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曦勾起唇角,“确实挺好看的,我可以摸摸吗?”
傅樾止怔愣一下,眯起眼笑道:“却之不恭。”
恍惚中,他感觉被一只柔软的小手从胸前抚过,动作快速不已。
等他回过神,就见文曦已经换了一双新的手套,打开了放着注射器的盒子。
傅樾止有些回味触感,但也隐隐有丝失落的感觉。
“我倒是没想到,你还会医术?”
“总能给我新的惊喜。”
“你想不到的事情多了去了。”文曦淡淡回道。
一边打开了盘尼西林的安瓿瓶,将药液抽吸好。
在傅樾止的胳膊上臂肌肉消好毒后,将药液注射了进去。
隔着近一些才发现傅樾止脸上都染着一层不正常的嫣红,文曦用手臂碰了碰他的额头,烧的很高,估计是感染引起的。现在外头下着雨,也不知道回来的时候有没有淋到雨。
“好了,躺下吧。”文曦处理着手上的的医疗垃圾。
傅樾止乖觉躺下,自己就盖好了被子。
这么一来回折腾,天边晨光微曦,文曦这时又感觉到了一丝睡意。
她将东西放好,顺手去客房自带的盥洗室洗了一下手,等她出来时,傅樾止已经闭上了眼,沉沉睡过去了,看来是真的累了。
文曦放轻脚步缓缓走了出去。
给荣成打了个手势,荣成在她身后关好了房门。
“一切都处理好了,你要多看着点,等会要是还是烧着,你拿温水给你家少爷擦一下身,记住了伤口不能沾水。”
荣成眼中闪过惊异,但还是认真地记着文曦交代的事情。
白小姐见情况安定下来,也回去了。
文曦回了房间,将头发散下来,爬回了被窝继续开始做没有做完的美梦了。
........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中午才起来,香姨知到她凌晨起来没睡好,也没来喊她起来。
现在起来正好是用午饭的时候。
文曦稍微洗漱了一下去了餐厅,就听见餐厅中有人在互相交谈着什么。
“前线的药物已经送过去一批了,那边来信说还是不够,要再想想办法。”
是林医生的声音。
“三爷,您说......”
文曦径直走了进去,就见林医生停下了话头,向文曦问好。
“三少奶奶好,今晨多亏有您在,要不然我可就犯了大错了。”林医生满脸疲惫,放下刀叉微笑着说道。
盘子里的东西已经快吃完了。
文曦点了点头,假装没有听到他们的谈话:“是我应该做的。”
傅樾止戴着眼镜,坐在窗边的小桌旁翻看着报纸,手边一杯咖啡,看起来精神好了许多。
香姨走过来上了一杯温牛奶,轻声询问着文曦要吃什么,文曦饿过头后就没什么胃口了,低声说道:“就吃馄饨吧。”
香姨离开后,餐厅内一瞬间静默了一下,就听见林医生又开口问道:“我听了三爷说的您做的处置,伤口处理,药液注射都十分专业,三少奶奶您之前有研习过西方医学吗?”
傅樾止也抬起头看向了她。
春日的暖阳温柔地照射过来,雨过天晴,玻璃窗外的世界如洗,一片新意。
傅樾止侧着身,温柔的暖阳仿佛给他镀上了一层金边。
他难得戴了眼镜安静一会,身上亚麻色的衬衫和西裤显得十分居家。
文曦慢慢收回视线,滑过林医生略带探究的眼神。
只是敷衍道:“家中未没落之前,略学习了一二。”
反正原主十二岁之前远在江南,他们又不知道她都学了些什么。
林医生神色有些抱歉,但仍旧一步步紧逼:“只是今日换药时,我看了三少奶奶的包扎,手法干净利落,心中有些佩服,不止三少奶奶师承何人,林某也想学习一二。”
文曦眯了眯眼看向了装作不在意看报纸的傅樾止,视线瞄向的报纸版面半天没有感动了,明明是竖着耳朵听得十分仔细。
文曦依旧是敷衍:“老师身名不显,早已因病去世了。”
这句话轻飘飘地堵住了林医生的嘴,总不能撕着人家的伤疤细问。
再问就不礼貌了,让人再怀念起以前的事,都会徒添伤感。
林医生遗憾地摇了摇头。
傅樾止轻咳一声,“行了,吃完就回去了,不是忙了一夜没睡吗?”
这是要赶人的意思了。
林医生这才慢悠悠打了个哈欠,笑了笑道:“多谢三爷款待,那我就不叨扰了!”
傅樾止摆了摆手,林医生起身朝文曦欠身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正巧这时香姨端了一碗馄饨上来,热气腾腾的小馄饨香气扑鼻。
表面着蛋丝、紫菜、虾皮和翠绿的小葱花单单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文曦接过瓷勺,吹凉了些许后,才送入口中。
猪肉香菇馅儿,味道十分浓郁。
文曦这边认真地吃着,傅樾止倒没有再说什么,静静地陪在一边。
待文曦吃完,擦了嘴,漱了口后,傅樾止仍没有要说话的迹象。
文曦走过去坐在了傅樾止的对面,伸了伸懒腰,淡淡道:“三少爷有话就直说,派个小卒过来打听什么?一点气度都没有。”
傅樾止眼中闪过一丝不自然,眯着眼笑道:“林医生可不是我的小卒。”
“再者说,我亲自问你的话,你会说真话吗?”
文曦笑了笑,一手压在傅樾止的报纸上,“我从来不说假话。”
阳光照射在女人的皮肤上,白润,细腻,清透无比,眼中还有丝未睡好的迷蒙,看起来有种不自知的诱惑。
傅樾止慢慢移开视线,喉结不自觉上下滑动了一下。
不知道为何,心跳快了几分。
“我自然是相信你的。”
嗯?文曦倒没想到傅樾止是这个反应。
“相信我什么?”
“相信你说的都是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