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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挣扎无果,偃旗息鼓。

凤莱茵单手端起面前的茶杯,死死盯着上官浅问:“上官姑娘可是一定要我们喝了这茶?”

上官浅闻言脸色一变,心知肚明这毒是下不成了。

郑二小姐更加沉不住气,想着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拿下两人硬灌下去,或是直接杀了,反正这罪名也是要自己担的。

就没想过四个人喝茶,你弄死两个,那剩下的怎么可能不被怀疑呢。

其实有些人什么都知道,不过是有一套自己看待万事万物的标准罢了,但凡超过了这标准,便万事不理,就好像永远也叫不醒装醉的人。

眼看郑二小姐变掌为爪,朝两人抓来。

凤莱茵使劲一摔,把茶杯摔了个稀碎,同时往姜离离身上一扑,两人滚做一团。

一声闷哼传来,接着几声弩箭破空之响。

等再抬头,郑二小姐被几支弩箭钉死在榻上动弹不得,眼珠子瞪的溜圆,直喘粗气。

上官浅的右臂也被洞穿,胸口连中两箭,鲜血阴湿了大片白衣。

“你!”

凤莱茵没有顾忌那双眼里的恨意,拉着已经吓破胆的姜离离往墙边拖。

宫门的玉阶侍卫踹门闯了进来,将上官浅和那郑二小姐郑南衣狠狠捆了起来,为防止她们咬舌自尽,连下巴都卸掉了。

宫二先生这才带着徵公子出现,但徵公子手臂上绑着的弩箭,分明是扎穿上官浅右臂的那支红色细箭,凤莱茵心里便有了计较。

宫二先生来势汹汹:“押入地牢,大刑伺候。”

“等等~”

凤莱茵起身走到上官浅面前,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下,解下了其腰间玉佩。

“上官姑娘,你方才英雄救美的故事讲的很好,但我有些拙见想说与你听。”

宫远徵见状想要阻止,好好的,跟个刺客多说什么,但宫二先生拦住了,他也好奇凤莱茵究竟要说什么。

“你说四年前的上元节你出门看灯,途中与仆人走散,被地痞盯上堵在桥洞下劫财。

首先,大家闺秀是不会轻易抛头露面的,每年能出门的机会不过清明登高,七夕庙会,和上元灯会几次而已。

其次,我等女眷出门,怎可只带一个丫鬟?

不说别人,单我出门一趟,起码要有管事婆子三个,粗实婆子四个,一等贴身女使两个,二等女使六个,另配护院十人,马夫两人。

可即便如此前呼后拥,还得佩戴帷帽面帘,轻易不能下轿子。

大赋城离扬州不远,礼教风气再开放,也不可能相差太多。

你一个小姐,只带一个丫鬟就随随便便跑出去看灯,简直是天方夜谭。

更何况以上官小姐之姿,被地痞堵住了,竟然没有第一时间捂住口鼻拖至无人处,却光明正大的只叫嚣着劫财?”

你是打量着谁没脑子,才会信这种鬼话?”

这话一出,不少人都向上官浅投来‘你没脑子’的眼神。

宫远徵更是给哥哥使眼色,夸凤莱茵好聪明。

“还有这块玉佩,你说自己被玄衣公子所救,怎么救的却闭口不提,只说他送你这块玉佩。

我知你是想表达与那玄衣公子已经定情,可人家若是真有意,为何四年都没再找过你?

世家大族养大的公子,这样成色的玉佩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人家随手给的玩物当什么真呢!”

上官浅闻言剧烈挣扎,除了让血流更快些,无甚作用。

”上官姑娘想要装出一副情深几许的模样,也要看自己有没有那个天赋。

你眼角,眉间,都是满满的算计!

连我一个女子看了还觉不喜,何况只有一面之缘的公子,焉知那位公子心里没有其他更优秀的姑娘呢?”

说着,将玉佩递给宫尚角,挑衅的问:“你说对吗?玄衣公子?”

宫远徵抢过玉佩反复查看,大惊失色道:“哥,这玉佩是你的!”

宫尚角横了他一眼,宫远徵瞬间收声,一转头,发现金复不知道什么时候,竟退到门口去了,于是脑子一抽,也往后退了两步。

“玉佩是我的不假,但这玉佩早已丢失,我也没有印象,唯有一点可以确定,我从未主动送过任何女子贴身之物。”

宫尚角心中窃喜,以为这番辩驳足够表明自己有多冰清玉洁,殊不知凤莱茵早已把他那件大氅也归在了贴身之物里。

跟哑巴告诉聋子说,瞎子看到了爱情一样有趣。

说完半天也不见凤莱茵回话,便心虚似的又补了一句:“无锋行事鬼祟,从不做无用之功,若存心算计,很难有人全身而退。”

凤莱茵知道宫尚角这样的男人,肯低头解释已经很好,现下情分不深,小闹怡情,大闹可就伤情了。

更何况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女子报仇,一辈子都不嫌晚,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今日一别,凤莱茵再没见过上官浅,和刚知道全名叫郑南衣的郑二小姐。

纵然为了抓捕无锋,已经派侍卫把所有新娘的房间都堵死了不许出来,但外男始终不便在女客院落久留。

临走前,宫尚角情不自禁的拽住凤莱茵,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

“这是洛神花露,取一勺兑在水里喝下,有安神的功效。”

凤莱茵从未被男子如此亲近,一张俏脸羞的通红,抬不起头来。

偏宫远徵这没开窍的熊孩子,在旁边幸灾乐祸:“哎呀,你好像熟了!是风寒,还是热症?我给你把个脉吧。”

凤莱茵一时间拿这俩兄弟没办法,一跺脚,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