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沈暮春确实不高兴。
还以为自己变回人了,现在又突然发现,是空欢喜一场,她哪能不失落。
这种心情,兰元澈是不会懂的。
他是一条兽世巨蟒,纯种的可变身兽人,误打误撞才穿到这个地方来。
只要当上太子,找到办法回去就行。
相对来说,兰元澈的问题小很多。
而沈暮春是现代人,穿越兼变异。
回不回得去是一个问题。
人与美人鱼,是另一个问题。
在自己失落时,他却高兴得抱着她转圈,两人根本不在一个频道上。
所以沈暮春也没法解释,“我饿了。”
这回,她是真饿了,肚子已经开始咕咕。
兰元澈离得近,也听见了。
“采萍,铃兰。”
两个丫鬟早早就端着水盆,在外面等着,就等王爷招呼,立马进来伺候。
“王爷。”采萍只帮忙端茶递水、拧脸帕,兰元澈不需要她做别的。
沈暮春就不一样了,样样都需要人伺候。
“表姐,来。”铃兰端了茶来,给她漱口,然后又去拧了湿脸帕,过来擦脸。
兰元澈自己换完衣服,先到书房去等着。
“这个吧。”沈暮春挑了件酪黄色的衣裙。
妾室不能穿大红,那她就穿别的色系。
可铃兰却拿了件棠梨色的,“穿这。”
小春既然进了璟王府,就不能穿得太素,得打扮打扮,讨王爷欢心。
“不要。”沈暮春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谁想要讨王爷欢心,谁自己讨去。
她到璟王府来,只想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免得让璟王妃当成眼中钉。
可铃兰是嘉贵妃派来的,才不任她胡来。
“表姐,你得听我的,乖乖换上。”
小春伺候好王爷,早日为皇室开枝散叶,才是正道,别的都不重要。
“……”沈暮春败在手伤,只能听话换了。
铃兰还夸她,“这就对了。”
结果到梳妆时,二人又争了一通。
“蝴蝶那个就挺好,你给我插的是什么?”
沈暮春觉得她有点用力过猛了。
可铃兰不这么认为,“表姐,你与王爷已经礼成,不能只顾着自己心情。”
往日在静月轩,她高兴,怎么打扮都行。
如今可是璟王府的人,小春自己无所谓,也得顾着点王爷的脸面。
“你若放低姿态,会被别人轻贱的。”
铃兰说的,不无道理。
沈暮春不懂这些道道,又败一局。
“姑娘。”丫鬟进门朝她行礼,“奴婢霜降,来给王爷收拾床铺的。”
沈暮春坐着,只微微颔首。
霜降转身走到床边,将被子掀开。
床单中间那一小块血渍,已经干了一会。
她神色自若地换下来,又铺了新的。
沈暮春梳妆完,挪步到小厅去。
铃兰让采萍传早膳,又到书房去请王爷。
兰元澈回来,看见一明媚人儿坐在桌旁,对着满桌的吃食咽口水。
虽然画面有些不搭,但他就是觉得好看。
“兰……王爷。”沈暮春真饿了。
可是兰元澈没到场,她不能先动筷。
“嗯。”他还在对面落座,“吃吧。”
沈暮春立马指挥铃兰给自己夹菜。
兰元澈一直在看她,越看越喜欢。
沈暮春没发现,铃兰倒是看在眼里。
早膳过后,兰元澈带她去东院。
二人牵手走在前头,后面是池渊跟于仇,最后才是铃兰跟采萍。
“你今日真好看。”兰元澈佯装随意。
还好还好,往日在宫里,她也不爱打扮,不然皇帝见了,肯定不会放过。
闻言,沈暮春侧脸去看他,“喜欢吗?”
铃兰跟她打了赌,说王爷定会喜欢。
沈暮春赢的话,铃兰许她一个条件。
若是铃兰赢,沈暮春给她一颗珍珠。
所以这个答案,对她们很重要。
兰元澈说:“只要是你,本王都喜欢。”
素颜清丽好看,打扮起来也好看。
只要是她,怎么样都是好看的。
“……”这话让沈暮春没法回应。
她问的妆容服饰,他在说什么。
就这样,沈暮春要输给铃兰一颗珍珠。
兰元澈什么都不知道,只看她耳根泛红,心情就愉悦了不止一个度。
乌梅远远看见他们,立马飞奔回东院。
山茶在门口等她,“王爷来了吗?”
王妃这边早早就备了东西,在等着。
谁知那新人拖拖拉拉,至今都没人影。
乌梅点头,“王爷带着人,朝这边来了。”
王爷亲自带人来,还手牵手,好不亲密。
山茶听完,有些不耐,“知道了。”
她打发了乌梅,便疾步回屋去。
“小姐,王爷快到了。”
什么亲不亲密的,山茶可不说。
何期期对着铜镜,左看右看,“如何?”
今日她可不能让新欢给比了下去。
“小姐最好看。”山茶打心眼里这样觉得。
何期期想了想,又让她换了根玉簪子。
收拾妥当,主仆二人到前厅去等着。
过了好一会,兰元澈才带着沈暮春等人,慢悠悠地踏进了何期期的东院。
“小春,一会不用紧张。”他说。
可她不紧张,“这院子真大。”
兰元澈住的那个院子,已经够大了。
没想到,璟王妃住的这边,更大。
“这边是主院。”兰元澈解释道。
东院是主人屋,西院是客人房。
以前的璟王也与璟王妃住在这东院里头,是他来了之后,才搬到西院去的。
沈暮春懂了,便没再多嘴。
兰元澈带她进了前厅,“王妃。”
何期期带人给他行礼,“妾身见过王爷。”
平日里,夫妻二人,倒不用这么生疏的,但今日不同,得讲规矩。
同时沈暮春也给她行礼。
“奴婢小春,见过王妃。”
昨日来时天已黑,没有行礼,没有奉茶,也没有给她的身份定位。
所以沈暮春只能自称奴婢。
何期期柔声道:“起来吧。”
然后她与兰元澈一起,落座在主位。
沈暮春起身,“谢王妃。”
何期期开门见山道:“昨日你随王爷进府,来得匆忙,失了规矩跟礼数。”
“按道理来说,是不能得什么身份的。”
未祭祖宗,没拜父母,只能算私定终身,谁家敢要这样的女子进门。
沈暮春说:“是奴婢的错。”
她知道,王妃在下马威,自己只能听着。
兰元澈看何期期,“是本王的错。”
是凤寰宫凶险,也是母妃逼迫。
这千错万错,都怪不到小人鱼得头上。
何期期见他护得紧,心里不由得一揪。
“王爷,妾身的话还没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