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羽弟弟,不会真的打算就这样去跟长老们交代吧?
再怎么说,月公子也是长老之子,将来要继承月宫和长老之位的。”
蓝锦被宫二阴阳怪气的浑身难受,当即怼回去:“谁要跟那帮老死头子交代,问罪还差不多!
月宫上下沆瀣一气,都是宫门的叛徒,别说他已然武功尽废,就算是武功盖世,我也不允许这样一个心系无锋刺客的蠢货当长老。”
宫尚角面上八风不动,内心却十分欣慰。虽然宫子羽还是蠢,但跟以前的那种蠢不一样了,起码心里是看重宫门,向着宫门的。
‘老执刃,您的死换来子羽弟弟的成熟,您可以安息了~’
“子羽弟弟准备用云为衫做什么?”
蓝锦看了一眼还在流血的‘血衣女鬼’说:“废物利用,我想让远徵弟弟将她浑身上下都涂满毒药,等着寒鸦来救,来一个毒死一个,来一窝就毒死一窝。
要是能顺藤摸瓜,找到无锋在旧尘山谷附近的无锋据点,那就更好了。”
“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宫尚角说着,转头看向宫远徵。
蓝锦松了口气,终于有空去数宫远徵腰间挂着的各种小瓷瓶,这......远徵弟弟是有收藏癖吧?
同样的瓶子,居然搞出十几个不同颜色的。
幸亏她没问出口,否则一定会被远徵弟弟拉着好好科普一番,这些瓶子每个上面独一无二的设计有多少巧思,是哥哥花了多少时间亲自从瓷器大师那重金给自己定制的。
宫尚角是个优雅永不过时的人,在大牢里泡茶,也算是蓝锦难以复制的人生体验了。
等远徵弟弟忙活完,宫尚角立刻给人添了杯茶,远徵弟弟咂吧一口,眉头微皱的说:“哥,再帮我加些石斛。”
宫尚角一挑眉:“大牢里哪来的石斛,就这点高茉都是从侍卫那要来的,先凑合喝,等会跟我回去,哥哥单独给你煮一壶。”
蓝锦将两人的亲昵看在眼里,也羡慕在眼里。
宫尚角心思细腻,几乎同时就察觉到了宫子羽情绪不对,心思一转,便以为他是因为自己和远徵弟弟,想起了前少主。
宫唤羽这个人的性格人品如何暂且不谈,对宫子羽确实还不错,他思念新丧亡兄也是人之常情。
(蓝锦:别脑补,别瞎说,我没有!我不是宫子羽,我知道宫唤羽没死!)
“子羽弟弟今夜又无法入睡了,还是要保重身体才是。”
蓝锦下意识瞄了宫远徵一眼,果然,远徵弟弟满脸都写着:哥哥你干嘛关心他?
“尚角哥哥说的是,我偷懒二十年,能不知道站着不如坐着,坐着不如躺着,醒着不如睡着的道理嘛。
可如今我父兄被人杀害,真凶和其同党至今逍遥在外,指着我的脊梁骨骂我蠢呢,我哪有心情睡觉啊。
也是我自己不争气,连父兄最后的体面都没能留住,停灵不满七天就下葬,纵观宫门百年历史,我应该是最不孝的子孙了吧。
但这事我是真心冤枉,我都做好要跪满七个晚上的准备了,怎么一转眼就给下葬了呢~”
蓝锦掩面做痛苦状,将头压得低低的,生怕宫尚角看穿自己蹩脚的演技。
“唉~人善被人欺啊,连姨娘都能欺负我,算了算了,还是先调查父兄的事要紧。
像月公子这样背叛宫门的小事,可否麻烦尚角哥哥和远徵弟弟帮个忙?”
“哦?子羽弟弟想我如何帮你啊?”
“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
宫尚角闻言失望至极,刚在心里对宫子羽的好评,一下转成恶评,还是举报就能被删的那种恶。
“哼~”
“远徵弟弟别哼了,我的意思是通知长老院一声,然后挖个坑给他埋了,毕竟是宫门中人,要是跟云为衫一样吊在城楼上,多丢咱们宫门的脸啊。”
宫远徵不可置信的问:“你说的大事化小,就是这么化的?”
“嗯,还有一句小事化了呢,人死后埋进土里,化作肥料,反哺山林,就是这么个化啊。”
宫尚角一下子没崩住,噗嗤一下笑出来,又觉得不够威严,有损气度,于是立刻收敛笑容。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哇唔~”
宫远徵刚看了哥哥失态,转头又看见宫子羽学宫紫商耍宝的样子,抻个脖子在那犯蠢,恨不能自戳双目换宫子羽当场祭天。
三人就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中各自分开,宫远徵负责收尾云为衫的事,宫尚角回去养精蓄锐,准备明日一早去长老院打头阵。
而蓝锦,则是拖着宫子羽沉重的身子,趴在金繁背上安安稳稳的睡着了。
一路睡到羽宫,睡到公子羽的床上,翻个身又接着睡。
一大早的,天不亮又拖着虚弱的身子,去了关押茗雾姬的柴房。
“姨娘,您别怪我,昨晚宫尚角捏着我不孝的罪名,向长老院正式提出要废黜我这个执刃,姨娘,我好冤枉啊~”
茗雾姬被关了一天一夜心中怨气正盛,可听宫子羽这么一说,心里顿时难受极了。
“怎么会?这件事情长老们也是同意了的 ,宫尚角他凭什么?”
“就凭他宫二先生在江湖的威名,在宫门内的声望,他才是呼声最高的执刃继承人,而我只是羽宫一个身份血脉有异的纨绔罢了。”
蓝锦转过头去,假惺惺的抹了抹鳄鱼的眼泪,声音哽咽的说:
“姨娘,您可害苦我了,这顶不孝的帽子扣下来,别说执刃之位,就连羽宫我都未必能守得住。
我听说宫尚角已经在着手准备断掉宫门的供给,以钱财物资胁迫长老们换执刃,在这节骨眼上,姨娘您给宫二递了好大一把刀啊!刀刀往我心肝肺上戳。”
茗雾姬听到这里终于信以为真,呜呜的哭起来。
蓝锦看她干嚎不上道,这可不行啊,于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试图忽悠茗雾姬写下一份认罪状。
但茗雾姬根本不上当,那车轱辘话给你翻过来调过去的说啊,话里话外都是心疼宫子羽。
可无论如何心疼,依旧不肯替宫子羽揽下罪责。
真不愧是无锋的魅,又在宫门潜伏了二十多年,这内功真不是女大学生能摆弄的。
折腾了一早上,蓝锦也没那个耐性了,于是拿出昨晚从远徵弟弟身上偷来的其中一瓶药丸,趁其不备,就塞进她嘴里。
茗雾姬手脚都被绑的结结实实,想挣扎也挣扎不了,只能死命的用舌尖抵着那药丸,不肯吞下去。
但徵宫出品,必属精品。
眨眨眼的功夫药丸就化了,蓝锦眼睁睁的看着她断气,成为一具死不瞑目的尸体。
“别在意,就是个纸片人而已,千万不能多想,我没错,错的是她!”
蓝锦拿出准备好的大白纸,捏着茗雾姬的手,涂好印泥在纸上按了手印,才心满意足的回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