事情。

梁长琛犹豫了一下,说:“你那天去医院,乐乐也去了,她和你离开医院的时间相隔不久。”

甘景枳心里一凝,“你怀疑她?”

“我不信任她,她从小心眼就多。”

以前都是些小打小闹无伤大雅的事情,梁乐乐也没有造成什么大的伤害,但一叶知秋,他对梁乐乐的品性从一开始就不看好。

他曾经有意纠正过,毕竟是自己的妹妹,他不想她长歪了。

可是后来的很多事情都证明,他的纠正并没有起到作用,梁乐乐还是随心所欲地长成了她应该长成的样子,一颗坏种子,即使施再多的肥浇再多的水也无济于事。

再后来知道梁乐乐喜欢自己,梁长琛对她就更加避而远之了,总感觉她就是个不定时炸弹,说不定会毁掉他,

甘景枳不知道梁长琛心里在想什么,只是按照女人的心理说到:“梁乐乐那么喜欢你,要是知道你一开始就不喜欢她,她的神情都是白搭,不知道该有多伤心。”

梁长琛不高兴地捏了捏她的脸,“又在胡说八道,以后不许再说什么喜欢不喜欢的话。”

“哼,现在连实话都不让人说了吗?”

“你要是说你喜欢我,我是喜欢听的。”

“咦——你比我还肉麻。”

梁长琛没好气地固定住她的头,低头一口咬住了她的嘴。

“呜呜呜……”却推不开这个男人。

梁长琛好半天才放开她,然后挑眉,“说点好听的给我听听。”

甘景枳看着他像调戏良家妇女的大爷一样,就起了逆反心理,“我就不说,你要对我怎么样?”说着,还动作夸张地摸了摸自己微微凸起的肚子。

梁长琛无奈,相处得越久,她越是会拿捏他了。

他把人搂在怀里,“什么时候才生出来啊。”

“着什么急啊。”怀胎十月,这才哪到哪啊。

他语气幽怨:“我能不着急吗,能看不能吃。”

“什么能看不……”她的声音消失在了喉咙里,没好气地打了他一下。

自从查出来怀孕,他一直过着清心寡欲的日子,每天晚上睡在一起的时候,又想靠近她又不敢靠近,总是辗转反侧好一会才能入睡。

她看他确实难受,就提议让他去别的房间睡。反正有好几间房呢,为了方便三个土包子周末和节假日回来住,都是收拾好的,随时都能住人。

他倒好,瞪着她说:“我又不是禽兽,只想做那种事情才跟你一起睡,不能做了就把你丢一边。”

何况甘文霞还在家里住着呢,看到他们分房睡,肯定会多想,到时候要怎么解释?

甘景枳心里腹诽,那你倒是管好自己啊,顶着她说这样的话,一点威信都没有!

她转移话题:“长琛,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男孩吧,”

呦,竟然敢说这样的实话,也不怕被她怀疑重男轻女。

“为什么?”

“我职业特殊,时常要出任务不在家,家里可能大多数都要靠你照顾,男孩糙,好养活,不需要哄。”

甘景枳:“……”

这男人生孩子是为了满足她的计划吗?把孩子说得这么不值钱。

“你不喜欢孩子?”她好像没有问过他,就直接告诉了他自己的计划,所以他这是真的在配合她?

“也不是不喜欢,只是不喜欢让你累的事情。”

有一个有他们共同骨血的孩子,想想也不错,只是孩子要从那么小一个慢慢养大,父母得付出多少时间精力啊。

甘景枳看着他:“乐在其中的事情,就不会觉得累。”

梁长琛摸了摸她的肚子,“好。”

两个人腻歪了一会后,甘景枳问他:“如果真的是梁乐乐推地我,你打算拿她怎么办?”

“这事轮不到我管。”

“这话怎么说?”

“爸妈那里她就先交代不过去。”

甘景枳点点头,先不说梁耀怀,夏书兰肯定第一个不答应,一个是生了隔阂的阳绿,一个是将要为家里添丁的儿媳妇,孰轻孰重?

“长琛,你说,她这次是不是利用爸妈心软,才能再重新回到家里?”

否则梁乐乐怎么会掩掩藏藏地不愿意告诉他们自己到底是被人强了还是怎么回事才大了肚子的。

梁长琛叹气,“她从小心眼就多,这点伎俩她信手就能拈来。”

原本梁长琛是猜测她是被人强了,但是现在看情况,好像又不是这样的。

如果是真的被强了,不论是谁遇到这样的事情,都不可能咽得下这口气,生活也不能这么平静。

可梁乐乐现在心安理得地住在家里,不吵也不闹,这心得有多大才能把这样的事情忍下去?

