碍于绿玉侍卫们还在,兄妹俩不方便多聊。
花清之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说:
“角公子,按后山的规矩,你闯过通过三域试炼后,陪伴闯关的绿玉侍卫需要留在后山。
不过你放心,他会有更好的去处,被授以更高深的武学,肩负起守护后山的任务,忠诚之人不会被随意埋没了。”
宫尚角太了解她了,知道她这么做肯定有不能明说的理由,便顺着她的话回答。
“好,那就按后山规矩行事。”
“多谢角公子体谅,请角公子在他们中挑选一名作为自己的绿玉侍卫吧。”
其实宫尚角对从后山挑人带到前山这个事情,是有一些排斥的,毕竟贴身保护自己的人,还是要知根知底的比较好。
再加上虽然现在的绿玉侍武功不高,资质也不好,脑子又憨,但架不住跟了自己好几年,风里雨里的,还数次在无锋刺杀时救过自己。
冷不丁要被换走,宫尚角心里如何舍得。
但很快,他就发现其中一名绿玉侍手上的翠玉,是用红丝线绑的,这东西别人不认识也就算了,可宫尚角认识。
因为那红丝线,正是他从外边专门带回来给她缝嫁衣用的丹朱锡线。
如此珍贵的东西,怎会出现在一个绿玉侍的手上?
思及此处,宫尚角不由得在那人面前多站了一会儿,忽听花清之出言打断:
“角公子好眼光,此人名唤金复,性情敦厚,勤恳踏实,武学天赋也不错,我本想将他留在花宫做个侍卫统领的。
不过能被角公子相中也是他的福气,那我便成人之美,让角公子把金复带走吧,兴许他去了前山,还能有另一番造化呢。”
金复敛下眼睑,一副听之任之的样子。
实际上,金复曾与去了前山的金繁是训练营里同一批培养出来的,天赋只比金繁差一点点,甚至比照顾宫远徵的金川还要好上一些。
但五年前,花清之突然暗中找到金复,要其收敛锋芒,做个天赋平庸之人,还在升级考核时偷偷做手脚,把金复一直留在绿玉侍卫的位置上。
金复年少气盛时,曾追着花清之问过究竟为何这么做,当时花清之只说了一句“你的福气在后头”。
原来这个‘福气’,说的今天,就在眼前!
是以,不等宫尚角回答,金复出列施礼,郑重应道:“是,属下金复,誓死追随角公子!”
宫尚角就算再傻,也知道自己被算计了,不过算计自己的是她,便没什么好计较的,至于心里那点不舒服,等舒服了再说。
花清之只留下金复,一挥手,其余的绿玉侍便有序离去。
花宴清见人都走了,迫不及待的开始吐槽:“你也太鸡贼了,我就说以金复的资质早该晋升红玉侍卫的,可这么些年,连个黄玉都没当上,原来真是你故意的。
对了,怪不得我那次问完你,你就不让我继续负责选拔侍卫这事了呢。
花二丫,你那心眼子是属藕的吧,全是窟窿眼儿!”
“花大宝,我还没说你呢!你短暂且不辉煌的人生里,还能找到比看我热闹更重要的事情吗?”
“当然能啊,我的商商还等着我呢,今天要不是为了你们俩,我才不愿意掺和这些事呢。”
“不管你愿不愿意,等我跟我家尚角哥哥成了亲,你就得老老实实回到后山来继承花宫,这些年你偷过的懒全部都要还回来!”
“我不!我要入赘商宫。”
“呵呵~你是真不怕老花把你腿打折啊,我就被逮着牵个手,拥个抱都挨了家法,在床上躺好几天呢。
你要是真把入赘俩字说出来了,明年的清明,我保证给你烧一座五进的豪华大宅子,外加十对童男童女和两万金元宝,让你在底下也能过上大少爷的生活。”
“那我可真是谢谢你了,哼~”
“哼~”
宫尚角看了金复一眼,结果左右都没找到人,最后是在自己身后看见了屏气敛声的金复。
金复能悄无声息的躲在自己身后,半点不被自己察觉,向来武功定是在自己之上,如此人才还只是个绿玉侍,看来花公子说的没错,这人是花清之故意给自己准备的。
一想到这点,宫尚角就觉得心里暖暖的。
“清之!”
花清之一下子想起来他还在场呢,那刚才跟花大宝小学鸡互啄的幼稚行径岂不是都被他看在眼里,俏脸顿时飞起两朵红晕。
扭扭哒哒的凑到宫尚角身边,小拳拳捶他胸口。
宫尚角如何不知她这是在故意撒娇,可她这矫揉造作的样子,实在可爱的紧,便没忍住,直接将人搂入怀中。
“尚角哥哥~”
“清之,谢谢你!”
花宴清在一旁嘀咕着‘都没叫过我哥哥’和‘胳膊肘往外拐’之类的,金复隐晦的翻了个白眼,默默无言,拽着花宴清退出了地堡,把空间留给两人。
“尚角哥哥去过后山禁地了?”
“嗯,我在那看到了......”
“别说出来!”
“清之,我想问你,红玉侍卫镇守禁地,那你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花清之踮起脚,搂住他的脖子,整个人都吊在他身上,嘴唇凑到他耳边说:
“我是负责训练所有玉阶侍卫的花宫少主,也是另一半无量流火的守护者。
如果禁地发生无法控制的事情,我将是拿着无量流火跟异人同归于尽的那个人。”
宫尚角闻言心痛不已,一双大手控制不住的收紧,掐的她直呼痛死了。
“不会!嫁给我,你就不再是花宫少主,跟我回角宫,我保护你!
谁也别想让你以身殉道,哪怕是宫门也不行!”
花清之听出他话里的真诚,但还是想试探几句:“可是宫门家规就是如此,即便我嫁给你也没用。
更何况尚角哥哥,又岂是会违抗家规的人?”
“会!我会!”
宫尚角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中邪了,明明宫门家规是刻在自己骨子里的责任,是父亲的谆谆教诲,是从小到大坚定不移的信仰。
可只要一想到会因为家规失去她,就有种要掀翻宫门的冲动。
“清之,为了你,我愿意与整个宫门为敌!”
花清之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敏感的脖颈,少女的清甜的幽香一个劲儿的往他鼻子里钻。
“是嘛,那......我信你~”
她嘴上这么说,心里想的却是:‘我的计划要改一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