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没关,铃兰跟采萍都在外面候着。
“嗯?”兰元澈的话,不止在质问沈暮春,也是说给她们二人听的。
反正总有人会将话传回宫去。
沈暮春被他放在床上,瞬间红了脸。
“我,我就是想到那边……”睡。
兰元澈盯着,让她都不敢往下说。
“别想,本王不允许。”他一口就给否了。
沈暮春不情不愿地‘哦’了一声。
不准就不准嘛,干嘛打人。
“拿着。”兰元澈将书塞进沈暮春的手里,又转身走出去,把房间门关上。
铃兰与采萍均被隔绝在外。
等他将门关好,就发现身后有声响。
“小人鱼,你又想到哪去?”
兰元澈就知道,小人鱼不会那么听话。
“刚刚都是说给她们听的吧,我懂。”
沈暮春抱着自己的枕头,一脸理解。
“现在门关了,我能到那边睡了吧?”
她明明很配合,他干嘛突然那么凶。
“不可以。”兰元澈再一次把人抱了回去,还弯下腰去,要帮她脱鞋。
沈暮春躲开他的手,“为什么不可以?”
假成亲,没有谁规定要一起睡吧。
就算是做戏做全套,昨晚也已经演过了,今晚就该各睡各的,互不干涉。
兰元澈立在她面前,“你不要惹我。”
若是今夜,他同意小人鱼搬到罗汉床去。
明晚她就能搬出这间房。
“呜……”沈暮春委屈巴巴地缩了缩。
小心思全被他戳破了,这可如何是好。
“别闹。”兰元澈抓过她的脚,开始脱鞋。
沈暮春全程扁着嘴,不跟他说话。
等兰元澈脱完,她就往床里面滚。
他也没有哄,转身去将屋里蜡烛都熄了。
这是个好机会,沈暮春想摸黑溜走。
可她不知道,蟒蛇夜里也能看清猎物。
兰元澈将人抓住,冷冷道:“别闹。”
他不凶,小人鱼是不会乖乖听话的。
“我不敢了。”沈暮春有些害怕。
兰元澈又缓了调调,“睡觉。”
他站在床前,脱自己的鞋子跟衣服。
可沈暮春没放弃,还在想办法钻空子。
兰元澈看见,又挡又抓,就是不让过去,甚至还顺手帮她脱了外衣。
“再跑,我可就全看光了。”
沈暮春知道他说真的,这才悻悻地放弃。
她往床上一躺,滚到最里面,又扯了被子裹住自己,“别跟我说话……”
府邸没有,屋子也不给。
现在区区一张罗汉床,都不能占为己有,沈暮春怎么可能忍着不气。
可这一生气,就忘了往床中间放分隔线。
兰元澈注意到了,故意不提醒。
睡前依旧是各睡各的,中间隔了两人远,等天亮睁眼,二人还是抱在一起。
“你……”沈暮春想发飙。
他抱那么紧做什么,害她梦见被蛇缠身,一晚上都逃不开,也躲不掉。
兰元澈无辜道:“我可没动你。”
这回,他说的真真是实话。
小人鱼半夜睡着了,自己滚进来的。
兰元澈高兴都来不及,怎么可能推开她。
“小人鱼,你在宫里,夜里总翻来覆去的,怕是要挨查房嬷嬷打的吧?”
宫规森严,对宫人宫女都有要求。
他也是无意间,听别的宫女提起这事。
当时的兰元澈没多心,现在看见小人鱼,才突然想起还有那些规矩。
“要你管。”沈暮春的脸臭臭的。
因为他猜得没错,一语中的。
“我以前的房间里,摆了一张两米的大床,自己一个人,想怎么睡怎么睡。”
“我就是三百六十度转,也没人管。”
父母不管,她睡得舒服就行。
所以在浣衣局当差时,沈暮春是吃不好,也睡不好,日日难熬。
又加上小桃跟杜鹃的缘故。
她忍无可忍,才跑去找铃兰闹着要出宫,闹着闹着,就换到冷宫去了。
伺候废妃的宫女,只有一张小床。
可床虽小,好歹不用跟人挤了。
沈暮春在冷宫勉强能睡。
如果庄妃没有发病,应该会更好一点。
好不容易熬到皇后寿宴,又是小桃跟杜鹃害她没走成,搬到静月轩去了。
“哎,兰澈,你怎么救我出来的?”
沈暮春现在才想起小桃跟杜鹃。
这二人胡说八道,害她被抓到凤寰宫去。
算下来,沈暮春与她们有不共戴天之仇,“你有没有见过小桃跟杜鹃?”
兰元澈感叹,这脸变得真快。
刚刚还在恼自己,现在她已经将注意力,全转移到别人身上去了。
“见了。”兰元澈淡淡道。
那日他带了工匠进宫,在太后面前解释,结果却着了皇后的道。
小桃就是她所谓的人证之一。
“那小桃……”沈暮春不知道这事。
她就记得那夜,兰元澈失落地去找自己,还突然说他到了发\/情期。
沈暮春想了一下,她记得有太后跟皇后,就是不知道这里面还有小桃。
“她们二人被皇后关进冷宫了。”
兰元澈说着,伸手摸摸小人鱼的头。
“以后谁也不能欺负你了。”
在宫里,他是晚辈,是璟王。
可在这璟王府里,是兰元澈说了算。
“哎?”沈暮春有些没听懂。
“小桃跟杜鹃不是皇后的人吗?”
就算屈打没招,皇后也没理由关她们。
“她们不过是可有可无的棋子。”
兰元澈解释给她听,“皇后设计太后插手,就算是皇帝去要人,也得由头……”
小桃跟杜鹃闯的祸,惹皇帝不悦。
皇后根本不可能保她们下来。
这便是她与嘉贵妃的不同。
前者能舍就舍,所以能坐上皇后的位置,靠的是当机立断,毫不犹豫。
而后者看似冷心冷血的,却十分好面子,也爱‘救’人为自己所用。
从行宫回来以后,她拿冷宫看门的宫人,顶替了醉花宫的小宽子。
所以皇帝才不生小春的气了。
“你跟她们,皇后只能二选一。”
嘉贵妃也给了他类似的选择。
但是兰元澈没有提,“她们在浣衣局待过,没别的选择,只能是冷宫了。”
这就叫自食其果。
沈暮春觉得不可思议,瞪圆了眸子。
“她们该不会去伺候庄妃了吧?”
也不知道过了这么久,庄妃身边有人吗。
兰元澈点头,“目前估计是。”
至于以后如何安排,谁也不知道。
“谢谢你!”沈暮春感动。
她什么都没做,全让他做了。
兰元澈说:“口头谢可没意义。”
这样不疼不痒的,他才不要。
沈暮春问:“那你想要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