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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尚角的喊声,惊动了本就没睡的雪重子和金川。

一时间,角宫上下灯火通明,忙碌的身影不断穿梭,却不见一丝慌乱。

产婆和奶娘是早就找好的,为了安全,宫尚角甚至将对方全家人,都友好的请到了宫门内暂时作客。

雪重子发了后山专属信号,月公子很快赶来,诊过脉后,发现是忧思过甚引起心绪激荡,导致的早产。

不过距离预产期只有七八天,也就不算早产了,而且胎位是正的,只要没什么意外,天亮之前一定能顺利生产。

“执刃大人,趁着阵痛的间隔,给她喂些好克化的吃食,补充下体力,对顺产有益。”

宫尚角看似冷静,面色如常,实则什么都没听进去,满心满眼都是花清之。

“唉~还是我去吧。”

“那你去吧。”

“产房污秽,执刃大人还是跟我出去等吧。”

“不必了!”

“执刃,这不合规矩。”

“我才是执刃,我的规矩就是规矩!清之为我生儿育女怎么就污秽了?

你没看见她在害怕吗?她的手在抖,我就在这陪着她,哪都不去!”

月公子见状也不再劝,心里由衷的为花清之感到高兴,怪不得当初还没及笄就被角公子勾走了魂,如此知道心疼人,还善解人意的丈夫,世间女子谁不想嫁。

雪重子见月公子独自出来,赶忙迎上去:“二丫怎么样?”

“挺好的,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需要什么你就说,我在角宫住了这些日子,对角宫也算熟悉。”

“那太好了,带我去厨房吧,二丫得吃点东西才有力气生孩子,还得把催产药,和参汤熬上。

我跟你讲,我可太有先见之明了~

早在三个月前,我就把她生孩子要用到的东西收拾成一个包袱,每日放在枕边,这样不管她什么时候发动,我都能第一时间抓起包袱赶过来。”

雪重子推了他一把:“快走吧,你怎么越大嘴越碎呢,小时候明明不这样。”

“我马上就要当舅舅啦,雪重子,你也要当舅舅了,开心吗?”

“啧~宫门第一碎嘴子,快干活去,别吵!”

月公子自动过滤掉雪重子的嫌弃,手脚勤快的架起两个炉子,打开随身的包袱,将百年老参先煮上,再煎催产药。

眼看着厨娘把鸡汤面条煮好了,他从碗架上拿过一个托盘,将药碗和汤面放上去。

“雪重子,麻烦你在此看着参汤,别让二丫入口的东西离开你的视线。”

不等回答,月公子用上轻功先行一步。

徒留雪重子脑补了一出大戏,尤其是歪打正着,怀疑到了宫门新来的那位上官姑娘身上。

其实月公子说这话没别的意思,单纯就是最近宫斗话本子看多了,深陷剧情无法自拔。

月公子将汤面送进去的时候,宫尚角已经哭成了泪人。

“清之我错了,我们以后再也不生了好不好?我只要你一个人,有没有孩子我都无所谓,你一定要平安啊!”

“咳咳~执刃大人。”

月公子见叫不动,便抛弃了一贯的优雅,上手开始扒拉。

可到底还是等到花清之觉得没那么疼了,才强打精神劝住宫尚角。

面条有些泡软了,但是胜在汤头好喝,从打她怀孕开始,厨房每日都煨着一锅鲍鱼鸡汤。

其实她顶多就喝个一碗两碗的,剩下的全便宜了下人,可宫尚角宁肯浪费,也不愿她想喝的时候,无汤可喝。

这不只是一碗汤,更是宫尚角无言的爱意。

他好像,总是这样默默的打点好一切,被发现了也不邀功。

“尚角哥哥~”

“我在呢,是不是又疼了?”

“还好......”

“你是想要什么,还是想说什么?”

“我......我害怕,你陪我~”

宫尚角闻言心疼不已,探身抵住她的额头,柔声安慰道:“不怕不怕,我就在这陪着你,哪也不去,你一定会没事的。”

花清之也觉得自己这会有点太矫情了,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和眼泪。

“我好像小瞧当母亲这件事了,仗着自己年轻,身体好,尚角哥哥,真的好疼啊~”

“跟清之没关系,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照顾好你,我让你疼了,你怪我吧。”

“不要,尚角哥哥最好了,我不许你这么说自己。”

突然,面前多出一只碗。

月公子一脸尴尬道:“你们等会再聊,这个是催产药,里面还加了补气固元的好东西,给她喝下去,能少遭点罪。”

宫尚角接过药碗,一双狭长的眼眸里冷意几乎凝成了实质。

“月长老,下次再有这种事,记得立刻禀报!”

月公子自小生活环境单纯,后山之人又都是一团和气,哪里见过这么凶的人。

先前三域试炼时还不觉得什么,但自从当上长老以后,经常跟着宫尚角议事,才能体会到宫尚角的可怕之处。

可以说整个宫门里,月公子最打怵的就是宫尚角这个执刃。

“是,明日我便去长老院领罚。”

花清之拽了拽宫尚角的衣袖:“大喜的日子罚什么呀,算了吧。”

宫尚角转头的瞬间,自动换上了温柔又善良的表情:“清之说的对,那就听清之的,来,我喂你。”

一碗汤药给她喂下去,月公子看饱了。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药效发作了,月公子再次诊脉,眼里的笑意藏都藏不住:“提前预祝执刃和执刃夫人顺利产子。”

“确定没什么问题吧?要不要把月爷爷请来坐镇?”

“这个真不用,清之脉象很好,用不上半个时辰孩子就能出生,我先出去等了,你们好好配合产婆。”

月公子嘟嘟囔囔的出去了,什么都没吃就撑得慌这事,是真糟心啊。

托目前宫门医术最高的月公子的福,半个时辰后,花清之真的生了,母子平安。

宫尚角摸着自己手臂上的一排牙印,只知道傻笑。

花清之将参汤一饮而尽,单手托着头,仔细观察刚出生的‘小猴子’,怎么看怎么嫌弃。

“尚角哥哥,他好丑啊,怎么能比云华刚出生的时候还丑呢?”

宫尚角气结:“哪里丑,小孩子刚出生就是这样的,过两天就会好的。”

“算了,丑就丑吧,还能扔咋地。”

“又说傻话,这可是我们爱的结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