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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抱着孩子突然进来,打断了姑嫂三人的嬉笑。

玉娘快跑过去把小娃娃抱在怀里,小娃娃对这个小姑姑还不熟悉,张着手要找柳絮,这是柳絮生的女儿,名蕊儿。

明远和芦花的儿子,名松柏。刚才两个孩子在张氏屋里睡觉,蕊儿没一会儿就醒了,闹着要人,张氏才抱着蕊儿出来,就听到姑嫂三人说笑。

芦花又冲张氏解释道:“娘,小姑害怕成亲,我们和小姑闹一闹。”

一提起玉娘的婚事,张氏心里就叹气,可眼下说什么都没用了,又笑着说道:“这事该你们和玉娘说说,别看她大大咧咧,遇到这事也心慌。那你们说吧,我回去看孩子。”

留下蕊儿,张氏转身出去守着松柏。

玉娘又拿好玩的东西逗着蕊儿。

柳絮和芦花对视一眼,刚才张氏的意思,她们两个都明白,可有些话她们当嫂子的不能说的过了。柳絮这个亲嫂子更不好开口。

芦花只好先起了个头,“小姑,成亲这事吧……”

“嫂子,我都知道,家里人的想法,我也都明白。与子方成亲是我心甘情愿,更是我现在最想做的事情,你们就好好替我想想还有哪里不周到的地方。”玉娘知道两个嫂子要做二婶的说客,直接打断了护花。

这下芦花也不好再说什么,笑道:“我就是想问问你,拿出单子来,咱们看看还有什么没想到的,都给你添上,你现在可是县主,不能丢了咱们家的脸面。”

一句话就把这事遮过去。

玉娘笑着去拿自己的嫁妆单子,上面写着陪嫁的嫁妆。把单子递给芦花,又把蕊儿抱过来,让两个嫂子去商量。

嫁妆多少,她不在乎。

日子就这样纠纠缠缠中度过,转眼就是成亲当日。

天还没亮,玉娘就被柳絮和芦花喊醒,一番梳妆打扮,天才亮了。

玉娘嘟着嘴,“嫂子,成亲是在下午,起来这么早干什么?现在没事,我再去睡会儿。”

“欸,这可不行,你好好等着,一会儿村里有福的老人会给你来开脸。你现在饿不饿?我给你做点吃的来?”柳絮拉着要躺下的玉娘,哄着。

玉娘摇摇头,“嫂子,我不饿,我困。”

“困也要忍着。”芦花不让玉娘躺,把人一把拽过来,让她乖乖坐好。

旁边被吵醒的秀秀看到,咯咯地笑着。芦花扭头看见秀秀也醒了,说道:“秀秀,你也要醒了,一会儿要来人了。快起来。”

秀秀这些也没笑话玉娘地心思了,她也困。

芦花知道婆婆最疼秀秀,又哄着说道:“秀秀,你要是困,就去娘那里再眯一会儿。”

秀秀很想答应,可想到今日是姐姐地好日子,还是摇摇头,“不用了,我陪着姐姐。”

“乖,困你就去睡,等你睡醒了再来陪我就行,这会儿反正也没事。去吧,帮着二婶看着两个小娃娃。”玉娘见秀秀双眼都在打架,把人轰走。

秀秀穿上衣裳去后面找张氏。

此时,张氏也起来了,刚想来玉娘这里看看,两个小娃娃醒了,正在闹,脱不开身。正好秀秀过去,逗着两个孩子,张氏这才脱身出来。

张氏刚到玉娘这边,请来给玉娘梳头地全福老人也到了,柳絮和芦花忙去搀扶,把人搀到屋里。

玉娘已经坐好,见人进来,忙要下去,被全福老人摆手制止,“女人这一辈子,今日最大,谁来了你都不用动,只管坐着就行。”

“是,今日辛苦奶奶了。”玉娘笑着应下。

全福老人接过柳絮递过来地细细地红绳,摸了摸红绳湿润润地,点点头,又与玉娘说道:“开脸有点疼,新娘子要忍着点,一会儿就好。开了脸就更好看了。”

“是,麻烦奶奶了。”玉娘没经历过,丝毫不知道开脸有多疼,还一脸期待。

柳絮和芦花暗自为玉娘摇头。她们才经历没多久,那种疼,现在看到那根红绳,脸上还感觉到疼。

“啊,奶奶,这么疼吗?”第一下,玉娘就疼地眼里含了泪。

柳絮过去慢慢拍着玉娘的后背,轻声哄着,“没事,很快就好了。等开了脸,你的脸蛋就像刚剥了壳的鸡蛋,粉嫩嫩的。”

玉娘含泪点点头。不忍着还能怎么办。

全福老人这次继续,一下一下的在玉娘脸上,用红绳来回划拉,终于绞完,芦花忙搀着老人去一边坐着,又递上一杯茶水,请老人歇一歇。

开脸,被开脸的人都不容易。开脸的人累,被开脸的人疼。

玉娘已经疼的想大哭了,柳絮在一旁哄着,好不容易疼过去了,柳絮和芦花就开始给玉娘上妆。妆都上好了,全福老人才开始给玉娘梳头。

梳头也是有说法的,每梳一下头发,都要说一句吉祥话。

一梳梳到头,富贵不用愁。

二梳梳到头,无病又无灾。

三竖梳到头,多子又多寿……

全福老人说完一套吉祥话,头发也梳好了。玉娘也从姑娘头饰,换成了新娘子的绾头,上面插了各种金头饰。这些头饰按照规矩都是婆家送来的。

傅子方早就让人送来了两套,就为了让玉娘选自己喜欢的。

玉娘选了一套简单一点的,饶是这样,玉娘感觉今日头上重了好几斤。

梳好头,全福老人又看了看玉娘的妆容,点点头,“我的差事成了,你们也忙,我先走了,等吉时前,我再来。”

“是,是,今日要多麻烦您老了,我送您出去。”张氏上前搀着全福老人往外走,边走边从身上拿出一个红包塞给老人。

玉娘等张氏把人送去出,才敢哀嚎,“太疼了。嫂子,你们当初也是这样吗?也这样疼吗?你看我脸都红了。”

柳絮笑着哄玉娘,“我们都是这么经历过的。当初我疼的都哭出来了,被我娘狠狠说了一顿。你比我那时候好多了。”

芦花也应和道:“就是,就是。我那个时候也是请的这位奶奶,可我的脸粗糙,没你的娇嫩,更是疼,我都想跑了,被人狠狠押着。”

妯娌两人,一人一句,终于把玉娘说笑了,两人这才松口气,伺候新娘这活可真不是清闲的差事。

两人又给玉娘穿上新娘服,里一层,外一层,加起来四五层衣裳,穿好了玉娘都出了一身汗,“嫂子太多了,热,容易中暑。”

柳絮和芦花也觉得穿的太多,现在天气又热了,可规矩如此,她们可不敢随便乱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