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让温芫成功大脑短路。
医生来了走了,听到心中猜想被证实,也没什么太大波动。
直到卧房门发出一声轻轻的咔哒声。
门与框合拢,室内只剩下她和霍晟烨二人。
憋了将近一天一夜的情绪如决堤般尽数倾洒,医生走前开了点治孕吐的药。
霍晟烨转身去茶水间给温芫倒了杯温水,一回来瞧见少女眼眶通红的模样,急忙放了杯子挨过去。
“宝宝,别哭,不哭了,怪我,怪我。”
他将她抱到身上,说着话,轻轻抚着她脊背,“不哭,是我不好,怪我。”
“是怪你,你就是……大坏蛋。”
太戏剧化了。
温芫头脑乱成一片,先前强撑着的镇定,在此刻急速崩塌。
就在她以为所有事都会往坏的方向发展时,霍晟烨却告诉她,那晚是他。
所以,他……
“你坏!不想理你!”
她心绪胡乱复杂,心中莫名被一种失而复得的情绪占据,又被他安抚。
本不想再哭,可一下子怎么也止不住。
望见少女发红的眼尾,雪白小脸布满泪痕,鼻尖也哭红,霍晟烨眉头微蹙,满眼心疼。
“我坏,是先生坏,但是宝宝,别不理先生,好吗?”
他软着声音哄着怀里的漂亮宝贝,说着话,亲她额头,脸颊,吻她耳根。
“不哭了,刚才医生也说了,宝宝现在要尤其注意身体。”
这话让温芫逐渐停住了眼泪,刚才虽然思绪混乱心绪复杂。
但事关自己的孩子,医生来说了什么,她也是认真听着。
胎还算稳,但母体有些弱,得静养,少忧思少生气,另外切记不可同房。
记起刚才医生的话,这下温芫是彻底缓住情绪。
下一秒,霍晟烨便察觉到脸上盯来一束视线。
看得他竟是有些怕,下意识地都坐直了几分:
“宝贝,有事吩咐?”声音温柔得不能再温柔,说话时笑着。
“刚才医生走之前说的话,先生重复一遍。”温芫说。
霍晟烨微愣。
温芫也不再看他,自己打开装有维b片的瓶子,按照刚才医生说的剂量吃起药。
霍晟烨看着少女动作,心里总有种不妙的预感。
他想了想,重复起刚才走之前医生说过的话。
吃完药的温芫却摇头,“不是这些,再往前些。”
霍晟烨顿了顿,明显是想起什么,英俊异常的一张脸头一回显现出尴尬的神色:
“抱歉宝贝,是我的错,那,我……”
“头三个月不能行房。”
温芫板了小脸,说着话抬眸睨了眼霍晟烨,那视线罕见的有点凉。
“这孩子还在,只能说它,福大命大。”
这话犹如扇巴掌,霍晟烨见这样的温芫,莫名竟是不敢接话,最后认错态度积极地点头:
“是,老婆说的是,我保证,这三个月一定不再折腾宝宝。”
“好不好?芫儿,宝宝,别生我气了。”
温芫又望了眼霍晟烨,但却没回他的话,只闷闷地说,“我饿了。”
正餐上桌,可还没开吃呢。
往天这个点,早吃完休息了。
温芫话未落,霍晟烨已然致电管家周福。
仔细嘱咐了不要油荤大的,不要寒凉虾蟹,只要清淡营养孕妇爱吃的家常菜。
宴会没准备就现做,最快的速度送到宁心苑。
另外再送些水果来,要酸甜口的。
周福办事麻利,宴会确实没准备霍晟烨话中要求的菜。
但接到电话,立即安排后厨二十多个大厨做起来。
十五分钟左右。
色泽清淡但香气扑鼻的饭菜及精心打理好的水果顺利抵达宁心苑。
霍晟烨没让人进屋,自己将餐车推进来,亲自为温芫摆盘上桌。
温芫是真的很饿了,去盥洗室洗了手上桌便开吃。
吃了会儿,才反应过来霍晟烨貌似一直没动筷子。
温芫望向霍晟烨,便见霍晟烨正专注望着她,一双漆黑眸子满目情深。
尽是温柔。
心里对他生出的恼与气到底是被他这么一看,消下不少。
但,消归消,他瞒了她这么久。
这个人,就还是该罚。
温芫心情不快,就像朵扎人的玫瑰:
“先生不吃饭,还要我喂你吗?”
