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尚角抱着宫远徵去够月桂,摘下一枝献宝似的要送给花清之。
“好啊你,拿哥哥的花送姐姐,谁教你空手套白狼的?”
宫远徵一咧嘴,来了招祸水东引:“小雪哥哥教的。”
“小雪哥哥是谁?”
花清之给他解释:“是后山雪宫宫主的书童,今年九岁了,俩人玩的可好了。”
宫尚角故作不悦道:“远徵有了更好的小雪哥哥,那还要我干什么?”
宫远徵一听就急了,赶忙抱紧了宫尚角脖子捡着自己会的,好听的从肚子往外倒,奈何年纪小又没读几天书,夸人的话说个七八句就没了,急的孩子直挠头。
花清之将他的神色尽收眼底,心道:原来宫尚角喜欢逗弟弟是历史遗留问题。
“哎呀!”
宫远徵突然捂嘴大叫,可吓坏了两人,紧着问怎么了,宫远徵就是死活不说。
最后到底是宫尚角把手给掰开了才看见,原来是掉了颗牙,而且正好掉的是颗门牙。
花清之小声嘀咕了一句:“无齿小儿。”
让宫尚角听见了,先是愣了一瞬,然后爆发了宫尚角有生以来最放肆的笑声。
把宫远徵笑的抬不起头来,直呼哥哥坏坏。
花清之嫌弃不已:“尚角哥哥笑点这么低呢,感觉好不值钱的样子,都配不上我和远徵了呢。”
小远徵一点头,不故意把牙给吐出来了,当即小脸红的,跟猴屁股有一拼了。
宫尚角见状笑的更开怀了,花清之也捂嘴呵呵的笑。
于是,只有小远徵一个孩儿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金川默默把自己往柱子后边努力藏了藏,生怕主子点名要自己帮忙报仇。
宫尚角笑够了,拿出自己的帕子,把宫远徵的门牙捡起来仔细包好。
“远徵过来,别用手一直捂着了,小孩子换牙说明要长大了,老人们说,下牙掉了扔房顶,上牙掉了埋土里。
哥哥带你去把这颗牙埋在树下好不好?”
宫远徵怕哥哥再笑自己,也不回话,闭着嘴嗯了一声。
大手牵小手,小手牵另一只手。
三个人蹲在月桂树下挖呀挖,然后郑重其事的把牙齿放进坑里,小远徵还认真的跟自己的牙告了个别。
花清之逗他俩:“反正所有的牙都得换一边,不如尚角哥哥帮忙把远徵的牙都拔了吧,省的掉一个挖一个坑,这树都跟着遭罪。”
宫尚角是养过弟弟的,自然不肯。
宫远徵倒是认认真真的考虑了一下可行性,但还是拒绝了,因为吃糖必须得有牙,一次都拔了就只能喝糊糊,宫远徵自觉每天喝粥已经很惨了,不想喝糊糊。
一个玩笑,被这兄弟俩弄的一本正经,花清之也有些哭笑不得。
纵然再怎么不舍,但答应了雪重子两个时辰就回去的,必须得做到。
无他,小月、花大宝和花二丫只是家族继承人,但雪重子是宫主。
是因为雪重子武学天赋太高,又痴迷武道,不愿意打理庶务才将雪长老推到明面上的。
若是动真格的,雪重子说话,比后山三位长老都更有分量。
“尚角哥哥,我下个月再带远徵来看你。”
“嗯,只愿汝心似吾心,定不负相思意。”
“感觉这话应该我说呢?”
“谁说都是这个意思,清之,我是真舍不得你!”
“等尚角哥哥成年,来后山闯过三域试炼,就直接跟我爹提亲好了,到时候我虚岁十七,在最美的年华嫁给你可好?”
“上次不是说好了等你及笄就提亲吗?怎么今日又改口往后拖了两年?”
“啊~及笄是提亲,等你闯过三域试炼直接成亲,我可能是表达的有点问题,让你误会了。”
“这还差不多~等你及笄我立刻就去提亲,然后我准备聘礼,你在家绣嫁妆,用两年的时间给你打造千工拔步床,过三书六礼,力求把婚仪的每个细节都做到极致,风风光光的把你迎娶回来。”
“尚角哥哥嘴巴这么甜,是抹了蜜吧,让我尝尝?”
宫尚角脸唰的一下就红了,刚要回答,就听宫远徵奶呼呼的说:“那我也要尝尝~”
花清之闻声回头,只看到金川抱着宫远徵落荒而逃的背影。
宫尚角赶忙在她回头看向自己的前一刻,将浑身的戾气收起来,同时在心里给那个红玉侍卫多一分的肯定。
“清之,童言无忌,你别跟孩子一般计较。”
“你想什么呢?我怎么会跟小孩子计较这些。”
“那......”
“什么?”
“那你要是不计较的话,还要不要尝尝?”
说出这句话,似乎用光了宫尚角浑身的力气。
花清之要不是确认过眼神,差点以为眼前的宫尚角是被夺舍了,但转念一想,在原剧情里,他都能在浴池主动勾搭人,可见这闷骚的性子非一日养成的。
就在宫尚角以为自己的希望要落空之时,忽然一抹温热柔软贴了上来。
虽然一触即分,下唇被轻啄了一口的感觉却不似作假。
尤其少女那诱人的馨香,毫无节制的在他身上攻城掠地。
等回过神来,少女已经跑远了。
宫尚角暗骂自己没用,竟然被一个吻迷了心神,连人是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于是决定发奋图强,以后加练两个时辰,温泉也不泡了,日日用冰水沐浴,锻炼意志力。
转眼又是一个月过去,宫尚角掰着手指头算日子,等着花清之的到来。
少女换了身仙气飘飘的衣裙,依旧是明媚灿烂的鹅黄色,只不过多穿了件纯白的披风。
“清之!”
宫远徵闻言顿住了往前冲的脚步,眼泪含眼圈,委屈巴巴的问:“哥哥没看到藕吗?”
宫尚角左右扫了一眼什么也没看见,突然心有所感,一低头,正对上宫远徵看‘负心汉’般的眼神。
刚忙弯腰把孩子抱起来:“哎呦,我们远徵长胖了呀,再胖点哥哥就抱不动了。”
“哥哥骗银~”
“说话怎么大舌头?”
花清之“噗”的一声笑了出来,“人家换牙呢,上下门帘都没了。”
宫尚角这才恍然大悟,想看,可宫远徵不给他看。
“远徵的下牙有按哥哥说的,扔到房顶上吗?”
“有,雪哥哥帮藕扔滴~”
花清之果断拆台:“什么呀,他没交待明白,雪重子也没听明白,把他的牙弹到房顶上,卡在瓦片正中间,每次从房檐下路过我都能看到他的牙。”
宫尚角听她这么一说,画面感十足,不由得笑出了声。
宫远徵见哥哥姐姐都笑话自己,又想起因为这事被花哥哥追着笑话了半个月的事,顿时小脸皱成个包子样,觉得小孩子的人生实在太艰难了,必须要赶快长大。
至于怎么能快快长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