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曜星见沈窈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发出一阵怪异的笑声。他一双慧黠的眼睛,在沈窈脸上转动,好似在说,我们又见面了。
陆陵川往沈窈跟前一挡,抬眸望向皇后,问道,“母后,这位是谁?”
“皇儿,还没告诉你,这是王丞相几日前引荐给你父皇的国师——曜先生。”
陆陵川略一沉吟,朝曜星施了一礼,“曜先生好!”
“太子殿下好呀!”曜星调侃道,“殿下好闲情呀!拖着病体,还不忘与如此美人风花雪月。”
听了曜星挑拨的话,皇后幽幽一叹,凤目冷冷从沈窈脸上掠过。
她面无表情的说道,“沈侧妃,太子已经伤成这样了,你还想勾搭他去哪里!”
“母后,窈儿愿意去万佛寺住一段时间,为孤及父皇,母后祈福。”陆陵川忙解释道。
“此举也还算有心。”皇后略微沉吟道,看向沈窈,依旧冷漠非常。
“那你就去吧。今晚皇儿身边,正好让新来的侍妾伺候。这样,也可尽早给到他们位份。”
沈窈笑着面向陆陵川,恭喜道,“殿下有福了。”
气得他在沈窈腰上掐了一把。
“若说祈福,这宫中的摘星台倒是吉位。侧妃既然有心,也不必去万佛寺那般苦寒的地方。”
曜星话音刚落,沈窈忙大叫了一声,“不妥。”
皇后闻言,转过脸来,疑窦丛生。
沈窈忙解释道,“为殿下与王朝祈福,岂能因为害怕吃苦而蜗居宫里,如此,不就显得没有诚心了吗?”
“是呀,窈儿如此虔诚,孤也甚为感动。”陆陵川也在一旁说道。
“侧妃娘娘心善,是这王朝的福气。”曜星接话道,又面向沈窈,促狭一笑。
“太子殿下身子不虞,正好本国师也打算去一趟万佛寺,不如就由臣护送娘娘吧。”
“侧妃的事,不劳你费心。”陆陵川正色道。
皇后身边的秦嬷嬷忠心的说道,“太子殿下,你伤了身子,本就该在床榻上静养,不然皇后娘娘会有多担心呀。”
“是儿子不孝。”陆陵川朝皇后行了一礼,“待儿臣将侧妃送至承天门后,自然回东宫休养。”
“皇儿,你快些把身子养好,切莫再让母后担心了。”
皇后也无心再与几人多话,叮嘱完陆陵川,就离开了。身后的宫人也簇拥着她一道儿离去。
而独独曜星还伫立在道旁,他双手抱臂,对陆陵川道,“臣有话想对殿下讲!”
沈窈连忙拉拉他衣袖,悄声儿道,“殿下,臣妾见了这个国师,总觉得心中害怕。”
“无妨,一切有孤在。”陆陵川安慰道,“你去马车上等着,待孤打发了他,就送窈儿出承天门。”
沈窈虽上了马车,但心里惴惴不安。按理说,她出了东宫,不就应该出梦了吗?为何一切还在兜兜转转呢。
尤其这个曜星,一定不会无缘无故的出现。
她挑开马车上的竹帘,就见曜星与陆陵川走得远离了人群,立于东宫的宫墙有一句,每一句的交谈着。
过了许久,陆陵川朝曜星一拱手,然后他又朝马车行来。
他喊停了备马的车夫,对沈窈道,
“窈儿,这段时间,西北总有流民入京,你也暂时别去万佛寺了。”
“这祈福,抄经一事,就在芷兰宫完成吧。”
沈窈慌了,不知道这曜星对陆陵川说了什么,会让他改了主意。
她挑开马车轿门,就委屈而无助的望过来,“臣妾已经在佛前发愿,怎好违背誓言?”
见沈窈神色惶然,陆陵川忙安慰道,“无妨,只要心诚,在哪里都一样的。”
陆陵川在曜星跟前,佯装对一切毫不知情的模样。这妖星向来有手段,不知道还留着多大的后招。
既然如此,他宁愿把沈窈留在东宫,不管是在哪个陆陵川的眼皮子底下,都相对安全。
沈窈回了芷兰宫后,皇后就得了消息,命人送来了厚厚一叠经书,还让秦嬷嬷守着她,不让带一点荤腥的吃食送到沈窈手边。
沈窈已经很久没有受过这苦巴巴,抄经茹素的日子了。手腕酸疼不说,看着那清汤寡水的白粥,简直是无法下咽。
夜里,沈窈点着油灯,继续奋笔疾书。
明儿一早,皇后身边的女使就会来取她手抄的佛经,到奉先殿的祖宗牌位前焚烧。
她要是不熬更受夜,只怕换来皇后更大的责难。
春浓急在眼里,却帮不上半点忙。只得为她把油灯点亮,把浓茶蓄满。
沈窈打着呵欠,撑着脸,恍惚中听到人在唤她,“窈儿。”
她抬眼一看,赶紧又揉了揉眼睛。
不知何时,陆陵川已经入了芷兰宫内殿,就站在她身旁,手里捧着厚厚一沓抄录好的经文。
“殿下,这是?”沈窈不可置信,又难以掩饰自己的欣喜。
“窈儿,孤知道你抄经辛苦,所以就帮你抄写了一些。”
沈窈忙唤春浓进来,将佛经送到还在偏殿歇息的女使手中。
然后她朝陆陵川认真的福了一礼,“谢谢殿下!”
陆陵川一双清朗的眼眸望着她,示意她不必客气,又含笑从衣袖中取出一个油纸包。
拔开油纸包,里面是一只荷叶鸡。
沈窈挽起衣袖,就坐于床榻的脚踏上啃着鸡腿。
她在回忆里搜寻,东宫的鸡,何时变得这样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