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的拍摄十分顺利,但第二天下午出现了问题,一帮古惑仔跑来捣乱。
为首的是一个大光头,胳膊上纹着一条龙。
“边度嚟嘅,大陆仔?拍戏啊,有乜许可啊?”他说起话来,痞气十足。
这件事情我不好出面,洪峰又在一栋单位里没有下来,于是只好在剧组中找个会讲岭南话的人和他交流。
虽然岭南话与香江本地话在语调上面还是有些不同,但双方基本上都是可以听懂的。
这就好像同样是宁中省人,沈河市与宁海市的口音相差极大,但都能听懂对方讲什么,是一个道理。
不过语言方面没有障碍,并不代表沟通就可以正常进行,因为如果你遇到一个蛮不讲理的人,无论你说什么,就算是说出花来,他也一样是找茬。
幸好这个时候洪峰赶了过来,对方一见是洪峰,才知是他在拍戏,便悻悻地走了。
“哎,”我叫住了那个光头。
“做咩呀?”光头一脸不耐烦。
我掏出一沓钱,塞在他手里,“请兄弟们喝下午茶。”
那光头看着手里的钱,立马换了脸色,“点称呼你呀?”
我大概知道他的意思,“我叫骆毅,内地来的导演。”
“哦,久仰大名,久仰大名。”这次他换了普通话,“毅哥大气哦,这条街我罩的。”
“怎么称呼?”
“毅哥叫我衰仔就好了,早知道是峰哥在这边拍戏哦,我也不会来的,给你们添麻烦啦。”
“没关系的。”
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此话不假,两千块钱,就可以让一个凶神恶煞的古惑仔,立马笑脸相迎。
打发走了那个衰仔,洪峰对我说,“他们其实只是帮派里最底层的人,平时就靠唬人,特别是从内地来的,能唬一个是一个。你不用理他们的。”
我笑了笑道:“第一次遇见古惑仔,有些好奇罢了。以前在电影,或者电视剧里见到过,比如陈浩南那种,感觉不太一样。”
“演戏嘛,”洪峰笑道,“你做导演的,还相信演戏吗?假如是没有回归之前的那段时间,还真有那种古惑仔的,现在香江的那些帮派也都洗白上岸了,混街头的,一般都是没什么本事的。”
我点点头,“香江现在的治安,的确比从前强很多了。”
这样的一个小插曲过后,我们继续拍戏。
《目击》这个戏,其实很简单,最重要的戏,就是陈雨的那场钢管舞。
晚间时候,我们在一个单位里布置,找到本地的一些坐台小姐来做群演,她们都是本色演出。至于嫖客,我找了剧组人员,算作是福利吧。
“开始!”随着场记板“啪”的一声落下,穿着清凉的陈雨站在了一条钢管前。
她练了好几天的舞,只为在这场戏中呈现一个完美的演出。
模特出身的陈雨,一米七左右的身高,身材火爆,大腿修长。于是为了突出她的性感妖娆,我只让她穿了内衣裤,外面裹着一条丝巾。表演中,丝巾会自然滑落,造成诱人的效果。
全情投入的陈雨,是迷人的,是诱惑的,是摄人心魄的。
我们在场的每一个人,无论男女,在这一刻似乎都屏住了呼吸,时间仿佛也都停滞了。
我没有喊“卡”,她就一直在跳,甚至有些动作都重复了,不过她依然没有停下来。
“卡!”
“呼!”陈雨长出了一口气,“怎么样?”
“摄人心魄!”我实在找不出第二个词来形容。
“呵呵!”她笑了,笑得很魅惑,笑得我心里直痒痒。
“时间都去哪儿了,还没好好感受年轻,就老了……”我的手机忽然不合时宜地响起了,来电显示是依然。
“你们准备转场,我接个电话。”
“喂,老公!”依然嗲声嗲气地道。
“额……”我浑身一震,胳膊上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好好说话。”
“哈哈!”她似乎十分开心,“拍戏呢吗?”
“刚拍完一场。”
“哦,那你什么时候能拍完啊?”
“再有两天吧。”
“两天啊,”她似乎计算着什么,“那你拍完了以后,来一趟云巅吧。我们在这边遇到一个纳西族的女孩,她要带我们去一个神秘的地方。”
“什么神秘的地方?”我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就是她们纳西族的圣地,因为我们救了她,她为了感谢我们,才带我们去的。而且她还说,可以带男人进去,所以如果你有时间,就过来一趟嘛。”
“嗯,好吧,我买后天中午的机票,你们等着我,我没到之前,不能去,知道吗?”
“嘻嘻,知道。”
挂断电话,我便开始订机票。
我为什么会如此的着急呢,因为云巅这个地方比较特殊,是一个民族大融合的地方。其中有很多民族依然保留着古老而神秘的仪式,谁知道依然她们是不是被骗去,然后被当作献祭品,这种事情我在以前的电影里常常看见。
接下来的拍摄相当顺利。
陈雨在夜店被洪峰发现,于是一个逃跑,一个追,最后追到一个单位里面,擦枪走火,陈雨打死了洪峰。
她喘着粗气,表演完钢管舞还未来得及换好衣服,她此刻身上只有逃跑时随手披在身上的一件睡衣,敞着扣,里面是性感的内衣。一呼一吸之间,仿佛充气气球。
“特写!”我让摄影给了陈雨上半身一个特写。
“慢慢转头。”我通过耳机,指挥现场的陈雨。
她缓缓地转头,此时洪峰正在对面看着她。
她猛然又转过头来,看向地面。其实那里什么都没有。
“卡!”我喊了停,“一会儿让峰哥过来补拍一个镜头就oK了。”
我拍了拍巴掌道:“恭喜陈雨姐杀青!”
这时,一个工作人员走过来,递给陈雨一束鲜花。
“谢谢,谢谢!”她依然敞着睡衣,但却没有丝毫的在意。
“赶紧去卸妆吧,这两天辛苦了。”
她摇了摇头,眼睛里似乎多了些晶莹的东西,“没有,谢谢骆导,谢谢各位老师,我很久没有拍戏了,真的,谢谢!”
“快去换衣服吧,晚上有杀青宴,你不会就穿着这个参加吧。”
陈雨低头看了看自己敞开的睡衣笑道,“不行吗?”
“不行,”我道,“你这么穿,谁还有心思吃饭了。”
说罢,我自己先忍不住乐了,接着,他们也都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