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知全貌,不予评价,出言有尺,做事有余。
凤莱茵将混乱的思绪压下,只挑着能说的劝:“生恩养恩我不做评价,但忘不了生身父母这总不是错处。
我觉得,给妾室敬茶这件事,确实是无礼至极。
就算少主是执刃的亲生儿子,不想给妾室敬茶又何错之有呢?妾室只是妾室呀!
在我们扬州,妾室也是奴才,哪怕生下一儿半女的,仍改不了为奴为仆的事实,只不过比普通奴才过的更有些脸面罢了。
难道你们家会把妾室当成真正夫人一样尊敬吗?那岂不是宠妾灭妻,尊卑不分?
若我是姜姐姐,在给妾室敬茶这件事情上,是一定要跟少主同心的。
毕竟这个媳妇茶若真敬了,那后半辈子,你们夫妻可就都要被个奴才拿孝字压的死死的,永远不能翻身呢~”
一听这话,两人顿时醍醐灌顶,恍然大悟。
姜离离喃喃道:“怪不得少主迁怒于我,是我说错话了,我不该劝他,该与他站在一处才是。”
“姜姐姐,我当你是好姐妹才与你说这些,你觉得有道理就听两句,没道理听完就忘了。”
“妹妹你尽管说,我向来是个没什么主见的,这辈子唯一做过的决定还是个错的,若不是妹妹劝我及时悬崖勒马,我现在指不定在哪哭呢。”
凤莱茵泯了口茶,看着眼前的羊乳菱粉糕想吃没空吃,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好姐姐你怎么又要掉金豆子呀,咱们姑娘家的眼泪值钱着呢,跟我哭算什么能耐,你听我的,今晚去找少主哭。”
“啊?我......”
“姐姐~示弱,是女人与生俱来的武器,看似卑微,却十分好用!
就好像前路荆棘丛生,你为何非要以血肉之躯趟过去,绕路走不好吗?反正最后都能到达目的地。”
姜离离听了默不作声,但眼里的光说明她听进去了。
宋四凑过来,苦着一张小脸:“好姐姐,你也救救我吧,要是让我娘知道,我给一个丫鬟扶上来的妾室敬茶,我娘得打死我!
可羽公子是雾姬夫人亲手抚养长大的,俩人情同母子呢,我是真没办法,说多了好像我挑拨人家母子关系一样。
而且雾姬夫人虽然对我没有那么好,但是她面子活做的可到位了,我经常没说两句就别她牵着鼻子走。”
凤莱茵斟酌了一番,帮宋四是其次,挑起羽宫的内斗才是正题。
商角徵羽看似团结,却并非铁板一块,自古乱世出英雄,险中求富贵,有些争斗,躲是躲不过去的,谋定后动掌控全局,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蓁笙你是不是傻?有少主和姜姐姐在前,你这点小事还算事吗?”
“我就是傻啊,你说的我没听懂~”
“我是让你帮姜姐姐一把,这样你就师出有名了呀!
听说执刃对兰夫人情根深种,抬举雾姬夫人也是因为她是兰夫人的陪嫁,羽公子更是对兰夫人念念不忘。
你咬死了要敬重婆母,只想给兰夫人一人敬茶磕头,把话说的漂亮些,执刃和羽公子自然会感念你一片真心,成全了你。”
宋四一激动,手都拍红了。
“姐姐,你都不知道我快愁死了,搁咱们江南那边谁拿妾室当个玩意儿啊,还想让我给妾室敬茶,我当时听完这话,踹死宫子羽的心都有了!姐姐你简直是我的救星~”
凤莱茵推开她过于热情的拥抱,安慰道:“你就是太冲动了,要学会遇事别慌,冷静思考。
这里虽然是宫门,但咱们不能因为嫁到宫门来,就把前二十年的人生给抹去了吧?我们学过的规矩,养成的习惯,都是我们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今天听这个的话,不吃肉了,明天听那个的话,不喝酒了,后天大家都不爱吃饼子,你也跟着不吃了,你们想过这样的日子吗?”
两人同时摇头,那斗志昂扬的样子,说是她俩现在想去掀翻羽宫的屋顶都有人信。
“夫君未必能给你们的,好姐妹可以,比如坚定不移的支持,和明目张胆的偏爱!
嘴上说的一家人听听就算了,对于宫门来说,我们始终是外人,是延续家族血脉的新娘。
可我们在成为谁的新娘,和谁的娘亲之前,首先得是我们自己,别轻易放弃自己的任何一项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