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
督察组的人一看是季金灿,一个个有些泄气。
江主任则黑着脸推开了车门。
“季局长,我知道你心里肯定有不满的地方,但我希望你能配合好我们的……”
“手续!”季金灿脸色更黑,走过来直接呵斥。
江主任心里有些发虚,态度稍微缓和了点。
“手续这块,我们还在补办当中,有什么问题,你可以到我们督察组再说,这里这么多群众看着……”
“那就是你现在拿不出手续是不是?”季金灿打断。
“这……我们来的比较匆忙,所以……”
“所以什么!”
“亏你还是政法系统内的人,难道不知道带有人是要手续的?”
“我不管你什么理由,没手续,就给我放人,等你手续拿来后再说!”
“季局长……”
“我没空和你说闲话!”
走到车子跟前,一把拉开了车门,督察组的其他同志本能的想要阻拦。
但被季金灿指着:“这里是肖山县,我是肖山县局局长,你们没手续就敢在这里把我的人带走?”
“谁敢阻拦,我完全有理有据拘了你们!”
这话把跟过来的县局其他人给吓愣了。
督察组是警察局头顶上的一把刀,一般警察局的人看到他们都怕。
因为只要被他们找上了,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哪怕是局长对他们也是客客气气的。
结果他们季局竟然直接呵斥他们,还说要拘人……
周围一片死寂。
车内几个人也不敢再动弹,因为他们确实没有任何的手续,如果季金灿一定要较真,真可以直接拘了他们。
刘海被季金灿一把拉了出来。
然后指着刘海对江主任呵斥:“这个你们要带走的人,前一天在盘星村抓捕罪犯。”
“对面几十个人拿着刀,铁棒对着他们,他们一共就不到五个人,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可即便是如此,这群小伙子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最终逃出生天!”
“为的是什么,你告诉我!他工资很高吗,高到值得他们拿命去拼吗?”
江主任被怼的无言以对,站在原地左右不是,周边围观群众开始对他们指指点点。
季金灿又指着刘海警帽上的警徽:“我告诉你,为了这颗警徽代表着的正义!”
“你们如果今天把他带走了,那么我肖山警界压得住这些黑恶势力吗?”
“还拿什么来保护肖山人民生命财产安全,还怎么维护肖山县的公良秩序!”
“说的好!”现场有个大爷听的热血沸腾,一阵鼓掌!
一看大爷鼓掌,其他群众也跟着鼓掌。
而这些群众的鼓掌声,就像是一个个的巴掌抽在江主任等人的脸上。
让他们无地自容!
江主任知道今天是别想把人带走了,还在这里也只会被人唾弃。
于是黑着脸上车。
不过,在离开之前他望着季金灿说:“季局长,我们今天并不是要治刘海的罪。”
“督察组收到了别人的举报,那肯定要调查情况,你们有你们的职责,我们也有我们的职责。”
“今天这里发生的事,回去后我会和相关领导如实汇报!”
季金灿铁脸说:“是不是治罪,你们自己心里清楚!”
“另外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你惹事了。”
“你不该被人当刀来杀人,因为你这一刀下去,你这把刀子卷了刀刃还算是轻的。”
“最大可能是,你这把刀,会断!”
“刘海,从今天开始,给我在人民医院加一张床,我跟着你们一起在这里值班。”
“我看还有谁敢过来找事!”
说完扭头就走。
刘海望着他的背影,突然一阵感动。
这就是正义的声音吗?
肖山县已经多少年没有出现这种掷地有声的声音了?
当年但凡有一个这样的声音,那么多悲剧就可能都不会发生……
回头看了一眼江主任:“我说过,你带不走我。”
说了这话后,同样冷漠无比的转身离开。
江主任他们在车内,像是排排队,一人被抽了一个嘴巴子。
浑身都不是滋味,而江主任则十分阴险的望着刘海的背影。
“季金灿是省厅下来的局长,我拿他没有办法。”
“但你刘海?真以为我整治不了你?等着!”
车子很快离开了现场。
他不知道的是。
此时此刻,在江河湾的张雪,也第一时间知道了这件事。
今天她在家休息,没有去上班。
这会拿着电话,听人讲了医院门口发生的事后。
这个本就冷若冰霜的女孩儿,身上那种冷意更是爆发到了极点。
最终只说了句:“找死。”
声音不大,却像是那冬日里最冷的冰剑,谁看到都要不寒而栗。
挂了这个电话后,他直接一个电话打往了省城。
十分钟!
江主任他们在离开肖山人民医院,仅仅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他就接到了顶头上司的电话。
只有两句话。
第一句话:“你们现在人在哪里。”
第二句话:“你们都不用回来了,明天直接交离职申请过来吧。”
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江主任以为自己听错了,无比慌张的赶紧打回电话,可对面领导电话在也没有人接……
脑子被炸晕了。
他一时根本就想不出领导突然这个态度的原因,赶紧让手下踩最狠的地板油,冲往高台地市,想要搞明白情况。
两天后,六金乡,孔震祥在得知这件事后,连他都感觉有些汗毛直立。
“啧啧啧,这丫头还真是和我想的一样啊,谁敢动刘海,谁就会死的很惨……”
“她是谁家的后代?”
“这事,得好好琢磨琢磨……”
因为他得知的消息里,前两天来肖山人民医院要抓走刘海的所有人,包括江主任,回了原单位后,全被单位以违纪,滥用公权为由辞退了……
原本想要给刘海打个电话的。
但一想起头顶上的眼睛,觉得还是和刘海断了联系为好,不然只会给他制造麻烦。
站在田野里,望着远处已经慢慢高挂的朝阳,孔震祥长叹了声:“我身上的这把枷锁,你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帮我解开啊,真的要让我翻脸吗?”
……
两天后的这天。
王洪生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