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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景枳还打了个电话给甘文友,问甘文友现在跟领导关系处得怎么样了。

甘文友不知道甘景枳什么用意,但他是相信甘景枳的,所以就告诉甘景枳,关系维护得还不错。

谁叫他们村一下子出了四个大学生呢。

领导看在四个大学生的面子上,还帮他们解决了一直以来跟石河村那座山的归属问题,于是,甘文友就提着作坊里生产的糕点去感谢领导。

领导看到沙河村不仅采石场办得好,村集体搞的小作坊在附近县市也做得小有名气,不仅把甘文友夸了一番,还号召其他村的村长跟他学习。

这么一来,甘文友跟领导接触的机会就多了起来,关系自然也就好起来。

既然跟领导关系好,那事情就好办了。

甘景枳让甘文友去把小梳子这个大学生的事迹跟领导说说,让领导给小梳子奶奶所在的村领导施加压力,管好自己村的村民,并且他们要是听说了甘文霞来找小梳子了,也想来国都的话,不要给他们开介绍信。

没有介绍信,连车票都买不到,看他们怎么来国都!

所以甘文霞在国都肯定不会被那些人找上的。

不过,她觉得以后还是得想个一劳永逸的办法,因为再过五六年,出门就不用再开介绍信了,只要带上身份证,很多手续和环节都会可以省略。他们要是想要悄悄来国都,就没有人能拦得住了。

甘景枳可不想到等甘文霞和小梳子过上好日子的时候,还被这些恶心人的人惦记。

而小梳子万万没有想到,事情的起因竟是因为自己。

奶奶家的那个婶婶她早就没有了印象,一个自己一点没有印象的人却惦记起了她的婚事来!

甘景梳不由悄悄地看了一眼福仔。

她喜欢福仔的事情小枳姐不知道怎么看出来的,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福仔的。

等意识到自己喜欢福仔的时候,她还吓了一跳。

第一反应是不行。

她一直把福仔当成跟小枫一样的弟弟,她怎么能喜欢自己的弟弟呢?

