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吗?”正在聚精会神听着黄老师讲课的我,立马跑了出去,何老师也紧随其后。
只有黄老师慢腾腾地穿上鞋,然后背着手站在门口。
我早对黄老师说过,那扎是燕京电影学院的预科生,所以作为老师,自然没有出门迎接学生道理,站在门口,已经算是很给面子了。
“毅哥~”
我不禁打了个冷颤,这一声叫的我骨头都酥了。
“何老师~”见到何老师的那扎,比见到我还要兴奋。
“那扎是吧,你好你好!”何老师赶紧跑过来,帮助她拎箱子。
“不用不用!”她自己拉着箱子的拉杆,不敢让我帮她拎,更不敢让何老师帮她拎。
走到门口,那扎一下子变得有些紧张起来,赶紧给黄老师行礼,“黄老师好!”
黄老师笑道,“怎么到我这就这么严肃了,放心吧,你上电影学院也不是我教你,不用怕我。”
“哈哈!”
我将那扎的箱子和我的箱子都放在房间里,然后又跑到客厅里的火炕上坐着。
“你们在打扑克呀。”
“对呀,要不你也来,咱们打红十。”
“红十怎么玩啊,我不会。”
“红十你不会?”何老师诧异道,“你是哪里人呀?”
黄老师道:“看她的长相有点像西域人。”
“我是西疆维吾尔族人,全名叫古力那扎尔·拜合提亚尔。”
“你看我说呢!”
何老师看了一下表道:“先别打扑克了,该准备晚饭了。”
我笑着对黄老师道:“美女请来了,晚上海鲜焖子?”
“可以呀,反正都是你消费。”
“额……”
最后,我们用500穗玉米换了一些海鲜食材。
“锅包肉我来吧。”
黄老师看了看我道:“你会做菜?”
“啊!”
“那你不早说。”
“早说干啥,都我做呀?”
“可不都你做嘛,你以为我爱做呢。”黄老师笑道。
“我做是会做,但不保证能吃啊!”
“哈哈哈!”
就在这样一个欢乐的氛围下,我们集体做了一顿饭。
我做的锅包肉,那扎做了一个最简单的西红柿炒鸡蛋,何老师拍了个黄瓜。
黄老师除了做了海鲜焖子外,还炖了一个蘑菇汤,辣椒炒笋。
灯光下,我们坐在室外临时搭建的棚子里,享用了这顿大餐。
“多好啊!”何老师感慨道,“就好像一个大家庭一样。骆毅你今天多大了?”
“25了。”
“那扎呢?”
“19。”
“我和黄老师都是奔40的人了。”他回头看了黄老师一眼道:“我们认识的时候也就骆毅这么大吧。”
“差不多。”黄老师道,“那个时候我大学刚毕业,留校任教。”
“我也留校任教,教阿拉伯语。”
那扎惊讶道:“何老师竟然还会阿拉伯语呢!”
我解释道:“何老师是燕京外国语大学阿拉伯语系毕业的。不过我认识何老师应该是看《大风车》吧,一开始叫大拇哥。”
“对,后来改版了就叫毛毛虫。”
“真怀念啊,”我感慨道,“那个时候坐在电视机前看节目,哪能想到有一天我能和大拇哥坐在一个桌子上吃饭呢。”
何老师笑道:“所以说,缘分就是这么奇妙。”
那扎道:“缘分就是很奇妙,何老师,你知道我是怎么遇见骆学长的吗?”
“不知道,但一定有故事。”
“其实我上燕京电影学院就是想着有一天能遇到骆学长,他是我的偶像。然后我们寝室有一个女孩,她教我一个方法,就是说如果你想要见到这个人,心里想着他,然后在笔记本上写这个人的名字一百遍,你就能见到他了。”
“然后你就信了?”
“嗯,我深信不疑。我写了一百遍,然后第二天在形体室练习舞蹈,骆学长就来了。”
“我说是巧合。”我笑道。
“哪有那么巧的事情啊,一定是真主安拉的指引。”说到这里,那扎一脸虔诚。
“其实有时候我觉得冥冥之中就是有这种缘分,”何老师道,“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手难牵。我们今天在这里聚会,就是一种缘分,干杯!”
“干杯!”说着,我们都举起了手中的茶杯,以茶代酒。
一直没有说话的黄老师叹了口气道:“看到那扎,我就想到了我的女儿,她今年4岁了,总有一天也会长到那扎这个年纪。我就希望有一天她离开我的身边,去外面学习、工作、生活,如果能够遇到像何老师,像骆毅这样的长辈、哥哥,关心她,呵护她,我就知足了。”
“但其实娱乐圈很复杂的,不是每个人都是出于好心。我跟你们说一件事,就是我刚开始拍戏的时候,那个时候我还没毕业呢。有一回在片场,大家都知道我爸爸嘛,所以导演什么的也都很照顾我。然后有一个比我出道早,当时也有点名气的演员啊,我就不说是谁了。就和我拧着来,也不接我戏,还拆台,知道吧。当时我没有经验,NG好多次,但其实不是我的错。他就是坏,我跟你说,想让人现场看我笑话。”
黄老师一番话说得我们三人都忽然沉默了。
我暗自庆幸,我在现场拍戏,目前为止还没有遇到这样的演员。也许是因为我的戏,演员都是我自己选的,而且大多数人脾气性格都不错。
“那导演呢,导演不管?”何老师问道。
“导演不管。”黄老师道,“骆毅是做导演的,所以我不知道说这个话合不合适啊。之前咱们打扑克的时候我也说了,导演是一部戏的灵魂,对吧。但其实导演的工作不仅限于电影的拍摄,还要负责协调现场演员、场务、灯光、道具等等各个部门的工作。一个好演员,遇到一个好导演,能出好戏。一个烂演员,只要听话、认真努力,遇到好导演,也能出好戏。就怕一个好演员,遇上一个啥也不是,还自以为很厉害的烂导演,那就完了。电影上映,口碑崩盘,往往都是导演的责任,但观众会把账都算在演员的身上,对不对?”
“听黄老师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我点点头,虚心受教,“其实我现场拍戏的时候也有很多毛病,但我有一点好,就是我信任每一个我自己选的演员。就比如说拍《夏洛特烦恼》,当时有一场戏,我让腾哥自由发挥,结果大大出乎我们所有人的意料。当时现场笑疯了。”
“具体啥情节?”何老师问道。
“那我不能说,12月12日,欢迎走进电影院,观看《夏洛特烦恼》,从头笑到尾,治愈不开心。”
“原来是打广告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