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静见老太太神色憔悴,心生怜悯,再次温和开口。
“老人家,我们是特意从市里来的。的记者沈文静,这位是我的助手。最近政府正在推动一项扶贫计划,我们希望能深入了解这里的真实情况,给予必要的帮助。”
老太太闻言,浑浊的双眼闪过一丝光亮,但随即又黯淡下去,低哑着声音说。
“记者同志啊,你们来晚了,这儿的苦,说了怕也是白说。”
“不,老人家,您的每句话对我们都很重要。”沈文静恳切地说,同时递上了自己的记者证。
“刘大娘家里来人啦!”
沈文静正说之间,一个洪亮的声音由远及近,打破了院落中的宁静。
只见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人,身穿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衬衫,下身是条黑色西裤,提着大包小裹,一边招呼着,一边朝这边走过来。
他步履稳健,黝黑的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眼角的皱纹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痕迹,但那双眼睛却炯炯有神,透着一股子精明强干。
“雄乡长!”
楚飞的徒弟低声在沈文静耳边介绍道,“这位是淮安乡的乡长雄安春,是个热心人,李大壮被拐了之后便一直在照顾着李大壮一家三口。”
听到这,沈文静对这位乡长倒是多了几分好感。
只见那雄乡长将手里提着的东西放在门口,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皱皱巴巴的手帕,仔细地擦了擦手,这才笑呵呵地朝沈文静伸出手。
“您就是市里来的记者同志吧?久仰久仰!”
雄安春一脸憨厚,和沈文静握了握手,热情地问道。
刘大娘在一旁介绍着:“是啊,这两位是从市里下来的记者同志,说是来做什么调查的。”
雄安春闻言,眉头微微皱起,有些疑惑地问道:“市里下来的?最近没听说市里有啥文件下来啊?”
吴忠贵见状,连忙笑着解释道:“雄乡长,您也知道,上面也不是每个命令都会下到乡级单位的,我们这也是例行调查,了解一下基层情况。”
雄安春恍然大悟般地点点头,憨厚地笑道:“也是,也是,是我疏忽了,你们别介意啊!”
他说着,又转头看向沈文静,关切地问道:“沈记者,你们吃饭了没?这大老远地跑过来,肯定饿坏了吧?”
沈文静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关心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连忙笑着摆手道:“我们吃过了,吃过了,雄乡长您太客气了。”
雄安春见他们这么说,这才放下心来,招呼着众人进屋:“来来来,都别站着了,进屋说,进屋说。”
说着,便率先迈步进了屋。
沈文静和吴忠贵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惊讶。
看样子,这位雄乡长,似乎对这里的熟悉程度,不亚于自己家。
雄安春将带来的东西一一从袋子里拿出来,熟练地摆放在刘大娘家的桌子上。
有新鲜的蔬菜、水果,还有一袋白面和一桶油。
“雄乡长,您这又是何必呢,家里还有呢,您每次来都带这么多东西……”刘大娘看着桌上堆积如山的吃食,有些过意不去。
雄安春摆了摆手,憨厚地笑道:“没事没事,都是些不值钱的东西,而且这都是代表政府给您老两口送来的,您就别客气了。”
他说着,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包东西塞到刘大娘手里,“这是我托人从城里买的药,下次啊,老大的疯病严重的时候,您记得给他服上一粒,您可别舍不得。”
刘大娘推辞不过,只好感激地收下。
雄安春环顾四周,问道:“对了,叔叔和大侄子呢?怎么没见着人?”
“哦,他们上山干活去了,估计得一会才能回来。”刘大娘回答道。
雄安春点点头,表示理解。
刘大娘沉吟片刻,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对了,熊乡长,大壮的事儿……最近有啥消息吗?”
雄安春闻言,原本还带着些许笑容的脸上顿时黯淡下来,他摇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苦涩:“没有,一点消息都没有,这孩子,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说着,刘大娘的眼眶又有些湿润了,只觉得晕晕乎乎,若不是沈文静一把扶住,多半就要倒下了。
雄安春见状,连忙安慰道:“大娘,您别担心,大壮这孩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他说着,目光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坐在一旁的沈文静和吴忠贵,然后又说。
“这案子现在已经被转到市里了,我们这边已经无权过问了,所以暂时没有消息,也是正常的。”
“市里?”刘大娘有些惊讶,“这案子怎么还转到市里去了?”
雄安春解释道:“市里有更先进的追踪手段和技术,不过……”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沈文静和吴忠贵,笑着说道:“这两位不是市里来的记者同志吗?他们应该会多少知道些情况。”
沈文静见状,笑着帮着刘大娘抚了抚呼吸有些急促的胸口说道:“大娘,您别担心,现在市里的公安机关已经介入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有结果的。”
她语气温柔,眼神真诚,仿佛带着一种能够抚慰人心的力量。
刘大娘看着她,原本焦躁不安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她点点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嗯,我们相信警察。相信政府。”
吴忠贵坐在一旁,看着雄安春熟练地安抚刘大娘情绪,心中却泛起了一丝疑惑。
雄安春的话,看似是在安慰刘大娘,但换个角度来看,是在试探什么也说得通。
吴忠贵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雄安春,心中暗暗提高了警惕。
“看来两位很了解这件事啊。”雄安春眉眼含笑,语气中却藏着不易察觉的锐利。
沈文静正欲开口,却被一旁的警察抢先了一步。
“是的,这两位记者朋友就是为了调查这件案子特地从市里赶来的......”
雄安春轻轻点头,说话之间,不断整理着自己带来的东西,头都没抬一下。
“听二位的口音似乎不是本地的,省城来的?那还真是辛苦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