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湘艳丽雪白的小脸寡沉的黯淡下去。
“你这孩子说话吞吞吐吐的,在妈妈面前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快说呀,怎么了?”柳梦奕嗔怪了对着云湘笑了笑,走过来坐到她身旁的椅子上,抬手替她拂去鬓角细碎的青丝。
云湘拨着小碟子里的调味汁,苦涩的笑着摇头,“突然想不起来想问什么了。”
柳梦奕温柔地笑着拍了下她的手,拿纸巾替她擦拭唇角,岔过话头,问她的主意,“下个礼拜二是个好日子,认亲礼定在那天,你觉得怎么样?”
“嗯,好。”
云湘没什么意见,这个认亲礼在她看来其实很没必要,但总归是冷教授不想让她委屈替她争取到的,他的心意她不能不承。
柳梦奕见她兴致缺缺的样子,很是担心,“跟祁琛闹矛盾了?”
云湘摇头。
“那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妈,我没事,您不用担心。”云湘笑着从餐椅上下来,把未吃完的饺子端进厨房。
不知为何,一想起她家冷教授,她心脏突然狠狠跳了一下。
从冷家老宅里出来,他小心翼翼的驾车跟了她一路,她都知道,想起清贵萧萧的男人眸间涌起的落寞神色时,她倏地眼睫一颤,似针扎般密密麻麻的疼痛遍布四肢百骸。
柳梦奕跟在她后面进了厨房,担忧的看她轻蹙着的眉心,“给祁琛打个电话让他来接你吧,让他带你去医院做个检查看看,你现在身体愈发重了,你自个要当心些,千万不要疏忽。”
女人怀孕最是伤元气的,再加上冷祁琛自残那天,云湘神思抑郁寡欢,作为母亲,柳梦奕很担心她的身体状况。
“妈,我知道了,您过几天还要出差,快去歇着吧,我来洗碗。”云湘把柳梦奕推出厨房,关上门,摸出手机想给冷祁琛去个电,手机先一步响了起来。
杜小溪打来的。
电话里,她的声音有些慌乱,【湘湘,冷老爷子来找我,让我明天上午去一趟冷家,我觉得他神色还蛮奇怪的,老爷子是不是精神出了什么状况,你要不要跟冷教授说说,让他带老爷子去医院看看。】
冷商行找到杜小溪。
这其中的缘故,云湘已然猜到,“溪溪,冷商行找你或许是想带你去做亲子鉴定,你不用怕,跟着他们去就是了。”
电话那头的杜小溪人都懵了,【不可能的,冷娇娇不是好好的在冷家吗,冷家怎么可能还有一个孙女,更何况,我跟冷教授长的没有一个地方相像,冷老爷子肯定是弄错了信息。】
对于七岁之前的记忆,杜小溪几乎想不起来。
只记得她住在一个小小的房子里,跟她住一起的还有十几个小孩子,平时他们除了写字画画就没有别的娱乐,除了院子里那孤零零的白杨,就是一个破破旧旧的滑滑梯。
“冷娇娇是个冒牌的,她真实的身份是林文静同父异母的姐姐,这件事早已传遍了。”云湘告诉杜小溪。
冷商行找杜小溪,看样子是他对她的身世有所怀疑了。
原本云湘是应该替杜小溪感到开心的,但一想起冷商行冷斯毓那恶心人的嘴脸,她又深深的替杜小溪感到悲哀。
这些话她不可能跟杜小溪说,也只能烂在肚子里。
晚上七点左右,黑色迈巴赫停在翩翩舞行楼下。
云湘下楼的时候,身姿挺拔颀长的男人正倚在车窗抽着烟,白衣黑裤,外面套着深灰色羊毛大衣,寒风猎猎,他大衣的带子随风轻轻扬起,弹指间,火光明明灭灭,男人清俊的容颜清晰无比。
看到她走过来,他赶忙掐灭烟蒂迎上去,脱下身上的大衣披在她身上,声音有些沙哑,“明天我陪你去医院做个产检,等你的认亲礼过了,就去卡尔斯班度个假吧。”
他前一句话云湘听着没意见,最后一句,她直接皱起了眉头,“卡尔斯班度假?”
俩人上车,他弯腰俯身替她席上安全带,笑着揉她蓬松柔软的发旋,“记得你之前一直想去卡尔斯班,趁着现在寒假,去度个假好好散散心。”
他泼墨似的瞳仁幽深晦暗,盯着女孩儿娇艳的面容,他突然就俯首吻住了她娇嫩的唇瓣。
唇齿撬开她嫣红的唇,一下一下撩拨着厮磨,她甜美的味道一如既往的让他沉沦。
吻,细腻绵柔,温润缱绻,他漆黑的眸凝着她绝美的容颜,小姑娘柔软的身子贴着他,听着她在他耳边轻轻喘息着,他突然想改变之前艰难做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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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云湘迷迷怔怔的从床上醒来。
拉过身上盖着的鹅绒被,身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件吊带裙。
想起昨晚跟那男人尽情欢好的一幕,她白玉般的脸上多了几抹旖旎的嫣红。
她已满三个月了,昨晚是怀孕以来俩人真正do的一次。
他没有像之前那般肆意妄为,而是很温柔的爱抚着她。
一遍一遍的,带着难以诉说的温情蜜意。
直到凌晨时分,他才依依不舍的放开了她。
不知是不是有孕的缘故,她总感觉有事要发生。
揉了把虚软的双腿,甩甩头,云湘起身去洗漱,洗漱完下楼。
却看到一道颀长的身影在厨房里忙碌着。
他身上穿着深灰色的家居服,系着印花围裙,正在煎锅里倒弄着煎蛋,他做的无比认真,她汲着拖鞋走到了厨房门口他都未发觉。
厨房里白炽灯洒下的光芒,在他挺拔的身姿上打上一层柔和的光圈,萧萧素素的清俊眉眼愈发的夺人眼球。
还以为他已经去了公司,想不到竟在下厨。
云湘推开门走进去,从后面圈住了他遒劲的腰。
“厨房有油烟,你快去餐厅坐好,面马上就好。”侧头在她白皙的额头亲了一下,冷祁琛浅笑着勾了勾唇,示意她出去等候。
“不要,我就要抱着你,看着你做。”她嘟着嘴,紧紧扎住他的腰不松手。
说来很是奇怪,他人明明就在跟前,她却莫名的有些害怕,总感觉她一松手,他就会不见了。
如此想来,云湘心里就难受的要命,好似心里被扎了一个洞,丝丝拉拉的窒闷钻进去,让她疼的呼吸不畅。
感觉到小女人的依赖,男人清俊的眉眼微动,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便由着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