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博文从座椅上站起了身,面带着清浅地微笑,话音轻柔地说着:“让我来吧!”眼神还是明亮而又温和地看着服务生。一旁的服务生听到了她说的话,赶忙将托在手中的那把精致地瓷质酒壶递到了梁博文的手上。
梁博文接过酒壶后,先是微微地颔首说着:“谢谢!”向服务生表示了感谢,才接着迈着不快不慢地步伐,绕着那张圆形餐桌走动起来。
她很是优雅的手持着酒壶,仿佛这一动作已经重复过无数遍一般熟练,因为随着她的动作,一缕透明的酒液如同一道银色的细流,准确无误地流入了每一个人的酒杯之中。
当酒液快要接近杯口时,梁博文会恰到好处地停下倾倒的动作,也确保了每一杯酒都斟得满满的,但又不会溢出丝毫。而且,在整个斟酒的过程中,梁博文始终保持着谦和有礼的姿态,和亲切温雅的笑容。
梁家远看到酒杯都被一一斟满了,端起了酒杯站起了身,话音轻慢地说着:“承东……来来来,还有在座的各位,为了父亲给博文讲过的这个精彩的故事,我们一起干一杯。”看到大家都赞同的端起了酒杯,齐声地说着:“干杯!”又转头看向了冷正敏,满怀深情地说着:“娘,您这辈子历经的艰辛困苦,我们做儿女的都记在心里了。父亲虽然离开我们好多年了,他给我们的教诲,还有教诲孩子们,又怎能仅仅依靠只言片语就能阐述清楚呢!妈妈,这杯酒是我们大家敬您的,我们就以这杯酒向您表示一下我们的心情吧!”话音刚落,他端起酒杯凑到了唇边,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了。
冷正敏看着他慢慢地放下了酒杯,微笑着说着:“好……妈妈年纪大了,可是妈妈还不糊涂。我和你们的父亲没能给你们最好的生活,以后也不会再给得起你们需要的生活,可是你们给孩子们做了好榜样,妈妈也感谢你们对我们做父母的体谅。”从餐桌上端起了酒杯,轻抿了一小口,又看了看孩子们,也接着把酒杯里的酒都喝干了。
吴承东一旁默默地看着这一切,不由得在心中沉叹着:“此刻,大家喝下的哪里只是普通的酒水啊!这满满地一小杯,承载着多少被老人们藏在内心深处的无尽地痛楚,同时,也装满了多少孩子们才有的真挚地情意,以及深深地感恩之情呐!这么多年以来,岳母一直把对我们的深厚情感埋藏在心底最隐秘的角落,然而此时此刻,却因为这一杯饱含儿女的深情厚意的美酒,而被彻底唤醒了……”再看冷正敏饱经沧桑的双眼,已经缓缓地滑落出了两串晶莹地泪水。他不知道冷正敏的这两行热泪,能不能驱走她一生所遇的坎坷与辛酸,可是他看到了她脸上还带了柔婉地笑容。
梁家远接过了冷正敏端着的酒杯,感叹着说:“娘,我们家的这几个孩子,如今都已经长大成人了!我也是像听您说的那样,和他们说了我的心里话,也考虑了也是得让他们静下心来,好好地思考一下他们的人生道路,让他们去为他们的未来做打算的时候了。我们这些个做父母的也不年轻了,可是您却从来都没放下您对我们有的那份责任,我们也得回想一下曾经奔波过的漫长路途,好好地规划一下我们和孩子们的生活了呀!”说到此处,梁家远把一手接着端在手里的酒杯,用另一只手空托着杯底,慢慢地放到了冷正敏面前的餐桌上,脸上也流露出了深深地感慨之色。
郑红秀也感叹地想着:“是啊,人生的路看着如此漫长,可是走起来却那么地短。我们都走在这条路上,其中有着太多地喜怒哀乐、悲欢离合,可都不是我们心甘情愿就可以经历的。我们也都说着去回顾生活,去回头看看走过的路,可是真正想要去梳理那些过往的记忆时,却往往不知该从何处着手。”千头万绪涌上了心头,让她一时也语塞了。
