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依凌又急又气,想到沈承青再不走会被自己害死,就爆发了,说:“不会!不会!早干什么了?啊?为什么你就会说不会?在我被需要的时候,你在哪里?这个时候你才来,不觉得迟了吗?要不是你、、、”
沈依凌说到这,哽咽着再不能出声。她知道自己说的没什么道理,是怪师兄没早早跟自己成亲吗?可是师兄为了自己,被曹劲远打得半死可历历在目,她怎么说得出口?
可是沈承青听到这,却是心都要碎了,他丝毫没有怀疑师妹所说到话,在他的心里,师妹所受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己!
要不是自己非得所谓的功名面子,两人早就定亲成亲,如果两人成亲,就不会有曹劲远什么事,也不会有郑羽峻什么事,而自己更大的错误就是一走了之,不然,在师妹跟郑羽峻退婚时,也可以重拾前事,这样,师妹就不会嫁给卫家,就不会遭遇到卫老夫人那个糟心的老婆子,就不会被逼着到处拜佛求子,那么,就不会跟嘉瑞帝相见,酿成了如此大祸!
他觉得自己就是死一百次都不足以弥补师妹这飞来横祸,所以,哪怕冒着杀头的大罪,他也要来到国相寺。
他低着头任凭师妹责骂,恨不得师妹给他来上一刀!
“对不起!师兄,你快走吧,不然就走不了了。”沈依凌冷静下来。
“不,师妹,我怎能看着你一个人陷入于此?”沈承青痛心。
“那又如何?师兄,那个人不是别人,是皇帝,是狗皇帝啊!”沈依凌心灰意冷地说。
沈承青也很绝望,双拳紧握:“强抢臣妻,天理难容!天理难容啊!”
可是现在哪里是哀叹责怨的时候?沈依凌还是强自理智地说:“师兄,求你件事?”
“你说”
“爹娘就交给师兄了,让他们不要记挂我,就说我一切都好。代、、、代我承欢膝下,让他们颐养天年。”
沈承青马上说:“师父师母那里自不必你说,他们就是我的父母。现在的问题是你,师妹。”
“师兄,你帮我照顾双亲,就是最好的帮到我了。还请师兄速速离去。金嬷嬷好像要醒了,师兄快点。”
沈依凌看着伏在桌子上的金嬷嬷眼皮动了动,知道她很快就要醒来,心里更急了。凭着一腔孤勇的师兄,再待下去就是死路一条。
为了能让沈承青离开,沈依凌咬牙往地上一跪--
沈承青痛苦地飞扑过来,扶起沈依凌。
“不,师兄不走,我长跪不起!”
沈承青无法,只得说:“好,我走!师妹快起来。”
金嬷嬷醒来后,晃晃了脑袋,怎么就睡死了?慌忙看向床边,只见一个太医模样的人还在为沈依凌切脉,一切都还好好的呀?莫非是自己恍惚了?
只是,地上一片水浸是怎么回事?
沈承青走后,沈依凌越发沉默,金嬷嬷也没有刁难,只是更精心地服侍和看管着她。到了第三天,让沈依凌提心吊胆的事情没有发生:嘉瑞帝没有到来。
只是国相寺的戒严加码了,哪怕沈依凌足不出户,也能感觉得到。
她思念珠儿,念得心都痛得不行。她觉得再痛下去差不多要死了,不过她强忍住,不让金嬷嬷发现,因为她觉得死了更好,还省了自己去寻死。
直到七八天左右,国相寺悄悄地来了八个宫装女子,除了带头的女子跟金嬷嬷说了句:“贵人今晚到”后,就开始服侍沈依凌淋浴,梳头,换装!
沈依凌只恨不得立马死去,如木偶人一般,任凭摆布。这些女子话不多,呆板却又强势。她知道,该来的,终究会来。
可,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屈从,她做好了一切准备,枕头下,可还有一片碎碗片呢。当日沈承青夺去了一片,其实她藏起来的是两片。
夜空寂寂,万籁俱静,沈依凌被裹上薄衫,外罩一层薄纱,玲珑剔透的身材,脸上却是死灰。
金嬷嬷看到她虽然脸色难看,但也情有可原,知道诸事已定,谅她也不能做出什么,便放心关门,走了出去。
此时,沈依凌念叨:“珠儿,娘亲就要去了,本来想看看你再去的,可是实在没办法。娘的小心肝,你要好好长大,娘亲在地下也会保佑你的。”
念叨完,她从枕下拿出瓷片,毫不迟疑地一个用力--
“啾”的一声,碗片被一阵力拍飞了去,碗片从沈依凌手上飞离,向下跌落,撞到床柱上,发出震颤。
沈依凌看也不看来人,几乎是从床上跌下来,双手去抢那个碗片。
“阿凌-”
耳边的声音那么熟悉,那么的痛惜。
竟是许久未见的郑羽峻!
沈依凌呆了,一时反应不过来,就坐在了地上。
郑羽峻忙抱起地上的沈依凌,放回到床上。
“阿凌,对不起,我来晚了,差点就、、、”郑羽峻把沈依凌放在床上,却并没有放开,反而抱在怀里,像抱着一个失而复得的珍宝。
沈依凌没有挣扎,这么久未见,却仍然觉得这个怀抱如此熟悉,那独特的味道,让人沉迷。如果这是梦,也让她做久一点,她不想那么快醒来。
原来,一切还是那么熟悉,是因为一切从来没有忘记!她泪流满面,哽咽出声,伸出手捶着郑羽峻的肩膀。
“你来干什么!还来干什么!让我去死!让我去、、、”
郑羽峻一声不吭,任其捶打,只是紧紧地抱住她。听到沈依凌说“死”字时,他的头覆了下去。
“唔唔、、、”
像溺水的人儿,沈依凌只是呆了下,便跟着郑羽峻一起沉沦了。
好一会,沈依凌才恐惧地推开他,说:“你来干什么!快离开,狗皇帝马上就要来了。”
郑羽峻却是没有动,抚着沈依凌的脸,一双冷髓的眼睛,泛着光芒,说:“他不会来了,被我用了药,全都药倒了,张全,金嬷嬷,还有那些宫人,只除了外面的侍卫。”
沈依凌大惊:“你疯了!”
“我是疯了,我疯了才会让那狗皇帝得逞!”郑羽峻咬牙,继续说:“想不到沈承青的药这么有用,这么厉害!王美人才刚进去,不到几个呼吸就意乱情迷了,估计现在和狗皇帝在这那,抵死缠绵,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师兄?”
“嗯,我们见了一面。”
“没用的!骏哥,他是皇上,终有醒来的时候。你不用管我了,现在就出去!”沈依凌急了,抓住郑羽峻的手往外走。
“阿凌,我是光明正大来见元靖恭的,走的是国相寺大门,而且,我只呆了一刻钟左右,现在已经离开!”
郑羽峻意有所指,沈依凌茫然不懂。
“阿凌,都已经安排好了,在元靖恭和侍卫眼里,我已经离开。一切交给我,你就放心吧。”看到沈依凌脸颊仍然有急色,又继续说:“阿凌,你别急,我不会有事的,就是退一万步,我出了事,元靖恭这个狗皇帝也不敢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