而且福仔还比她小一岁,肯定还没开窍,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呢。

可即便这样,甘景梳还是忍不住把自己的另一半设想成福仔,如果换做是福仔,她会怎么对他,他又会怎么对自己……

所以甘景枳点破她的时候,她才没有矢口否认,主要,她希望得到小枳姐的支持。

如果小枳姐支持她,那家里其他人就不是问题了,她妈妈也就不会反对了。

不知道为什么,甘景梳总是忐忑地觉得,要是她想要跟福仔在一起,妈妈肯定会反对。

四合院的房间多,甘文霞选了一间离甘景枳房间不远不近的住下了。

甘文霞这大半年在作坊里上工,人已经变得自信起来,就算是来了国都,说话做事也不见退缩,整个人完全蜕变了。

在梁耀怀和夏书兰面前也能挺直腰背不卑不亢地说话,把自己当成是和他们平等的人。

甘景枳很是感慨,果然,工作就是女人的底气,只要女人能自己赚钱,那自信、眼界就会跟着一起成长。

她想好了,等到年底,国家实行对内改革、对外开放的政策,可以做生意了,那她就带着甘文霞做个体户。

卖鸡爪就很适合她,要是做得好,她就帮着她做成品牌,到时候赚了钱就让姑姑和小梳子也在国都买房子,最好多买几个四合院等升值。

所以甘文霞以为自己会在国都住一段时间,但是甘景枳和小梳子都默认甘文霞会留下来长期住。

————

五月底的时候,甘景枳去医院做产检。

这还是她查出怀孕后第一次做产检。

这年头其实还没有产检的说法,女人怀孕了,有条件就在家里好好养着,没有条件的,该干嘛还是干嘛,只有觉得实在是不舒服了才上医院看看。

像甘景枳这样主动到医院说要检查的,实在是寥寥无几。

甘景枳其实是想做一些排查,结果到了医院才知道,没有人做过,连医生都不知道该怎么做。

她只好失望地打算离开医院。

走到医院门口的时候,她感觉身后似乎有人在看着自己。

回头去看,身后除了医生护士病人,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人。

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她缓慢朝公交站走去,打算坐公交车回去。

刚好是上下班的时间,公交站台的人有点多,甘景枳不赶时间,不想跟人挤,走在人群后面,等所有人都上了她再上。

她脑袋里还在想着自己该怎么做筛查,注意力有点不集中。

等跟着人群走到公交车门前的时候,她刚要抬腿踏上公交车,身后被人推了一下,她直挺挺朝前面摔去。

危险的是,她的肚子要是真摔下去了,就刚好卡在车门的台阶上。

她拼命地想要抓住什么东西,以希望能够稳住身体。

可是她摔得太突然,刚才注意力也不集中,根本就不知道自己面前有什么东西能抓。

手在半空中捞了好几下,都没有碰到什么东西。

眼看肚子就要磕到台阶了,甘景枳只能放弃抓东西,打算把手收回来捂住肚子,至少能减轻点压迫。

电光火石间,有一只手拉住了她的手,把她提了起来。

甘景枳借力,抬起身体。

就看到前面的人是个穿军装的男人,看起来还有点眼熟。

竟然是白新梅的老公,何泽!

她惊魂未定地跟何泽道谢,转身看到底是谁推的自己。

回头,她什么人都没有。

甘景枳看向何泽,“你刚才看到我身后是谁吗?”

何泽看了眼甘景枳身后,摇摇头,“没看到。”甘景枳身后并没有人,他觉得甘景枳应该是看错了。

他是感受到身后跟着自己上车的人有异常才回头的,没有想到看到了惊险的一幕,好在他反应一向敏捷,及时把人拉住了,不然这个女人肯定会把鼻子摔瘪了不可。

司机催促甘景枳赶紧上车。

甘景枳看了眼身后,仍旧没有人,还特意朝附近看了看,仍旧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只好上了车。

刚才,明明是有人推了她。

她衣服穿得薄,能清晰的感受到推她的手温度异于自己的体温,触感那么真实,绝对没有错。

可是到底是谁,这么快人就不见了?

甘景枳买了票,这才有空问何泽,“你怎么会在这里?”

何泽只是觉得甘景枳眼熟,一时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她,犹豫着要不要回答甘景枳的话。

甘景枳看到了何泽眼里的迷茫,“我是甘景枳,新梅的朋友。”

何泽这才想起来,自己在火车上见过她,后来她救了他老婆,然后还和她老婆成了好朋友。

他对她的印象只有火车上穿着破旧,看起来很穷,吃用却不吝啬,大概是出门怕被人惦记才故意那么穿的,当时还觉得她和她的弟弟妹妹们聪明。

后来在羊城他还带着新梅主动去招待所想感谢她帮忙照顾新梅,却没有见到。

再后来他们都从羊城回去了,她还去丈母娘家里做客,不过他都在部队,没有机会再见,

然后她又给新梅介绍了自己的师傅,帮新梅把身体上的毛病给治好了,

他这次来国都学习,新梅还让他替她去看甘景枳。

没有想到他还没去,就先遇上了,真是巧。

“甘同志,你好,我正打算去找你呢。”

“找我?”

何泽掂了掂手上提着的家乡特产,“我来国都学习,新梅让我上门感谢你,她的身体已经大好。”

甘景枳觉得惊喜,“已经好了,那真是太好了,恭喜你们。”

“这都多亏了你,我看了好多医生,都没有人能看出病根,只有你师傅看出来了,果然厉害。”

“我师傅确实厉害。”只是她连他的皮毛都没有学到。“对了,你刚才怎么在那里上车?”

“有战友受伤了,我去医院探病。”

甘景枳点点头,“你刚才,真的没有看到我身后有人?”

何泽摇摇头,“你摔倒是因为有人推你?”他确实是没有看到什么人。

甘景枳点头:“那么大的力道,我确定是有人推了我。”

可是她排队的时候明明是在最后,有人从后面匆匆跑来,她还主动让了让,就怕被人推挤,伤了自己的肚子。

就算她注意力不集中,可她能确定自己身后是没有人了才最后上车的。

难道是见鬼了吗?

甘景枳马上就在心里否定了这个不可能的想法。

那个人明显是故意推她,那力道就集中在手上,她猝不及防才摔倒了,而且位置掌握得那么好,刚好是她在上车的那一刻,刚好她的肚子摔下去就对着车台阶……

那个人知道她怀孕了?

那就不可能是陌生人,趁着还是亲近的人,亲近且对她怀有恶意的人。

想到这,甘景枳感觉身上一阵寒凉。

她的视线又在车上扫了一圈,也没有见到可疑的人。

到底是谁,想要她的命,或者是想要她肚子里的孩子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