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真人？
莫说陈陌璇，连楚元听了都觉得离谱，看秦清璃的表情，难道是姜凤歌在半年内就渡劫祈世了？
这这这，这岂不是刚有渡劫的资格，就迫不及待地跑去渡劫——
不怕被劈死么……
而陈陌璇则感慨姜凤歌胆子大，又不得不佩服她修为精进得极快，
她看看秦清璃，再看看楚元，脑中不由想道：
之前姜凤歌肆意挑战天云门弟子，让她觉得此女目中无人非常讨厌，
但现在看来，这修为进度和勇往直前的胆量，放在修仙界也是不遑多让，不得不让人佩服。
确实不负北洲第一的名号，额，当然，这是明面上的，实际上可得排在师兄后面。
两师兄妹的古怪表情，一下就把秦清璃给逗乐了，这很符合她对这俩贪生怕死二人组的刻板印象。
故意提这茬，也就是想看看两人反应。
楚元见秦清璃不说话，隔了半晌才道：
“是姜凤歌吗？”
秦清璃则一脸得意，搞得像是她自己渡劫成功一样，玉容一展，道：
“那不然呢，楚师弟可是随着她一起去了东洲，总不会猜不出来吧？”
楚元当然猜的出来，不过正因为他猜的出来，就更要隐瞒自己的见识，免得漏了蛛丝马迹，被揪出木傀儡的身份。
陈陌璇也弱弱地问道：
“师姐啊，如果是姜师姐带路，是不是咱们要去金瑞城一趟？”
她看得比较通透，就算是金瑞城带队，也得有个集合的时间不是？
上次姜凤歌来天云门，把一众弟子都打怕了，她再过来，要是再找祈世长老们切磋，那可就尴尬了。
秦清璃则以为她在担心自家安危，于是坐起身子，手掌越过楚元捏住陈陌璇的手掌，道：
“放心吧师妹，当然不会让你们去金瑞城，小金子一刻钟前才到了咱们宗门，现在正和咱们门主商谈呢。”
两者同时靠近，两种不同的美人体香瞬间变浓，直朝楚元鼻孔里钻。
有意无意间，秦清璃又瞥了一眼楚元，道：
“后边还有咱们水脉的黑白无常亲自接送，不消一时三刻，就从阳间到了地府，可没啥好担心的。”
楚元品了品她话里的意思，奇道：
“咱们门主亲自会见姜师姐，难道这次只有她一个人过来吗？”
安抚了陈陌璇，秦清璃怕楚元不自在，于是抽回手掌，重新翘起美腿，赞许道：
“还是楚师弟聪明，随便一听，就能从别人言语中抓住重点和细节。
没错啦，先前金脉那位不是发话了么，只要是同境界修士堂堂正正挑战，能杀了小金子，那就任他们杀，
但如果敢玩卑鄙的手段，他赐下的法宝会第一时间灭杀进犯之人，随后他自己也会动手，一天灭一个宗门，直到找到罪魁祸首。”
楚元听着，有点不淡定了。
这话，明显是针对木土火三脉去的，姜凤歌只要被人阴谋暗算，不管你有没有参与，他就拿这三脉开刀，一天随机灭一个宗门，果真暴脾气。
就是可怜了那些倒霉蛋，且不说能不能杀得死姜凤歌，就算真死了，修仙界估计得伏尸百万。
看，躲宗门里也不安全吧……
而且听这位的意思，是【找到罪魁祸首】，不是【找到罪魁祸首为止】，也就是说，后面的报复也不会停。
按金脉修士的脾性，自家大佬都发话了，那估计都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事出有因，人家也提前打了招呼，师出有名，就算被杀得鸡犬不剩，那也很难盼来救援——
当黑帝是吃素的吗？
就算罪魁祸首死了，他造成的影响也无穷大，但这一脉的颜面也丢尽了，多年积累估计也得损个七七八八。
估计盟友都会唾弃不止，再不想和他们扯上关系。
不过，这毕竟是大佬间的博弈，姜凤歌现在的处境并不太好，陨落的几率可不要太高。
人一旦死掉，乃至神魂被灭，那再多人陪葬都无济于事。
感觉妖皇子以后也得走上姜凤歌一样的路，或者说陷入相同的处境。
护道人可以护一时，护不了一生，除非从此不迈出妖庭半步。
挺难的。
这么一想，楚元又看了看陈陌璇。
如果师妹真的和龙宫大能之类的扯上什么关系，被带回去重点培养，是不是也会演变成如今局面？
给的再多又如何，提升得再快又如何？
横竖不过是棋子罢了。
陈陌璇却想到了另一层意思，赶忙问秦清璃，道：
“师姐，照你的意思说，姜师姐应该也能明白其中凶险吧，她明明可以躲起来，可为何还要如此以身做饵呢？”
深受楚元“荼毒”的她，实在是想不明白，姜师姐那么聪明，可现在为何甘愿去当这枚【危险万分】的棋子——
总不能是嫌命长吧？
秦清璃叹了口气，道：
“以我这么多年对她的了解，她一直是宁折不弯的性格，加上金脉知微修士为她而战殁八人，恐怕她心中也憋着一口气吧。
后边我打算去劝一劝，过刚易折。
同是锐利的器具，不仅可以做直来直去的剑，也可以适当做一下暗里的针。”
说着，她又瞧了瞧楚元，道：
“有时候，暗中的针一旦发挥作用，那就是见血的时候，算起来可不比与人正面拼杀的剑小。”
楚元：盯着我干嘛？摆明了阴阳我经常下黑手，遇事不出头是不是？
陈陌璇没忍住噗嗤一笑，道：
“师姐你就别内涵师兄了，师兄就算是藏在暗中，也是会为了咱们出头的……”
看着楚元盯了她一眼，赶忙改口道：
“自然，咱们行事也不能太高调，故意给师兄惹事。”
秦清璃在这，楚元也不好批评师妹，见她改口，也就放她一马，先把账记着，后面找机会找补就是。
有一点秦清璃说的很对，自己就是喜欢藏着、记着，抓准时机再出手。
不过关于姜凤歌独自出行的动机，楚元却不太认可秦清璃的判断。
自己的木傀儡在妖庭的时候，已经指出她性格急躁、争勇好斗这点，且她当时顿悟的样子做不得假，这会晋升祈世，想必已经克服了其中短板。
秦师姐应该是还未见到姜凤歌，所以还拿以前的眼光去看后者，而她要是再见到她家好友，一定会知道，什么叫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秦清璃见楚元既不反驳，又不赞同，微微眯了眯眼睛，如流水般的心思开始转动，道：
“楚师弟，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东洲妖庭之行是不是还有隐情，莫非你和小金子之间还发生了什么不可告人的故事？”
【不可告人】四字，她简直说得咬牙切齿，听得陈陌璇也如临大敌，赶忙瞪大了眸子，望向楚元。
楚元见这【捕风捉影者】和【朝楚暮秦者】的反应，终于没忍住，扶额叹息道：
“两位姑奶奶，你们的想法不要变得这么快好吧！
心里能不能阳光点？”
虽然某种意义上，猜得没错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