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别这么看着我。”姜尘抬头警惕的瞅对面的李强,
“鄙人才疏学浅,实在难以堪当如此重任!”
闻言,李强哈哈笑了几声,捏着手里的棋子迟迟不肯落下。
之前他心里确实有让姜尘当会长的念头,后来把这想法和宫雨薇沟通过后也就放弃了,虽然他各方面也算符合,不过考虑到和宫雨薇的关系该避免的还是得避免,人言可畏不是开玩笑的。
“你觉得宋梦妍怎么样?”李强把棋子落下缓缓问道。
“很好啊。”姜尘没有犹豫的回答,
“高中时期担任过班干部有管理的经验,对于围棋又不陌生,而且……”他习惯性的回头望了眼,远处刘怡洁已经开始和搭档训练乒乓球,盒饭就被她放在旁边的座位上没动。
这么刻苦?饭都不吃的吗?
摇了摇头敬佩她这种精神继续说道,
“我觉得咱们这些成员还是得找个女性来领导才好,毕竟都是一群和女孩子说话都害羞的闷葫芦,女领导的话他们也能听的进去。”
李强轻点下巴没有应声,这种事还得征求宋梦妍的想法才行,跳过这个话题问别的,
“话说回来,你这次去比赛怎么样?有信心吗?”
“这能有啥信心,毕竟是和整个冰城所有高校的能人切磋,我在自家那个小村子里都没能技压群雄,也不知道辅导员怎么就找我了。”姜尘捏着黑子在手上转动,一边思索接下来的落子,一边继续说道,
“你怎么不去?”
“前几年有去过一次,也是大一。”李强收敛起笑容正经说道,
“这几天我给你说的那几个人你得多加注意,可别小觑了,我觉得大概率是会遇到他们中的一个或者两个。”
“朱旭,褚建国,王东阳。”姜尘嘴里复述了遍,
“这听名字就感觉不普通。”
“你的名字听起来就普通了?”李强斜拉嘴角笑着。
两人下完一局后,李强打着哈欠要去睡觉,让姜尘自个对弈,反正两人的水平旗鼓相当,继续对弈下去对他的提升也有限。
等李强走后,姜尘脑子开始活络起来,根据之前辅导员发来的细则,这次活动的奖金可比往年还要高出一大截,第一名他是没有报啥希望的,这和自不自信没什么关系,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比自己厉害的人有很多没必要去盲目自大。
难不成又要拿个第三?
他嘴角忍不住自嘲起来。
过了会。
“你真的吃过饭了?”刘怡洁抹着额头上的汗渍跑过来突然问道。
“啊?”姜尘先是愣了下,等确认她说的话后才反应过来,
“吃过了啊,刚不是说了吗?”
刘怡洁哦了哦转头就走。
“诶,刘班长。”姜尘在她身后喊道,
“你还是吃了饭再训练吧,这饿着肚子对身体不好。”
“好。”
刘怡洁头也没回的应了声走到台子边打开盒饭吃起来。
“你这几天练习的怎么样。”刘怡洁边吃边问。
“有长进,但不多。”姜尘实话实说,棋艺想进步只能靠日积月累和高人指点,高人自然是没有遇到的,那就只能日复一日的练习了。
“你呢?”姜尘顺嘴问道。
“还好,只要能保持这种状态,我有信心能拿一个好名次。”刘怡洁往嘴里扒啦两口饭咽下去,又吃了些青菜就开始擦嘴了。
“饭量这么小?”姜尘看着那几乎都没怎么动的盒饭,
“小猫吃的都比你多吧?”
“没怎么饿。”刘怡洁说着就把袋子重新系好准备待会出去的时候扔垃圾桶。
“粒粒皆辛苦诶,班长。”看到这种浪费粮食的行为,姜尘眼角抽了几下。
“吃饱了嘛,刚才问你有没有吃饭,你又说吃了。”刘怡洁自己也觉得这行为不太好,目光下意识的向旁边移动轻声嘀咕。
姜尘顿时无语,这怎么倒像成自己的不是了,你吃你的饭,反过来问我有没有吃?
这都哪跟哪啊,他承认自己是跟不上这位班长大人的脑回路,转移话题才是最佳。
“对了,你刚才说的好名次是第几名?”
刘怡洁手掌撑着下巴想了想,
“那肯定要拿第一啊。”
“呃……”姜尘不知该怎么接她这话。
勇气可嘉?
力压群雄?
“怎么?你不信我?”说起这个来,刘怡洁的状态明显好很多了,甚至都愿意和姜尘多说几句话。
“信,你肯定能拿第一!”
“敷衍。”刘怡洁说了句转身拿过旁边的矿泉水向姜尘扔过去,自己开个一瓶咕噜咕噜喝着,豪爽的用手背抹过嘴角,
“我仔细研究过这一批参赛的人,其中有些人平日私下都有过交流,对上他们我有信心不会落败,至于那些不认识的,尽力而为吧,反正我就是奔着第一去的。”
“第一名的奖金是有多少?”姜尘上次只顾着看围棋了,对于乒乓球都是大概扫了眼没记在心里。
“奖金啊?”刘怡洁眉毛弯弯的思索,
“这个我没留意。”顿了顿她神色有些不悦,
“不是,你怎么总是想着奖金是多少的?姜尘,你这思想是真要不得,我们……”
“我们还年轻,不应该把金钱看的这么重,要有一个当代大学生该有的三观和操守品质。”姜尘打断她说话,重复起这几天刘怡洁时常挂在嘴边的话。
“还有……”
“在大学应当把心思放在学习上面,吸收足够的知识,未来做一个对祖国,对社会,对家庭有用的人,我辈岂是蓬蒿人?”
“你……”刘怡洁顿时说不出话来,这家伙怎么能学自己说话,气的她很无奈,又没办法说对方的不是。
“班长大人,你说的这些我也都懂,可有一点你忽视了。”姜尘慢慢的挨个把棋子收好放回盒子装好。
“什么?”
“所处的环境。”姜尘转身慢慢说道,
“如果一个人从小家庭拮据,吃了上顿没下顿,举全家之力上大学,你觉得他心里最渴望的是什么?是成为对社会有用的人?还是能够早日改善自己的家庭状况?”
“那当然是改善家庭啊。”刘怡洁不明白姜尘问这话是什么意思,眼神疑惑的看他,小心翼翼的开口,
“你家庭条件不好吗?”
“是啊,我家里条件可困难了,为了供我上大学,父亲把家里用来耕地的老黄牛都卖了,不仅如此,最近打电话回去,母亲说今年老家雨水少的可怜,稻谷能不能养活都难说,眼瞅着没多久又要交学费了……哎——”。
姜尘一屁股颓废的坐在椅子上说着这让人声泪俱下的困苦生活。
听完他这番话,刘怡洁揪着衣角内心无法平静下来,回想起自己先前对姜尘说的那些话颇有种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感觉。
“对不起,我没想到你这么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