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上手机后,刘海看着局里人来人往,心里嘀咕着:卢国成的闸刀怎么还没有朝王军涛落下来?
还有我们的肖副书记,在我和他说王军涛也有可能参与了他那笔钱的事后,怎么也一点动静都没有?
刘海一直在等。
刑侦队内另外两股融入不了他们这班人的势力当中,老陈头他们几个最为顽固,而且背景有可能和那个用公枪杀了小顺子父亲的知青有关。
神神秘秘的,刘海想要动他们很难。
但是彭兴越这群人现在倒是已经站在了悬崖边上,只要王军涛一倒,他们肯定也会跟着覆灭。
他想要完全掌控刑侦队,最差也要把彭兴越这些人给弄走,不然做事永远这么束手束脚。
……
六金乡是个很奇特的地方。
以前是穷山恶水出刁民,这里民风强悍,听说这里人的祖先都是清末太平天国逃亡过来的将士。
每个村子都有习武 的习惯。
刘海那五年里,孔震祥带着他在六金乡学了个遍。
孔震祥是个奇葩,他当年刚到这边派出所的时候经常看到村子械斗,派出所都快成了摆设,这边的所长就问他:能想想办法杜绝掉?
孔震祥于是出招了。
第一,用派出所的名义收了每个村子祖宗传下来的武术秘籍。
并且威胁,你们还用你们老祖宗传承下来的本事去打架伤人,我烧了你们村的秘籍。
果然立竿见影,那些东西都是每个村子最在意的东西,所以六金乡派出所终于镇住了六金乡“武林诸多门派”,只要在打架时一听到警笛,个个跑的比兔子还快。
第二,让所长去县里多争取到了几个当兵的名额。
把六金乡最能打的“武林高手”全扔进了部队里,为国效力。
第三最绝,他在沿海找来了三四个大型电子厂,专门在六金乡设立了一个招聘地点。
把村里的年轻人给全诱惑进了厂里打螺丝赚钱。
自此之后,六金乡经常能看到这种情况。
这个村的阿公拄着拐棍和那个村拄着拐棍的阿公, 隔着一条小水沟相互吐口水,嘴炮攻击。
因为他们打不动了,只能用这种方式延续他们上一代人村与村之间的“仇恨”。
若放在以前,这些老头大手一挥,村里年轻人一哄而上,又是一场事故。
现在村里没年轻人了,仇恨也被孔震祥给压在了他们这一代。
故而孔震祥虽然不是六金乡派出所的所长,但在六金乡这边个个都怕。
不是他有多能打,而是这小老头把孙子兵法的三十六计,全在六金乡各大“武林高手”身上使过一遍。
这些从小不读书,把隔壁村占了作为毕生目标的大老粗,哪里扛得住孔震祥这个“老奸巨猾”的坑害?
就这样,六金乡武林历经了孔震祥这场浩劫之后,都老老实实的生活。
不过村里人都挺纳闷的:“孔警官玩阴谋诡计比谁都厉害,但这种田呢技术?啧啧啧,实在不敢恭维。”
“对啊,听说孔警官今年收成还不如让谷子自己野生呢,估计今年孔警官的工资又要赔进去。”
“那可怎么办?他两个徒弟都回县局了,他今年生活还有着落吗?”
六金乡小金村口小卖部,有两个村民在指着孔震祥种的一片谷子议论着。
省委张翰林副书记从小卖部里出来,手里提了一对酒,一条烟,听到了这样的言论。
张翰林有些奇怪:“种田还能亏成这样?闻所未闻。”
疑惑着找到了孔震祥家里。
房子是一个老房子,孔震祥在菜地里干活。
对张翰林的到来他非常不感冒,因为他知道,这位过来估计也是为了他曾经在京都的那个领导。
张翰林有些尴尬。
觉得还是要找点话题为好,于是看到了边上一堆树根一样的东西。
拿起了一个根,琢磨了半天。
最后开口:“孔秘书,你这人参种的很不错啊,长这么大。”
孔震祥回头看了一眼,气不打一处来:“你哪里看出来是人参了?”
“一个省委副书记,连红薯和人参都分辨不出来,也不怕被人笑话。”
张翰林懵了下:“红薯怎么长这么小……”
孔震祥又被暴击了,气鼓鼓的走过来:“行了行了,跟你说了也不懂。”
“我说你们这些领导,干嘛一天天的往我这里跑?”
“我都说了,我只是的小警察,农民,和京都那边所有的关系网络都已经断了。”
“麻烦你们不要再来找我了。”
说完一把把张翰林手里的“红薯”给拿了过去。
张翰林不愧是省委副书记,情绪控制的非常好,非但不生气,还哈哈大笑着说:“你呀,还是当年那个性格,一点都没有变。”
“能不能不要这么有戒心?”
“我来找你,就不能叙叙旧?”
“叙叙旧?哈哈哈,老张你这也太假了,一个省委副书记,跑到穷乡僻壤的地方找一个农民叙旧?”
“会有人相信吗?”
张翰林依旧满脸笑容:“我见到了你传人,那小子很不错,懂的利用局势。”
“我原本以为,是你在背后策划了拆迁户过来拦我之事,看来不是。”
“你见了刘海?”果然,只要一谈到刘海,孔震祥身上的抗拒气息都消失了不少。
张翰林笑了下:“对,见了。”
“不过你这徒弟胆子很大,他准备碰一些不该碰的案子。”
孔震祥眉头突然沉了下来。
瞬间就明白张翰林此次过来的主要目的。
不是为了孔震祥以前的老领导而来。
也不是为了过来什么叙旧。
而是替人传话来了!
孔震祥审视了他一遍:“我想确认,你是过来威胁,还是传话。”
张翰林摇了摇头:“我本就不是那件事的参与人,我干嘛要给自己惹一身事?”
“如果你一定要一个结果,那就算是普通传话吧。”
“他说,让你警告你徒弟不要碰。”
“还有,他还说:那个人给你在六金乡画了的圈圈,让你画地为牢,你不用把所有希望寄托在你徒弟身上,他一样也可以帮你做到。”
孔震祥眉头紧锁:“这算是来找我交易吗?交易的筹码是,让我放弃我徒弟?”