她呛他。
往日里肯定是不敢这么和他说话的。
在这段感情中,身份地位的不公平,年龄的差距,加上,他也确实太撩人。
他总是占据主导位。
但现在,呵。
她是明白透了——这男人,从最初,就不过是只老狐狸。
一步步给她下套。
没准,没准霍氏,就是故意进军旅游业的呢。
想到这里,温芫眸色稍暗了瞬,霎时撤开了望霍晟烨的目光。
重新起筷夹菜,刚才医生说了,她现在不能忧思,要静养身心,尤其心神。
是位女医生,应该是中西兼修的,给她号脉的时候那神情就有些欲言又止。
女孩子的一些直觉告诉温芫,当时医生应该是想问她最近是不是同过房。
真是……
筷子一停,温芫望向霍晟烨,顿时心头更是复杂。
这只老狐狸。
自己好色,弄得好像她……
也。
刚才,肯定是被医生给误会了。
这男人,真讨厌。
感受着面上凉凉视线的霍晟烨觉得有些委屈。
温芫还是把话说了出来,语气淡淡的,听起来很冷漠:
“今晚先生睡沙发,反驳无效。”
霍晟烨眉微蹙,薄唇微张试图为自己辩解,刚喊出一个宝字。
温芫长睫微垂,喝了勺刚才他给她盛到碗里的莲藕排骨汤。
声音冷淡继续道:“先生要是不满意,那明天,也睡沙发。”
“再不满意,后天继续。”
霍晟烨:“……”
这,属实是不敢不满意啊。
***
深夜十一点。
霍晟烨铺好床铺,暖好被窝,温芫躺下,拍了拍还躺在一边的他的肩膀。
“下去。”毫不留情。
霍晟烨薄唇微瘪,“老婆……好芫儿。”
伸手妄图把她抱进怀里,温芫淡淡地瞅他一眼。
霍晟烨利落坐起:“好,行,沙发,睡沙发,先生睡沙发。”
大灯熄灭,房间漆黑静谧。
温芫在床上翻了个身,不自禁又想到自己被霍晟烨瞒了这么久。
越想越气。
记起医生的嘱咐,让她少忧思少生气。
抿了抿唇,到底是决定这个气她不要受,抓起旁边的枕头——
黑暗中往沙发上大力一砸。
听见动静,霍晟烨一抬手,准确无误地抓住砸来的枕头。
“……”
看来,宝宝揣崽崽后,这小脾气,真是。
“你,你干什么……”
黑暗中灼热的呼吸洒在颈侧,温芫猛地睁开眼睛,抱紧被子要躲。
强壮大手轻扣住她肩头,固定了她的位置。
“乖乖,想家..暴亲夫?嗯?”
他俯身,吻落到她锁骨处那颗朱红小痣上,亲得有点响。
啾的一声,在寂静的房内格外清晰。
一手,轻而易举地扣住她妄图乱动的两只手。
温芫耳根骤然一红,他却紧跟着不止在亲。
正要提醒他,他却更过分地用吻堵住了她唇。
好久才分离。
温芫红着眼尾低低喘着调整呼吸,这种姿势格外羞耻。
她动了动手,却被扣得更紧了些,“宝宝,头三个月,是不能行房。”
“但是,我有很多种方法,可以让宝宝舒服。”
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温芫骤然羞得耳根通红,“霍晟烨。”她叫他。
他低头啄吻她唇,回话却相当温柔:
“老婆,我在,有什么吩咐吗?”
“你欺负我,我,我命令你松手。”
好凶的小兔子。
但现在确实很晚了,得睡了。
霍晟烨松手,温芫手缩回被子里,他朝她笑了笑,替她掩了掩被角。
温芫就要闭眼,额间却倏地被印上一吻,很轻。
“这件事是我的错,今晚太晚了,宝贝要算账,明天再和我算吧。”
“好了,晚安宝宝,做个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