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来什么。
节目的嘉宾还真是柳百合菜。
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但之前我是不知道的。
根据节目组的安排,我在一家非常具有东瀛特色的小酒馆里等待,当我看见来的人是她,心里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她见到我,也颇为意外,不知道是真的意外,还是演出来的。
“你好,正式介绍一下,我叫骆毅,是来自华国的一个导演,也演电影或者电视剧。”
我们的耳朵里都塞了同声翻译器,因此她自然能听懂我说什么。
“您好,我叫柳百合菜,大阪人,我是一名演员,兼职模特。”
我们坐下来,周边全是摄影机,一开始是多少有些别扭的。
“那个,喝点什么?”
“清酒。”
“你能喝酒?”
“可以喝一点。”
“哦。”我对老板道,“一壶清酒。”
对于这个节目,我实际上是很陌生的,因为没有台本,我并不知道接下来是要干什么,所以尴尬的气氛持续了很久。
“那个,我现在出名了。”她笑着找话题道,“这都是拜您所赐。今天还是像往常一样,去羽田机场卖写真集,结果一到那里就被好多人围住,他们疯狂抢购我的写真,并将每一本的价格哄抬到了4500丹。要知道,新垣结衣的写真也只卖5500丹。”
看着她天真可爱,几乎没有任何瑕疵的脸庞,我不禁问道:“你长得很好看,为什么要拍性感写真集呢?”
我本以为这样问会冒犯她,因此刚说出口,我便有些后悔了。
“没关系的。这样的问题也曾有人问过我,我对他说,我想要成名,这是最快的方法。”
“那个人是谁?”
“我的男朋友,但是后来我们分手了。其实我的妈妈是很有名的演员,我从小就想演戏,但一直没有机会。您不知道的是,在东瀛,漂亮的女孩有很多,但能够真正有机会成为演员的却很少。拍摄性感写真,是一条不错的捷径。”
“可是,也不需要自己亲自售卖吧。”
“因为公司有很多漂亮的女孩,我并不突出。如果我自己不努力,那么这些写真集很难被卖出去。没有商业价值的写真明星,很快就会被抛弃。”
“原来如此。”至此,我才明白这里面的一些门道。
“在我们国家,艺人亲自下场售卖自己的商品,这很常见。比如我的前辈星野亚希小姐,她就曾在机场售卖过自己的写真。”
星野亚希是何许人也,我并不得而知,或者是在写真界很有名望的前辈吧,毕竟我生平只买过一个人的写真,那便是眼前的这个人。
吃完了饭,我们在街头闲逛,后面跟着节目组的摄像师。
“我们真的要在一起三天两夜吗?”我趁机和导演组沟通。
“是的,这一期是特别节目,与以往明星嘉宾和素人的搭档不同。你们要扮演一对情侣,百合菜小姐须在这几天的时间里跟随你参与电影宣传的活动,而你也要抽空陪着她去拍摄写真集,这样彼此体验对方的生活。”
“吃住都在一起?”
“是的。”
“你们之前没有说。”
“说了的,合同里有写。”
“但当时我以为是男嘉宾。”
“我们没有说一定是男嘉宾或者女嘉宾。”
我无语,实在也是我不懂东瀛语,稀里糊涂地签了合同。
现在怎么办?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假装若无其事地和柳百合菜演情侣了。
一路上,我都心不在焉,百合菜也是。
不过,我们很快便来到了节目组为我们安排的公寓,是一栋独门独院的别墅。里面的装修典雅古朴,很有东瀛特色。
节目组没有进入别墅拍摄,然而别墅的每一个角落,包括洗漱间的外面都安装了摄像头。
“我们并不会特别禁止你和菜小姐的亲密行为,事后会打马赛克,这一点请你放心。”导演特意交代道,“以往我们请过一些暗黑界的女优,一般情况下,如果男方提出亲民的要求,而女优通常不会拒绝,节目也因此受到好评。”
“你们这到底是个什么节目?”我不禁咋舌。
“东瀛的深夜节目大多如此,这在我们国家也是合法的。”
我摇了摇头,表示还是无法理解和接受。
回到别墅,我们分别去洗漱,最后决定分开睡。当然要分开睡,否则事情就会变得很复杂。
百合菜趁着我洗澡的时候,暖心地替我铺好了被子。然而我却对于在地板上睡觉颇为不习惯。
“我小的时候,经常睡地板。”百合菜讲起了她小时候的经历。
“我出生在大阪,那里与东京很不一样。东京更像是开化派,而大阪仍保留着东瀛古老的文化气质。”
“有区别吗?我感觉不出来。”
“区别很大的好嘛!”说到大阪和东京的区别,她忽然来了精神,“首先口音就很不一样,我不喜欢东京人说话,事实上很多大阪人都不喜欢东京人讲话,软绵绵的,没有气势。不像我们大阪人,讲起话来,声音洪亮,抑扬顿挫。”
我点点头,“你说话的口音,的确如此,和一般这里的人不同。在我们国家,也有很多方言,千奇百怪的口音。比如我们东北人说话就类似你们大阪人,声音很大,如果不知道的话,还以为我们在吵架。还比如说津门人,说话就很有意思。嘛呢,干嘛啦,杰杰……”
“杰杰是什么意思?”同声翻译器翻译不了这个词语,她感到很是迷茫。
“就是姐姐的意思,津门人管所有的女性都叫姐姐,上到九十九,下到刚会走,统统叫杰杰。”
“哈哈,太有意思了。”百合菜笑得花枝乱颤,特别颤,颤得我眼花缭乱。
“如果有机会,我很想去华国,我很仰慕华国的文化。”
“欢迎,欢迎。”
她笑了笑,又说回大阪,“除了口音不同,性格方面也有很大的不同。东京人比较冷漠,但表面上看起来是很热情的,就是比较会说体面话。而大阪人不太在意别人的眼光,所以说起话来比较直接,不会拐弯抹角,容易得罪人。”
“这房间里都是摄像头,你这样说话当真是要得罪人的。”
她吐了吐舌头道:“都说了,我是大阪人,我不在意别人怎么看我的,我只说我心里的话。”
我笑道:“性格耿直和没心没肺还是有点区别的。”
“哼!”百合菜生气道,“你嘲笑我没心没肺?”
我虽听不懂她的话,但却听懂了“八嘎”两个字,不由得一愣。
“八嘎?”我尝试着问道。
她点点头,“八嘎这个词是不能用在大阪人身上的,因为会被认为是嘲笑。”
“我没有这么说,是翻译器的问题。没心没肺其实有点开玩笑的意思。”
“我知道。”百合菜道:“八嘎这个词用在东京人身上,他们不会太在意,因为会被认为只是一种调侃,但大阪人会认真。”
“原来如此。”
后来,我们又从文化聊到美食,一直聊到了后半夜1点多,还在聊。
“对了,你明天是不是还有工作?”我问百合菜道。
“是的,需要加紧拍摄写真集,毕竟托您的福,我现在的写真集都已经售罄了,需要补货。”
“那还是早点睡吧,不用影响了明天的工作。”
“嗯。”她有些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我的房间,临走时还问我明天是否会陪她一起去。
在得到了我的肯定答复之后,她开心得像个孩子,“晚安,骆君。”
“晚安,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