此时,梁家远接过了服务生刚斟满的一杯酒,轻轻地放在了冷正敏的面前。冷正敏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条绣着兰花的小手帕,默默地抬起手,用那条叠放整齐的小手帕将那两串泪水擦拭了一下。然后,她微笑着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开口说着:“瞧瞧你们的父亲讲得这个故事……想当年,你父亲把这些故事讲给我们家这些小孩子们听的时候,我也在旁边听着,可是我怎么都没想到一个五六岁的孩子,竟然会记得这么清楚呢!”说罢,冷正敏看着梁家远递过来的酒杯,凝视着杯中清澈透明的液体,却觉得透过酒香好像看到了已经流逝的那些深感静好地岁月。
冷正敏觉得刚喝下的那杯酒,顺着喉咙滑下的瞬间,就已经催醒了积压已久的情绪和回忆。她感到沉睡的所有思绪,如同冬夜里点燃的一炉炉火,用温暖照亮了过去的点点滴滴,也寻思着:“我还是被这些孩子们温暖到了呀!”连同最近有的那些记忆,在这一刻都变得清晰起来。
此时,在座的一家人被一位母亲宽厚而又充满慈爱的胸怀,还有唯有母亲才给得起的温馨氛围所感动,又接着投入地听起了家人们接下来讲的故事。随后,他们沉浸在各自讲得故事之中,既分享着彼此对人生的感悟,又细细地品味了以往没有体悟到的那份难得地宁静,也憧憬着新的一年的生活有一个美好地开端。
梁博峻静静地听完了大家讲述的每一个值得源远流长,也会始终令人回味无穷的故事之后,心中原本沉甸甸地忧虑,像是被一阵清风吹散了不少。他觉得作为年轻人,能够背负得起从远古时代一直延续至今的那些故事,并让这些故事在大家的记忆中长久留存,这本身就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
他沉浸在每一个故事所蕴含的深刻地哲理之中,也思考着:“我的人生道路究竟该如何前行呢?或许,对于这样一个已经在所有人的内心深处思索过不止一次的问题,到了我们这个年纪,已经不须再用过多地繁杂言语去描述了吧?”尽管眼前的生活依然如同背负着重担前行,而且每一步都迈得异常地沉重,可也思量着:“如果我们前方的路途总是毫无阻碍地一马平川,那么,当我们其中的一个人走完这一生时,也无法真正领略到生存的全部意义!”在这场聚会结束以后,和家人从餐厅里走了出来。
此时,路面上洒满了湿漉漉的雨水,仿佛给大地铺上了了一层潮湿地薄雾,也洋溢了一股清新略带暖意的气息。淅淅沥沥的细雨还在空中飘洒,非但没有带来冬日惯有地寒冷与萧瑟之感,反倒似是向路人的身旁撒满了温柔和缠绵,也用迎春的一双素手轻轻地抚慰着路人的心灵。
路上的行人来来往往,有的人们行色匆匆,有的人们漫步轻语,但都是在感受着一个充满着节日气氛的暖意冬天。梁博文跟在大家的脚步后面向前走着,可是心中却好像在一场滂沱大雨以后,又淋了一场如诗如梦的小雨。她也觉得听到了一首绵绵地歌曲,而且正在如倾如诉地唱着:
何不让这场雨淋湿这一路
牵手所有地忧伤
还有多少绵绵地心意无法唱出
还有多少缠绵地思绪找不到归宿
雨路有多长
不问也不想
生命的时钟滴滴嗒嗒是指引我向前的方向
童年的知了说着长大后的烦恼
父母的话语反复把烦恼驱赶
向前的路上小雨漫漫
犹如诗韵又一遍一遍地写意了万千
何不再为爱把短发去留长
挥手所有地心漪
还有晾干掸了尘埃落定的衣裳
心情好潮湿
还在抚慰我
好像一首童谣轻轻漫漫牵领我走进了梦乡
童年的知了唱着反复赋的诗行
那也是我的梦想凋零成细雨
飘逸的情怀缱绻缠绵
如同落叶又一片一片地长上树梢
我的长发轻轻地随风飘飘
已是多久没有握在父母的手中
我何时又做了归雁
翩跹弄醒在了爱意铺成的那条小路上
梁博文静静地站在街道的一侧,目光紧紧地追随着走在风雨之中的冯爱玲和梁博辉。他们并肩而行,一路上有说有笑的,那种欢快地氛围似乎能够穿透这场突然而来的雨幕。梁博文心中暗自地祈祷着:“让这条通往前方的道路再延长一些吧,让这份欢乐与温馨持续得更久一些吧!”直到看不到了他们的身影,前望的目光也被路旁的高大的梧桐树的树干挡住了,才转过身走进了敞开着的院门。
