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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心而论,窦汉文的确算是对陆江河推心置腹。

该说的不该说的窦汉文都说了。

周海军又补充说道:“江河,我们也知道你的家庭是农民出身,你爹妈的情况我们也打听清楚了,你爸妈在家务农,你还有一个妹妹。”

“你爸妈年纪也大了,也不可能一辈子种田。今后年纪大,没有办法下地干活,哪里来的收入呢?”

“那还是得想办法搞个社保,但是国家的政策就是这样的,农民没有办法买社保,除非你进城务工。”

“我们这边可以给你想办法,空出两个社保的名额给你的父母。”

如果刚开始,两人是对陆江河推心置腹的说话,那么现在就是纯粹意义上的引诱了。

周海军从工人包里掏出了陆江河没有签字的拆迁报告以及申请报告说道:“江河,只要你把这个字签了,过去的事情就翻篇了。”

“咱们依旧是好兄弟、好战友。”

“李长江还有5年就退休了,但是今年肯定是要退出领导岗位,进入二线队伍。”

“你年轻有能力,我和窦书记都商量了同心镇党委委员的位置必定有你的。”

“县上的领导也是很看重你,最迟不过三年,就会让你回县城。”

“在你回县城之前,如果能够做到党委委员、镇人大主任这个职务,回县城之后,你也必定也是更进一步,少说也是一局之长。”

“江河如此年轻,可不要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呀!”

陆江河笑了,窦汉文和周海军开出了丰厚的条件。

首先是拆迁房,而且最好的位置随陆江河挑选。

其次就是两个社保名额,陆江河的父母年纪都大了都快60岁了,就算是他们进城工作想买社保,年限也不够。

而窦汉文和周海军承诺,陆江河的父母可以有社保。

当然用的肯定是这边拆迁征地的名额,也不知道哪个倒霉鬼的社保名额会被陆江河的父母所占据。

社保非常的值钱啊!

假如陆江河的父母身体健康,活了个75岁那也是好几万块钱,而且退休工资也是每年上涨,两个人加起来也差不多10万块钱,这个年代的10万块钱可不是小数字。

最后一个诱惑条件,就是党委委员和镇人大主任的职务。

这意味着陆江河会更进一步成为县管领导,在24岁的年纪能够成为乡镇的领导班子成员,这个速度可是非常的快。

再把三亮三比三评的党建活动成功申报为县级甚至是市级的示范点,陆江河那么今后回到县城,成为县处级干部和县级领导班子也并非遥不可及的。

真的是非常诱人,让人难以拒绝!

见陆江河在思考,两人死死的盯着陆江河。

周海军把笔递给陆江河,让陆江河签字。

其实这个字,也不一定是陆江河非签不可。

周海军完全可以越过陆江河,自己和窦汉文把字给签了再报到县上去。

但是周海军一定要让陆江河签字,因为把这个字签了,那就意味着在纸面意义来讲,陆江河和两个人就达成了同盟,今后再无退路。

陆江河接过了笔,周海军和窦汉文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眼看着陆江河要落笔,哪知道陆江河只是轻轻的把笔放在了桌子上说道:“窦书记、周镇长,刚刚你们说的话我不赞同。”

“什么叫做如果领导不关心同心镇,同心镇就不会有发展?”

“同心镇有着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迟早要通高速路,民众的生活条件也迟早会变好。”

“此外同心镇现在之所以如此的贫穷,就是因为领导不作为,没有认真的分析同心镇的优势资源和特色产业链,没有带动农民们共同致富。”

“当初新中国一穷二白,也没有帝国主义关心,还不是走出一条属于我们自己的路子!”

“窦书记说能够帮助我的父母解决社保问题,怎么解决?是咱们同心镇的拆迁名额吧?”

“拆迁征地的土地数量是有限的,社保名额也是有限的,如果给了我父母两个拆迁征地名额,那么牺牲的是谁的名额呢?”

“我要是答应下来,和畜生又有什么区别呢?”

陆江河说道:“我倒是奉劝窦书记和周镇长,工作之余少打牌、少喝酒,多想一想咱们为什么在同心镇工作?咱们为什么成为同心镇的父母官?”

“历史车轮滚滚向前,推动历史前进的不是窦书记,也不是周镇长,更不是我陆江河,而是广大的人民群众。”

陆江河几乎是当众打了窦汉文和周海军的脸,双方算是撕破脸皮了。

周海军沉不住气了,“啪”了一下重重地拍着桌子,对着陆江河吼道:“陆江河你什么意思?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别以为你当过王明副县长的秘书,我们就可以无限制的忍让你。”

“实话跟你说,无论是拆迁的指标还是征地社保的指标,我和窦书记说都不算,可能县上的领导都说了不算,你有多大的能耐能?你有能耐就去市上,去省上反映问题!”

“年轻人不要做什么事情,就是一头冲!要权衡利弊,要看清楚现在的形势!不要到时候就后悔了!”

周海军用手指重重的点着桌子上的报道说道:“这个报告的发文单是镇上设计的,我完全可以把党政办主任审核这一栏给删了。”

“我让你签字是给你面子,你真的要把这件事情闹大了,到时候恐怕王明副县长也保不了你!”

窦汉文则拍了拍周海军的肩膀说道:“唉,周镇长不要发火嘛,年轻人有他的傲气,我们能够理解,还是要多教育嘛。”

窦汉文现在恨得牙痒痒,恨不得立刻就给陶然打电话,把陆江河给揍一顿。

但是现在还没有到撕破脸皮的时候。

既然陆江河不吃软的,那就给他吃一点硬的。

窦汉文说道:“江河呀,我知道你有远大的抱负。在仕途上也有想法。”

“但是仕途上的人,要想进步,最重要的是要做到自己干净,还有就是站对队伍。”

“你觉得你干净吗?”

窦汉文掏出一个单子,上面清楚写着给陆江河好处的时间地点以及物品和相应的金额。

“谁的钱都不是天上飞来的,周镇长是做会计出身的,喜欢记账,你看这一不留神,把账给记了下来。”

“我不让他把这个凭证拿出来给你看,他非不同意,我也没办法。”

“但是你放心,只要咱们是自家人,这就是自家的内部的账单,我可以立马把他给毁。”

“但如果你不愿意当自己人,那就不好意思了,我也不知道这个单子会出现在谁的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