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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间落针可闻,桌椅掀翻在地,酒菜洒了一地,倾斜的壶口酒水在汩汩流淌。

安红豆,萧玉霜,徐阿咔依偎在唐庸身旁,婵儿几女都是惊恐地盯着徐情。

林澄等人望向徐情的目光,既有怜悯,也有无奈和忌惮。

罗意依旧无声无息地躺在地上,像是去往了另外一个世界。

丫鬟彤儿和张妈倒显得平静,今日,不管结局如何,惟死而已。

死,何偿不是一种解脱?

众人就这像对峙着,许久以后,唐庸叹了口气道:“真相有时比死亡更残酷,阿咔和罗意即便不死,余生却也要活在你的阴影之下。从某种意义上说,你说出真相的那一刻,你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

除了没能将唐庸等人一网打尽外,今后的日子,阿咔将时刻想起父亲临终前的惨状,午夜梦回时,不知要流下多少泪水。

至于罗意,不仅对他忠心耿耿的三万兄弟死在徐情的阴谋诡计之下,自己更是被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

如果他的意志力不够强大,这一生也算是彻底毁了。

论玩弄人心于股掌之中,唐庸从未见过比徐情更厉害的人了。

“不……不够!还不够!”

徐情身体在剧烈地颤抖,她弯下腰,双手撑着膝盖,泪水簌簌而落。

她像是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似乎她身体中还隐藏着更大的,更悲伤的秘密。

她猛地抬头,直勾勾地盯着唐庸,嘶吼道:“你知道我失去了什么吗?”

她披头散发,面目狰狞,浑身散发着可怖的戾气,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鬼,肆无忌惮地宣泄着她的恨意。

众人见到这一幕皆是汗毛倒竖,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两步。

唐庸吞了吞口水,然后道:“我知道,你刚才已经说过了。”

她受尽了凌辱,失去了母亲,失去了贞洁,失去了父爱,失去了自由。

也许她心底里不是要报复徐正漠徐阿咔罗意,她想要的是报复这个自认为对她充满恶意的世界。

“不……你不知道……”

徐情像是在瞬间恢复了平静,她站直了身体,仰面向天,泪水依旧滚滚而落。

众人静等她的下文,过了许久,她凄楚地闭上了眼睛,似乎一种灭顶的悲伤笼罩着她。

她沙哑着喉咙,颤声道:“我连……连我娘都杀了……怎么会够呢?”

此言一出,唐庸等人皆是面面相觑,余斓香是上吊自尽,这帐倒不该算在徐情头上。

然后他们一齐看向徐阿咔,徐阿咔也是茫然无措。

丫鬟彤儿面露诧异,而张妈则是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徐情。

当日她是第一个发现余斓香自尽,的确是因为受不住徐正漠的冷漠和众妻妾的凌辱才寻了短见,与当时十三岁的徐情何干?

当时她伤心之余,甚至对余斓香心生埋怨:你就这么去了,留下徐情孤苦无依,岂非太过自私?

一时间,房间内鸦雀无声,目光又集中到了徐情身上。

这时,却听徐情环视着众人,怪声怪气道:“我们徐家书香门第,你一个婊子也来攀高枝儿,简直不知廉耻!”

众人听了都莫名其妙,这徐情不会是真疯了吧。

而张妈却是神色为之滞,目光中疑惑更深。

然而,徐情却像是忽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连声音也不像是她自己的了。

她捏着嗓子道:“上秦淮河畔走一圈,都能遇一打睡过这个婊子的男人,真是给我们徐家挣脸啊!”

听到这,徐阿咔和张妈的脸色都同时剧变。

徐阿咔瞠目结舌道:“这……这是柳姨娘的声音。”

不用说也知道柳姨娘是徐正漠的妾室了,徐情她是在……

她是在模仿徐正漠妻妾欺辱她们母女的情景?

众人皆是目瞪口呆,徐情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徐情却是对众人的反应视若无睹,声音又忽然变得严厉:“大贱人不懂规矩,小贱人也不懂么,徐家后厨哪有准备你们的吃食?”

徐阿咔怔了怔,道:“这……这是我娘的声音。”

她微微低下了头,她母亲对余姨娘的确是非常刻薄的。

“贱人贱人贱人!你们娘俩用过的东西谁还敢碰,来旺!拿出去扔了!”

“我打死你个小婊子!你什么身份也敢挡我的道?!小碧,把她衣裳扒了,给我狠狠地打!”

“哎呦!叫得蛮好听的嘛!你娘那个臭婊子,骚狐狸,在男人干的时候是不是也这么叫啊?”

“打!把这小骚母狗的脸给我撕烂了!”

徐阿咔脸色苍白如纸,颤声道:“那是赵姨娘的声音……”

……

唐庸等人已经明白,徐情这是在模仿她们母女在徐府受辱时的场景。

她不仅声音模仿得惟妙惟肖,肢体语言也极为丰富,仿佛被无数人附体。

在这一声声辱骂和嘲笑声中,唐庸等人只觉得浑身发冷,那的确不是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所能承受的。

在这样压抑和充满敌意的环境下,余斓香会寻短见也不足为奇了。

张妈不知不觉间也是泪流满面,她家小姐曾经吃过的苦,受过的罪再一次浮现在眼前。

多么美丽善良的人儿啊,除了不幸沦落风尘外,她这一生又做过什么错事,如何抵抗得了那群泼妇的极尽羞辱?

她遇到徐正漠以为找到了一生的依靠,最终却是才出狼窝,又入虎口。

她的这一生,实在太苦了!

徐情的声音像一根根刺扎入众人心间,即便知道她做了那么多错事,还是不禁为她们母女感到心疼。

曦儿已经捂住耳朵,不停地摇晃着脑袋道:“别说了别说了!曦儿受不了啦!”

唐庸走到曦儿身边,将她抱在怀里,忍不住道:“徐小姐,你到底想干什么?这场闹剧也该结束了吧!”

唐庸话音刚落,徐情的声音也戛然而止。她表情又逐渐扭曲,说不出的阴森恐怖。

她诡异地笑道:“我就是这样学给我娘听的!只要四下无人的时候,我就学给她听!半夜,我就趴在她床边,一字一句地学给她听!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