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历528年11月11日上午,龙江关基地七号码头,凌冽的寒风中,阳光正好,锣鼓喧天,人山人海,又到了一年一度的海兵大学堂毕业届学员的远航训练出发日。
经过前几日不眠不休的准备,还有无穷无尽的宴请欢送后,朱先钎觉得总算是按时间把各项准备都做好了。就在前一日晚上,大宗正、小妹,在京师的郝连峰兄弟、朱大志等人,专门在宗正府里小聚一次,欢送朱先钎出行,可惜最后一个晚上也没休息好,聚会一结束,朱先钎就匆匆赶往码头,做出行前最后的准备。
码头上,是整齐列队的523级参训学员,两个专业一共136人,从高到矮,排成整齐的一列,深蓝海兵制服上紫铜色的纽扣,在初冬的阳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远处围观的海兵人员、学员家属、京师各大报纸的访事人们和周边民众们,大声议论着今年的海兵远航训练内容,还有的就是海兵大学堂闲来无事的教官们,带着子女过来看眼界,更有远道而来的家长,远远的叫着自己孩子的姓名,提醒万事注意,至于纯属围观的吃瓜群众们,对靠泊的训练舰和列队的海兵学员们评头论足,一副榜下捉婿的口吻,边上,还有海兵在乡协会雇佣的鼓乐队在演奏,夹杂着小贩们叫卖零食的声音,时不时还升腾起访事人拍摄照片的白烟,各种声音和气息混杂在一起,反倒是显得一切都很鲜活。
“长官到”,在宪兵第一总队现场执勤官口令下,分管训练的海军都督佥事区煜华中将,海兵在乡协会的总长朱时烽,在大学堂陈山长、王教务长等一众军官迎接下,施然从马车上下来。
区中将和朱时烽出了马车,甫一抬头,就看到码头上靠泊的长江号训练舰,凡是海兵大学堂毕业的军官,无一不是在该舰上进行最后的训练和考核,区中将也不例外。
长江舰这次通体被刷成白色,舰体舯部两个并列的烟囱同样被漆成白色,再加上顶端金色的大明帝国龙旗,远远看去,犹如头戴皇冠的白色天鹅,骄傲的靠泊在黑水之滨,区中将先是和大宗正谦让了几句,然后当先走向列队的海兵学员们。
按照惯例,此次远航训练的指挥官朱先钎同样是一身整洁的海兵制服,右臂齐胸,向区中将行礼,袖口的三颗四角银星跟随着发出闪光。
而后,陪同区中将一行校阅参训学员,作为指挥官的朱先钎,通过前面炮术研讨课,已经把这届学员的名字记的七七八八,前几日又抽空把学员资料熟记一遍,于是中将每与一名学员握手,朱先钎就将每一位学员的基本情况和特点分说一二。
一开始大家还不以为意,以为前面都是日常表现优秀的学员,结果一直握手握到快一百位了,朱先钎仍然能够准确说出每个学员的籍贯、成绩和专长,区中将和跟随校阅的长官们都很诧异,大宗正很欣慰的看着朱先钎,陈山长依然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王教务长则是一副教务处业务精通、快来夸咱们的模样。
等到校阅结束,区中将走向校阅台时,低声对着朱时烽说道:“总长啊,宗室里面可是出了个了不得的人才”。
一身黑色正装的大宗正骄傲的撸了撸胡子,笑着说道:“区佥事啊,你也不看看是谁培养的”。
等到了校阅台,例行性介绍后,区中将站到台前,咳嗽两声,然后就着话筒,朗声对着台下诸人说道:“各位参加训练的海兵将士们,各位前来观礼的朋友们,今天是个好日子,大明历528年海兵大学堂远航训练今天就要启程了,众所周知,前几年,我们海兵日子海兵并不好过,所以海兵都督府格外重视今年的远洋训练,希望参加远训的海兵军官和学员们,务必恪守职责,刻苦训练,努力争取优异成绩……”
“下面我简单提几点要求,第一个就是参训将士们务必高度重视......”
“最后我再总结一下,此次远航训练,海兵都督府下达命令,起名为敦睦专案......”
陪同区中将来送行的幕僚本部训练司郑副司长,频频掏出怀表看着时间,趁着区中将换气的档口,终于插上话了,请送行的大明海兵在乡协会总会长,大明皇室大宗正朱先生发言。
大宗正尽管个子不高,但同样用着洪亮的声音说道:“各位海兵,各位来观礼送行的民众们,我也曾经是一名海兵,退役这么多年,魂牵梦绕的依然是海兵。今年大明成立了海兵在乡协会,听闻此次海兵远航训练,我们专门和海兵都督府沟通,邀请大家来观礼,希望参加此次送行的民众们回去之后,多多宣传海兵,多多关心海兵,海兵既是大明的海上守护神,也是我们大明民众的子女家人,海兵荣辱与我们各位一体。
大宗正顿了顿,在潜藏的帮闲们带头拊掌后,双手下压,又接着说道:“这次,我们海兵在乡协会还携带了一批慰问物资,让我们远航的将士们在远离大明本土时候,还能记得家乡的味道”……
在数位高官满满的祝福之后,终于轮到大学堂陈宝钦中将下令远航训练开始。
在台下听了半天的朱先钎,强忍着数日没有休息好的哈欠,听到命令后,跑步出列,向台上高官们行礼之后,转身面向列队的学员下达口令。
“全体都有”。
“立正”。
“向右转”。
“出发”!
围观的人群在寒风中听了半天一群老头子们唠叨之后,发出热烈的欢呼声,边上的乐队开始奏起欢快的海兵进行曲。
一刻钟之后,所有上舰的学员和长江舰不当值人员,列队在舷侧列队行注目礼,在两次拉响汽笛后,锅炉里早就蓄满蒸汽的长江舰轻轻一颤,船舷驶离码头,而后在长江中优雅的转向。第三次拉响汽笛后,长江舰不断加速,很快将龙江关码头抛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