当她踏进家门时,梁博峻从家门里迎了出来,话音轻柔地说着:“博文,李煜和胡海华邀请我们参加聚会,让我提前和你说一声。他们再三地招呼我,提到到时候你一定得去出席。”手扶着敞开的家门,站在了家门的旁边。梁博文抬头看着他,话音柔和地说着:“好,哥,我们待会一起去。”点头答应了下来,也迈步走进了家门。
梁博文看了看坐在沙发上的冷正敏,以及与冷正敏正在聊天的几位长辈。随后,她的视线又落在了梁博清、梁博峻,还有吴玉涵的身上。她看到他们热络地聊着天,换下了沾了雨水的短靴,慢步地走进了客厅。她淡然地笑着与吴玉涵相视了一眼,想到也没什么可以和他们聊的,直接经过了客厅,走进了卧室。
阳光明媚的一天,梁博峻和梁博清各自驾驶着他们的汽车,沿着绿意葱茏的梧桐大道,向驿鼎公司的方向驶去。
与此同时,在驿鼎公司的助理办公室里,刚刚享用过美味午餐的何冬月,已经带着悠然自得地心情坐在办公桌前,开始专注地做起了手头的工作。她的一个mp3播放器里,正播放着轻柔舒缓的音乐,而她已经完全沉浸在了这种工作与音乐完美融合、互不干扰的美妙情境之中。
何冬月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总之mp3里播放的音乐已经停了,而且办公室里有的静谧,已经被一阵轻微地敲门声打破。她抬头看向了办公室的门口,话音微扬地说着:“梁经理,你难得休息,你不是说……”看到刚要提到的梁博清出现在了办公室的门口,急忙说着:“博清,你怎么也过来了?我还以为你回去了呢!”看着梁博峻和梁博清走进了办公室。
梁博峻走到了何冬月的办公桌跟前,面带疑惑的打量了一眼何冬月,话音轻慢地说着:“哦……我不是和你说过,我今天下午休息的么?我在休息的时间,也不一定非得走出公司才算休息呀!”看了看何冬月在看的资料,话音柔和地说着:“你吃过午餐了么?你看几点了,你怎么还在忙呢?”看到已经到了正常上班的时间,也已经超过了正常吃午餐的时间。
何冬月合起了按在手下的文件夹,微笑着看向了站在一旁的梁博清,然后回应着:“我吃过了!不过,做员工的可没办法把工作随时都能做得遂心应手,我这么做,也只是为了像您这样当老板的工作能够轻松一点。不然,哪位老板若是遇到像我们这样的员工,只会啃点书本上的知识,总是让老板有操不完的心,岂不会被人笑话嘛!”说罢,她走到了热水器跟前,从热水器的橱柜里拿出了几只水杯,话音柔和地问着:“博清,你喝茶,还是白开水?”却拿起茶盒向着梁博清举了起来,并且轻轻地晃动了几下。
梁博清嘴角微微地上扬,露出了一抹灿烂的笑容,微扬地笑声也在空气中回荡了开来。随后,他稍稍提高了话音,语调轻快地说着:“冬月姐,好吧,麻烦您还是再来一杯香醇的红茶吧!”话刚出口,他的脑海里却忽地闪过一个想法。他想到了,虽然她依旧常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挑灯夜读,但细细地想来,真地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品尝清新淡雅的茶香了。
何冬月打开了茶盒,用她放在里面的一把小木勺,往水杯里拨拉了适量地茶叶,闻着微卷又如干的花叶的茶叶散发的如同红透的枫叶才有的那种香甜微涩的味道,寻思着:“这个月的业绩总算是上去了!”麻利地拧起了木制茶盒的盖子,又接着把茶盒放回了原来的位置。随后,她往水杯里接了漫过茶叶的开水,轻轻地摇晃了两下茶杯,又快速地将水杯里的水倒了出来。她再次认真地往水杯里接了大半杯水,又接着重复了刚才的动作,接着冲沏好了第二杯茶。她看着两杯茶水有了清透地夕阳和树木落在湖泊里的颜色,也好像是琥珀发出的如同柏树脂的醇厚色彩,话音轻慢地说着:“博清,我好像好久没看到你了,不过,好茶我可是一直给你留着呢!”走到了旁边的小茶几跟前,话音略高地说着:“你们都请坐吧!”把端在手里的一杯热茶,托放在了旁边的小茶几上,又接着走去了橱柜跟前,端起了另一杯沏好的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