甘景枳也叹气,“你说你怎么招惹的都是这么心黑的人啊。”

孙雨萌差点弄死她,现在这个梁乐乐也想要她死。

梁长琛不乐意听这样的话,“她们自己心术不正这怎么能怪我呢?”

“当然怪你了,否则她们怎么不看上别人,偏偏看上你了,就逮着你老婆我来祸害。”

其他的梁长琛不愿意承认,但是逮着他老婆祸害这一点,刺到了他的神经。

“媳妇儿,你放心,我不会再让人伤害你了。”说完就起身换衣服。

甘景枳有点懵,“你这是要出去?”

“嗯,你先睡,我去去就回。”

“你去哪里?”

“去爸妈那。”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不能明天说?”

“没事,你赶紧睡,不会耽误太多时间的。”

眼见人都走到门口了,甘景枳无奈,自己躺到床上。

她能猜得到他去找他父母会说什么。

只是她心里还是有疑惑的。

那天在医院她感受到的背后的眼神跟今天打电话回来时感受到的眼神并不一样。

如果一眼那个人就是梁乐乐,她感受到的是很直接的寒凉。

但是今天的那个眼神却像是地狱归来一样,想要摄掉她的灵魂,所以才让她感到慌乱。

到底是谁?

会这么恨她。

她想不通。

六月十八日,刚好是星期天,宋瀚文和林妙雪举办了婚礼。

上次梁长琛和甘景枳在国营饭馆请客吃饭的最后,梁长琛就把批好的结婚报告给宋瀚文,第二天宋瀚文就带着林妙雪去把结婚证给领了。

不过因为林妙雪家人要求婚房要有的冰箱彩电不好办,所以才拖到了这个时候才办婚礼。

对此,马莲这个婆婆还跟甘景枳抱怨了一两次说林妙雪的娘家人太难缠。

甘景枳只是笑笑,不发表意见。

谁家嫁女儿不希望女儿嫁得好,提的要求再过分,也是想让女儿以后生活能好过,所以女方有时候提要求其实是想看男方的诚意。

好在虽然费了一些时间,但是马莲和宋瀚文还是都办妥了。

其中彩电还是甘景枳让康伟帮忙弄到的。

梁长琛自然是要去参加婚礼的,甘景枳因为自己怀孕,就没有去,按照老家的习俗,孕妇去参加婚礼是会反冲。

其实对这样的事情,她自己是不在意的,如果是自己的婚礼有孕妇来参加,她不会多想。

但她不在意不代表别人不在意,所以还是不去比较好。

甘文霞被甘景梳和福仔带出去逛京都了,所以只有甘景枳一个人在家。

六月,天气已经热起来,甘景枳更加懒得动了她拿了本书,躺在葡萄架下的摇椅上一边吃着葡萄一边看。

她的葡萄就是从院子里的葡萄架上摘的,这棵葡萄应该种了好多年了,桩子比较粗,开春后叶子慢慢长了出来,后来开花结果。

其实葡萄还要十天左右才能完全成熟,这个时候吃起来还有些酸涩,甘文霞只尝了一个,就感觉牙都要掉了,甘景枳却觉得刚好,摘了两串洗洗就吃。

甘景枳正悠闲地享受独处的时光时,听到外面有人敲门。

“甘同志在家吗?”

甘景枳觉得声音有点耳熟,就是不觉得是在什么时候听过了。

她应了一声,缓慢地起身去开门。

院门打开,外面站着两个男人,一老一少,老的穿着破烂,年轻的穿得比老的好一些,但也是旧衣服,已经洗得发白了,不过没有补丁。

老的那个见到开门的人是甘景枳,脸上一喜,“甘同志,你还记得我吗?”

甘景枳认真看向他,仔细辨认了一下,才认出来来人是钟中震!

“钟先生!”

她赶紧让人进来。

钟中震把挂在肩膀上的一个麻袋先放在门里的地上,然后才扶着年轻看人进门。

甘景枳狐疑地朝年轻男人看过去,长相上有几分像钟中震,但是脸色看起来很苍白,口唇部紫绀,眼睑水肿,像是心脏病的表征。

她猜测这个年轻人应该就是钟中震那个患心脏病的儿子。

原本她是想要把人请进屋的,钟中震却不愿意进去,他扯了扯自己身上破旧的衣服,说:“我这样子太寒酸了,就不进去污了地方了。”

说完就径自拉着年轻男人在院子里的石桌旁坐下了。

甘景枳忙把茶水端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