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让人觉得害怕,让人觉得忌惮,让人觉得不再那么柔弱可欺。
这些力量不是权力,又或者说……不仅仅只是权力。
梁清妍认为这是一场心灵的修行也没错,毕竟有些人在大灾变之后,更显得能可贵,而有些人……则露出了他们狰狞的爪牙。前者大多数是女性,而后者大多数是男性。
女性好像生来就有一种爱人的能力,她们爱自己,也爱别人。
屠夫斩断了她一条胳膊,那她最起码也要斩断屠夫一条胳膊。这或许才是“公平”的。
只可惜……
梁清妍带着红血丝的眼睛中透露出了一些悲悯,也透露出了一点点对自我的厌弃。
童话镇的人实在是太好了,好到每一个人都“无罪”,所以……她只能找一个相对有罪的人来开刀了。
在追逐权力的过程中,人心也在被权力所异化,在追求公平的同时,他们也在被公平侵蚀着。
什么才是公平?法律是绝对的公平吗?恐怕不是这样的。
毕竟如果真是这样子的话,那强奸犯就应该被其他犯人强奸,杀人犯就应该殒命于另一个杀人犯的刀下,人贩子也应该被其他人所售卖……
但这样一来,似乎所有都乱了套,法律在寻求一个大众意义上的“公平”,而操纵法律的那群人、又或者立下判决的那些人……却不一定会用法律给予那些人公平。
最典型的例子,或许就是将“拐卖”说成“收留”了,又或者……是被迫变成精神病患者。这是法律的悲哀,是权力的悲哀,也是人性的悲哀。
……也是法律的异化,权力的异化,人性的异化。
梁清妍清楚的知道,自己也在被所谓的“正义”、所谓的“公平”所异化,但她没有选择。
因为人是有私心的。
她想活下去,就像是那些被强硬说成“收留”的被拐人员一样,想要一个公平公正的判决。
梁清妍寻找目标很容易,毕竟屠夫的摊位是固定的,可木歆眠他们那里却有些麻烦。甚至……在梁清妍那里发生了一些变故的时候,木歆眠他们这里还没有任何进展。
因为“人偶之家”属实有些神秘,这些人偶共同组成的、不知道是善是恶还是混沌属性的家庭……所在地址也同样有些令人迷惑,甚至玩家们并没有准确收集到这类的相关信息。
他们只得到了一个模糊的概念——去东边,去童话镇的最东边,在那里,你们会看到一个属于人偶的乐园。
但没有人可以告诉他们童话镇的最东边距离他们有多远,他们又需要走多久?玩家们走走停停,从太阳刚刚升起,到太阳已至日中,才勉强看到了一点点痕迹。
就在玩家们修整修整,准备以最好的面貌应对接下来的危险和挑战的时候,却意外的看到了一个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梁清妍?你怎么会在这里?”
吴季青是一脸的不可置信,毕竟在场的人谁不知道,梁清妍对于杀死一个童话镇Npc这件事有多么的坚持,若非如此,他们出发的时候就应该是全员出动,而不是兵分两条路了。
甚至……
吴季青还怀疑过,这个站在他们面前显得有些疲惫,有些气喘吁吁的女人是不是梁清妍?
或许……她是一个伪装成梁清妍的童话镇Npc呢?或许……这是一个针对他们的陷阱呢?不过梁清妍直截了当亮出来的游戏面板却打消了他的怀疑。
而其他人也因为这份游戏面板,并没有阻止吴季青的搭话——她们也想知道这个问题,她们也想知道梁清妍为什么没有在完成任务后直接离开童话镇……
等等……玩家们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也许梁清妍的任务失败了呢!!!
“……这是一个陷阱。”梁清妍喘了两口气才说道。
为了确保玩家之间不要生出什么莫须有的误会、消耗战力,她直接了当的亮出了游戏面板,但也因为这一路上的快速行进和这突然的动作,而有些岔气了。
“我杀了那个屠夫,可那个屠夫却并没有死。”
梁静妍一边说着,一边不停的看向身后,就好像……她的身后跟着什么人、或者是什么东西一样。玩家们从梁清妍的神情中可以看出一点——
她在紧张,甚至还有点恐慌。
几人心中生出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同时也不着痕迹的同梁清妍拉开了一点距离。
梁清妍倒是注意到了这些,但她却能为力,这是她莽撞行为所要付出的代价,但同时……也是她的敲门砖。
“屠夫死了,但也没死……我亲手斩下了他的头颅,也被一群突然暴动的nNpc从童话镇中心追出了老远。”
“但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我在那群追着我的童话镇Npc中……再一次看到了屠夫。”
如果是在现实生活中,那玩家们自然会认为梁清妍所说的这个屠夫是另一个屠夫,又或者是他的双胞胎兄弟……再不济就是她眼花了。
但这可是副本啊!梁清妍所说的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就是被她亲手杀死的那个屠夫本人!
但吴季青仍然不死心的又问了一句。
“你真的能确定那就是你杀死那个屠夫吗?万一童话镇的屠夫都长得一个模样呢?”
吴季青清楚的知道自己这话中有多少漏洞,童话镇那位未曾出现的作家虽然离谱,但却似乎并没有这么没有“职业操守”。
最起码……玩家们在童话镇转了这么久,除了遇到的某些个特定的双胞胎Npc之外,还没有看到过长相完全相同的两个人。
“……他的脖子上还有血,但是他脖子上的那道伤口还在愈合。”梁清妍好脾气的回答了吴吴季青,但她的这番形容却更让人觉得惊悚——血迹、愈合……
难不成这屠夫和孙悟空一样,砍掉头颅还能重新长回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